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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采薇提了食盒,笑意吟吟的回頭看了一眼凝重的黎天恒,轉身邁出了門檻。
這句話,她已經說了三次,但這一次她是真的要走了。
剛踏出房門,就看見蘭相業與金枝韓二三人一臉急色的往這邊來了。
蘭采薇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廳堂,廳堂之中,已不見黎天恒的身影。還好,知道避一避。她輕輕的噓了一口氣,與黎天恒獨處一室,讓人知道到底不好。
蘭相業走到近前,拉起蘭采薇的手腕就開始診脈。蘭采薇輕輕的甩開他的手,笑道:“哥哥是不是替人診脈上癮了?怎麽見人就拉著人家診脈呀?”
蘭相業也笑著:“哥哥這不是擔心你嗎?你說你無緣無故在人家廳堂之中睡著了,能讓人放心嗎?”
金枝也是一臉憂色:“是啊,三姑娘,你還是讓四少爺替你診一診吧。”
蘭采薇看了看幾人,知道今日不讓蘭相業診脈這幾人是不會罷休了,隻好將手伸了出去:“好吧,好吧。”
待確定蘭采薇無事,三人才放心。
蘭采薇將食盒舉到胸前:“本是來給哥哥送飯的,卻因為睡著錯過了飯點。哎——隻是可惜了我親手做的幾個菜。”
蘭相業一臉委屈:“還說呢。我知道妹妹是來送飯的,就一直留著肚子,哪知道妹妹卻睡著了,害得我到現在都沒有吃上午飯。”
蘭采薇聞言一怔,“哥哥真的到現在都沒有吃飯?”她突然憶起,自己其實也沒有吃午飯。與金枝韓二三人午飯前就出門了,在悅來居與王迪說完話就走,桌上的菜一筷子都沒有動。想到這,她忙問金枝:“你與韓二叔呢?用過午飯了嗎?”
金枝搖搖頭:“奴婢不知道三姑娘什麽時候醒,就一直守著沒敢離開。”
蘭采薇很是懊惱,自己與黎天恒說話忘了時間,倒害的其他幾人跟著挨餓。她忙招手讓不遠處的福伯過來,請他將食盒裏的飯菜拿去廚房熱了給蘭相業用。
蘭相業擺手止住了:“不用,妹妹忘了,我隻有上午坐診。我們還是回去再用飯吧。”
因為不坐診,藥鋪之中的人已經寥寥無幾,蘭采薇幾人出去之時就不用走側門了。
蘭采薇想起來時看到的景象,笑問:“每日來找哥哥看診的人都這麽多嗎?”
不待蘭相業開口,福伯已經笑道:“今日來的病人不多,還不到往日的一半。”
蘭采薇啞然,瞪了蘭相業一眼,嗔道:“哥哥,既然有這麽多人找你看病,那你為什麽每日隻坐半日診?那麽多病人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輪到自己,你卻不坐診了,那他們豈不是白白跑了一趟?”
蘭相業笑道:“大多數病人都隻是傷寒之類的小病,隨便一個大夫都能治好,他們偏偏要來排隊,你說讓我怎麽辦?”
“你就得瑟吧。”蘭采薇笑笑,蘭相業答應出來坐診的目的隻是為了將學到的醫理應用一下,並不指望那幾個坐診費。如果那些人真是傷寒之類的,其實找誰看都是一樣的。她也就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幾人說笑著,便上了馬車。
福伯一直相送,直到看見馬車拐到另一條街上,他才折回後院的廳堂。
黎天恒看見福伯進來,便問:“蘭姑娘說,你們已經商量過如何處置王家的事情?”
福伯垂站在黎天恒麵前,恭謹的將事情說了一次,還說了如何送信與蘭采薇,蘭采薇又如何現是他送的信。
黎天恒聽完,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你說,老太太將蘭姑娘嫁入王家,是為了讓蘭家當上新茶王?”
福伯不解,但還是點了一下頭:“蘭家的大爺二爺雖然都是正六品的官,但蘭大爺在成都府,蘭二爺在太醫院又沒有實權,與秦家相比,蘭家就處於弱勢,如果沒有大理知府的幫助,蘭家要當上茶王隻怕很難。”
黎天恒沉默的半晌,才緩緩的道:“我要娶蘭姑娘?”
福伯怔了一下,待反應過來,馬上一臉喜色的跪在地上磕頭:“恭喜爺,這真是一件大喜事,靜夫人知道後一定會很高興的,她這些年一直盼著爺成親呢!”
