得友如此,還有何求?
任領擦掉眼角的濕潤,快走兩步,對著迎麵而來的出租車就要招手。
就在這時,她手臂一緊,一隻溫熱的手掌拉上她的手臂!
她含淚回首,透明的淚珠滾落眼角,淚眼絕美,惹人憐。
雲蔚垂眸看向滾落在他手臂上的溫熱晶瑩,眼眸微深,他緩緩鬆開握著的她的纖細手臂,遞上手裏的車鑰匙,“開車去方便。”
剛才他下樓辦事,順手將車子停在樓下,也是那時,他恍惚間看到了她,於是有了叫任放下樓吃飯的一出。
任領一怔,比尋常女子更加纖長柔美的手指劃過雲蔚的手心,拿走鑰匙,匆匆跑向一輛黑色大眾。
留下身後四個大男人各自沉默,情商低的葉默用手肘推推秦昊宇:“怎麽回事兒?”
淡淡的摸摸下頜,秦昊宇回道:“沒什麽,就是一個無知少女慘遭拋棄的故事!”
明眼人都能看出,薑雪是為這個任領背了黑鍋。
秦昊宇實在是有些不爽,要知薑雪可是他們圈子裏公認的女神,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背上個被拋棄的名聲,這個任領可真是讓人討厭啊!
任放眸光閃動,情緒有些起伏:“雲總認識我姐?”任領竟不用告知,便能直接找到雲蔚的車。
就連葉墨和秦昊宇都不禁看向雲蔚,雲蔚看上去性情溫和,實則如何,他們這些與他常年待在一起的人最是清楚。
雲蔚的傲氣是生在骨子裏的,至少這麽多年,除了藍水歆,鮮少有女人能近得他的身。
而此刻他竟是主動去接觸一個女人,更是做出借車這樣細致入微的事情,這實在不合常理。
雲蔚自動忽視幾人的眼神,神情淡淡的回答任放:“不算,有過一麵之緣!”仿佛是看出了任放起伏的情緒,又不動聲色道:“怎麽了?”
任放收回眸光,沉吟一下麵無表情道:“她沒駕照!”
這時任領已經駕著車子飛馳而去,雲蔚啞然失笑。
任領駕著雲蔚的車子停在婚禮會場門口,透過車窗沉默的看著依次駛出的黃色法拉利和白色寶馬,她遠遠的跟上。
片刻手機響起,夏梓琳的聲音低沉的傳來:“狼娃,你在哪兒啊?我好像又闖禍了。”
“我看到了。”這次闖的禍確實不輕,重要的是她倆還得罪了那位。
“雪兒的名聲也讓我毀了。”夏梓琳的聲音聽起來鬱鬱的。
任領輕聲安慰道:“這也不是古代,名節沒那麽重要,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次兩人通話,她無意中說破了林絲韻讓她做伴娘的事情,這才釀就了這場禍事。
“雪兒也這麽說。”夏梓琳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很失落。
輕笑一聲,任領問:“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那麽做嗎?”
“會!”夏梓琳的聲音斬釘截鐵。
“那便不要後悔,做了就做了!”
“哦!”夏梓琳應一聲:“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回我那兒吧,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好啊,你都好久沒給我做飯吃了。”夏梓琳很是興奮,風風火火的掐斷電話,任領眼見前麵的黃色法拉利猛地加速。隻是沒幾分鍾又乖乖的放慢速度,任領知道,一定是前麵的薑雪喝止了她。
靜靜的跟著她們,任領沒有告訴夏梓琳的是,人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
過去她悟不透,總也覺得夏梓琳的直爽是難能可貴的,到如今要離開了,方知誰都不能陪伴誰一輩子,真正的堅不可破是修煉己身!
路過商場,任領將身上的禮服換成了普通的衣服,所以待她回來時,夏梓琳和薑雪已經進屋有一會兒了。
“喲,你開誰的車啊?”夏梓琳圍黑色大眾轉一圈,嘖嘖有聲:“借給你車的人一定不知道你是無證駕駛吧?”
