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蔚揶揄的看李舒灝一眼,剛被逼問女人,此刻便提到一個,似乎有不打自招之嫌啊,但是他話不多,淡聲道:“隻是幫一些小忙。”
李舒灝一怔,縱然自己如今的地位不同往日,但雲蔚戰神的名頭永遠無人可頂替,就算雲蔚身在鬧市,但他也向來是他們這些人裏的主心骨。
他昨天深夜曾打電話給雲蔚,道出他沒把握能安全救出人質的為難,他不願光鮮的生命在自己麵前枯萎,求問雲蔚有沒有什麽萬全之策。
聽完他的話,雲蔚沉默片刻,問了些案子的細節,記了任領的聯係方式,便掛了電話。
此刻李舒灝再次回想當時的情景,他一直便覺得綁匪主動離開人質十分不合理,如今終於有了答案!
李舒灝雙眸灼灼,斟滿酒杯:“哥,我敬你!”雲蔚的智慧又有誰能及得上半分,有的人,或許生來便是要人仰望的!
雲蔚莞爾一笑,一起當兵那時,李舒灝也和大家一起叫他頭兒,如今一聲哥,倒是比之‘頭兒’這個詞更受用,他話不多說,同樣幹了杯中酒。
四人喝到深夜,待到歸家之際均已是八九分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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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場流血事件已過兩日,薑雪,任放,夏梓琳等人通過新聞知道了這件事,任領免不了一番解釋,為此夏梓琳還特意拉幾人出去大吃一頓,以慶祝任領的大難不死。
飯後在送任領回去的時候,夏梓琳堅決讓她們搬離那套晦氣的房子,最終奈不住夏梓琳的糾纏,任領和黃阿姨住進旁邊自夏梓琳h和薑雪搬走後一直閑著的房子裏。
夏梓琳托夏磊,又找了一個照顧黃阿姨的人,夏梓琳信誓旦旦的拍著胸口保證此人絕對的合適。
因為齊麗的事情,任領本已歇了再雇人照顧黃阿姨的心,誰來照顧都不及她自己來得放心,但想到自己並不能時時刻刻的守在黃阿姨身邊,再雇個人也是無奈之舉。
眼下,她便需要出門幾日,有個人照顧著腿腳不便的黃阿姨,她也能安心出門。
“孫姐,阿姨怕風,她出門您記得給她帶條紗巾。”孫姐正是夏梓琳幫著找來照顧黃阿姨的人,是一個老實本分的農村大姐,卻是做的一手好菜。
“我知道了,許多事情夏小姐都已經吩咐過,您就放心出門吧。”孫姐滿臉憨笑。
任領笑笑,平日夏梓琳定不會操這份心,想來是怕自己再在這方麵吃虧。
得友如此,亦有何求?
出門與不出門也無多大差別,任領依舊是一身運動服,肩上背一個鼓鼓的包,臨走之時,她走向午飯後曬太陽的黃阿姨。
“要走了啊?”黃阿姨抬頭,她本就清瘦的臉頰更顯蒼白,今天風略大,黃阿姨單薄的身子仿佛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任領瞬間生出幾分不願離去的想法,她將包擱在一邊,蹲下身子,靠在黃阿姨的膝頭:“阿姨,我很快就回來。”黃阿姨剛受那麽一場驚嚇,她理應陪著她才是。
嗬嗬一笑,黃阿姨摸著她見長的黑發:“怎麽還像個小孩子,老太太一年也就盼著這兩天了,你和阿放該多陪陪她。”
在黃阿姨的膝上搖搖頭,任領聲音悶悶的:“她從不稀罕我的陪伴。”
黃阿姨背後是刺眼的陽光,眼裏有滄桑流轉,她歎息一聲:“你是個好孩子,過去的事終究是過去了,你不必耿耿於懷,你父母泉下有知必會感激你這麽多年的付出。”
任領苦笑一聲,感激萬萬不敢想,她隻願將來與他們見麵時,他們不怪她沒照顧好阿放,沒照顧好老太太。
黃阿姨的聲音恍恍惚惚中帶著些許淒涼:“車禍當時我並沒有完全的昏迷,也看到了那個人一把火點燃半條道路,連著我丈夫,你的父母同時埋葬火海。”隔了片刻,黃阿姨的聲音才再次悠悠傳來:“他們何其無辜啊.....”
頭頂上的烈日漸漸被幾朵雲彩所遮擋,幾縷清風在空氣中旋過。
任領眼裏漫上霧氣,那一幕,她眼睜睜的看著發生,當時太小無多感概,可是那幅大火漫天的畫麵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在她心頭變得越來越沉重,直到如今的一想起便覺心如刀絞。
原來有些痛是可以隨著年齡而沉澱的。
“有生之年能折了那人的羽翼,我也算是沒白活這麽些年。”黃阿姨的聲音染上幾分執迷,痛快,她的麵孔在烈日下蒼白淒涼,她的眼眸血絲遍布。
任領顫聲道:“阿姨......”這樣的黃阿姨是她從未見過的。
猛然回首,黃阿姨收起滿眼的痛意:“嚇著你了吧?”
任領搖搖頭,此刻她方明白,以前黃阿姨表現的有多雲淡風輕,心裏便是有多苦。
“阿姨,隻怪我太過渺小,我向您保證,如若有一天我有能力搬倒他,我定第一時間告訴您。”這麽多年兩人是第一次聊起當年事,沒想到竟是如此刻骨的難受
黃阿姨的聲音輕飄飄的:“你的人生才剛開始,不該一輩子活在舊事中,阿姨這一生的願望也算是了結了。”
任領的心一瞬間漏跳幾拍,說不上的感覺環繞心頭,薑雪的車子在院外停下,她不得不起身:“阿姨,我很快就回來,您好好照顧自己。”
“你放心去吧。”黃阿姨看一眼天後又道:“去多帶幾件衣服,這天是要下雨了。”
任領應一聲再次回屋收拾兩件外套帶好,就在她出門時,黃阿姨的聲音再次傳來:“領兒......”
任領回頭,黃阿姨清清冷冷的聲音帶上幾分顫抖:“叫我一聲媽媽好不好?”她這一生從未做過別人的媽媽,也不知道怎麽做媽媽。
因為任領,她失去了她的至親,她的丈夫,她的孩子。
她也曾恨過,排斥過,冷對過任領,甚至是咒罵過她,可任領從來都是沉默相對,也對她始終都不離不棄,迄今為止,任領已照顧了她數年,也孝敬了她數年,親生兒女也不過如此吧!
任領仰頭試圖克製眼裏的淚水,卻是終究無力的落下,她衝回黃阿姨的懷抱,一聲:“媽媽。”發自肺腑,她盼這一天多少年了,她等這一聲原諒等的心已蒼老。
有些人,有些事,真是說不清道不明,或許明明中自有天意,誰都不曾想到,這一聲媽媽,一聲原諒竟成了永別之聲!
采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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