黎天恒眉頭緊鎖,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王兄那邊,也要修書一封告知一下。”
“爺。這不合適吧?”福伯依舊跪著,但他隻覺得身子有些虛。
當初與蘭誌康提親說爺是黎清遠之孫,不僅是為了掩飾身份,還因為不能讓王上知道爺已經娶妻。按照當初來大明時與王上的約定,爺不妻便罷,隻要爺娶妻,其妻兒必須留在安南。
黎天恒冷冷一笑:“有什麽不合適?我總有要回去的那一天,我不能讓蘭姑娘回去之時連個名分都沒有。所以,我不但要告知他,讓他將蘭姑娘的名字寫進去族譜,而且還要讓他同意蘭姑娘留在大明生活。勤王有大明的支持,現在對他步步緊逼,他根本離不開我。他要是連這個麵子啊都不給,他就不怕我倒戈投到勤王那一邊?”
福伯小心翼翼的道:“如此,隻怕會讓王上心存芥蒂吧?”
“就算他心中不舒服,他也得忍著。萬貴妃病重,已經昏迷不醒,最多有一個月的命。隻要萬貴妃一死,朝中格局勢必變化,我們趁這個機會將他十年期布下的暗樁全部剔除,到時候他摸不準我的一舉一動,又要依仗於我。隻怕我提出將靜夫人接來大明養老,他也不敢有異議了。”
福伯想了想,“怕就怕,王上到時會狗急跳牆,將爺的身份泄露給大明天子。”
黎天恒冷冷一笑:“他不會,他不至於那麽傻,他還要我為他賺錢打探情報呢!而且,他也摸不準我的行蹤。”
福伯知道他主意已定,不敢多說,轉了話題:“那蘭家那邊,爺準備什麽時候去提親?我也好讓李子文在京城準備一下。”
說起這事,黎天恒麵上也有了暖意:“等與王家退婚之後我再去提親。這幾日,我得想想辦法,讓雲南總督林衡舍去秦家,改支持蘭家做茶王才是……對了,你讓李子文另準備一座宅子,為了安全,不能讓蘭姑娘住在原來的宅子裏。”
福伯一一應下。
…………
蘭采薇回到薔薇閣,梳洗之後就讓人傳飯。她留了金枝同桌用飯。
待用過飯,她囑咐金枝,“今日我去見王公子之事,你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知道嗎?”
金枝其實一直都不清楚蘭采薇為什麽會去見王迪,隻以為兩人偷偷相會,就會心一笑:“奴婢明白。”
蘭采薇知道她想歪了,也懶得解釋。
過了一會,韓二又來了,說要見她。
韓二是來問王迪之事的。蘭采薇怕韓二追問,沒有出去見他,隻讓金枝去給韓二傳話,說事情兩日之後就會見分曉。
其實還沒有等到兩日,二日中午時分,王迪狎玩戲子好男風之事就在街上傳的沸沸揚揚。
蘭府自然也聽到了風聲。
秦氏聽了之後,拍手叫好,對身邊的蘭采玫道:“老太太這下子失算了吧?估計也沒有人敢說給老太太聽,我這就去當這個惡人。”
秦氏一到納福閣,就將老太太房中的丫頭屏退了,一臉擔憂的將王迪的事情說與了老太太聽。
秦氏估計的不錯,納福閣傳的小丫頭都聽到了一點,但沒有人敢在老太太麵前說。
老太太聽秦氏說完,心中隻覺得壓著一團火,但麵上卻是淡淡的:“街頭巷尾的傳言,當不得真。這是有人眼紅三姑娘,故意造謠生事呢!我說老大家的,別人說說也就罷了,你跟著添什麽亂?”
“老太太,這種事情,還是寧可信其有的好,人家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呢。我們不知道還罷了,要是知道了還將三姑娘往火坑裏推,怎麽對得起三姑娘?就是二弟那邊,也無法交代呀。要不這樣,我們讓人去王家打聽打聽?”
老太太看著秦氏,目光淩厲:“老大家的,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呀?我們去王家打聽,王家會怎麽想?不管怎麽樣,這個婚定下了,就不能更改!”
“老太太……”
“出去!”
秦氏從納福閣出來,對秦權家的道:“去薔薇閣走一趟,將這事跟三姑娘說說。”
秦權家的根本就沒有見到蘭采薇。她隻好將話與金枝說了。
蘭采薇此時正倚在大靠墊上看書,任何人都不見。
她也知道王迪之事傳開了,而且是蘭相途專程來告訴她的。蘭相途當然不是什麽好心,隻是想來嘲笑一番罷了。
這是本是蘭采薇一手策劃的,她聽了隻會開心,根本不覺得難過,蘭相途沒有達到目的,灰溜溜的走了。
蘭采薇突然想到,府中所有人知道了這事之後,都肯定會來薔薇閣走一趟,或是關心,或是看她的反應。不管是為什麽,她都不想應付。
所以,她讓金枝在院門口攔住所有來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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