任領輕笑:“大概是。”她眸光閃了閃又道:“不過我覺得,他即使知道,也還會借給我。”
“誰這麽慷慨無私啊?”夏梓琳又轉悠一圈。
“雷鋒!”任領留兩個字,走進屋子裏。
“雷鋒也是個男人,你背著我跟野男人好!”夏梓琳追著她跑進屋裏。
薑雪若有所思的看眼大眾的車牌號,yw開始,她輕顰眉。
玩鬧片刻,三人出外麵的餐廳解決了午飯,興趣大起,又逛了幾圈商場才回家。
自始至終,誰都未曾提起紀斐婚禮上發生的事。
“啊啊啊,熱死我了!”剛一回家,夏梓琳便衝向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一口氣喝見底。
稍作休息片刻,三人便進廚房開始收拾食材。
當然,夏梓琳純屬是搗亂,她十指不沾陽春雪,摘個菜都要薑雪返工,仿佛看不到她們的嫌棄,她自己還喜滋滋的拍著照,在朋友圈曬著自己爛到不行的成果。
看眼時間,五點,任放也該下班了,任領對夏梓琳道:“給阿放打電話,叫來吃飯。”
“為什麽是我,幹嘛不讓雪兒去,那木頭對我太不友好。”抱怨半天,見沒人理她,夏梓琳磨磨蹭蹭,委委屈屈的挪出去打電話。
“任放也來啊,那我也叫......”薑雪白皙的臉頰微紅,纖長的手指指向客廳,猶猶豫豫道:“叫何熠輝來?”
任領一怔,看薑雪神情,難不成兩人......她心頭一喜道:“那還不趕緊!”
薑雪偷看一眼夏梓琳,做好心理準備後才轉身,她明白,待會兒少不了夏梓琳的一番嚴刑逼供。
薑雪正待走出廚房,又想到什麽,止步望向任領。
“還有事?”任領一邊利索的處理著手下的魚鱗,一邊隨口問。
薑雪猶豫片刻道:“領兒,外麵那輛車是雲蔚的?”
任領的手一頓,抬頭:“雪兒認識雲蔚?”
薑雪鳳眸眯了眯:“不認識。”
任領搖搖頭輕笑:“那你可真成半仙兒了。”
薑雪沉默片刻歎息一聲,“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
“說來聽聽。”
“還記得有一次,你喊著雲蔚這兩個字從睡夢中驚醒嗎?”
任領打開水龍頭,衝刷著魚身上的血漬,的確有這麽回事兒。
那是大二的時候,午休中,她夢到了雲蔚,夢裏雲蔚並未失約,他回山腳下找過她,夢裏她再一次被先生置於蛇窖中,一邊是軟滑的群蛇,一邊是雲蔚奔跑於山上的身影,她在蛇窖中哭喊他的名字,求他來救她,結果等來的卻是紀斐的身影,轉眼醒來才知是一場夢。
之所以做那一場夢,全因為她在任放的宣傳片中,再次見到了雲蔚的身影。
薑雪上前關掉水龍頭,此時水早已溢出水池,任領都不覺。
薑雪滿眼複雜道:”從夢中醒來,你低聲抽泣,從那以後,我知道,有個叫雲蔚的男人一直在你心裏。在海灣村,當你講到那個救你下山的人時,你的神情很不一樣,那是一種從心底發出來的歡愉,這樣的你也是我不曾見過的,哪怕無數次的麵對我哥,你也沒有一次流露出這樣的神色,直到剛才你說到大眾車主時那熟稔篤定的神情,讓我豁然開朗,其實,你始終喜歡的都是雲蔚這個對你溫柔相待過也讓你失望過的男人。”
見任領眸子一凝,薑雪又道:“我哥對你的確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她結婚你既彷徨又欣慰,彷徨的不是我哥離你而去,而是擔心他不是真愛林絲韻,更有甚者,我甚至覺得你在害怕,害怕我哥心裏有你!“
薑雪走進客廳給何熠輝打電話,任領卻依舊在刮著她的魚鱗,隻是她打開的水龍頭再一次的忘記關掉。
客廳裏,也如薑雪所料,她剛打給何熠輝,就迎上旁邊夏梓琳的大刑伺候。
任領苦笑,薑雪啊,何其聰慧!
她這一生,可以把命還給紀斐,卻唯獨害怕與紀斐有感情上的牽扯,他和她也絕不可以有感情上的牽扯。
隻因為她和紀卓凱,那個人們口中的紀先生,那個生養紀斐的男人,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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