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青衣漢子由始至終都沒有說過找的是人......
言多必失啊......
蘭采薇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她隻能裝糊塗,微微笑道:“難道你們找的不是人?我還以為你們那找的是人呢?你要是問這竹亭有沒有什麽異樣的話,那就更沒有了,這竹亭從我們來到現在,連一片竹葉都沒有掉落,更別提異樣了。”
青衣漢子眯著眼看了蘭采薇半響,小小年紀,能笑的如此坦然,倒不像是說謊.....好一會,才緩緩的道:“打擾姑娘的雅興了。”又低聲吩咐,“我們走。”
聲音剛落,人卻已經到了竹亭之外。
其他幾人急忙跟上,漸行漸遠,迅消失在下山的路上。
總算是走了。
蘭采薇隻覺得全身虛脫,手汗如漿。
丁玉蘭活潑開朗,但到底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見幾人消失,頓時跌坐在竹凳上,再也站不起來。
“蘭姑娘,我們趕緊去雲居寺吧。”全福躬身道,他見蘭采薇小小年紀臨危不亂,心生佩服,話語之中就有了恭謹。
竹枝之中還有人。誰也不能保證那人就是善意的,就是無害的,還是趁早離開才好。
蘭采薇強打起精神,朝全福點點頭,吩咐呆占一旁的紫晴:“紫晴姐姐,此地不宜久留,快快扶你家姑娘起來。”
“哦,好。”紫晴愣愣的,還是過去將丁玉蘭扶了起來。
金枝聽了蘭采薇吩咐紫晴,才有了自覺,伸手要扶蘭采薇,蘭采薇推開她道:“管好你自己就行,我們快走。”
出竹亭之前,蘭采薇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先前看見翠綠衣角的拿叢竹枝,但,竹枝隨風搖曳,出沙沙的響聲,一點藏人痕跡都沒有了。
可能早走了吧。
一上午,接連被嚇了兩次,幾人心頭都有些惶然。
好不容易走到前山,雲居寺近在眼前。
幾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丁玉蘭被紫晴架著走了許久的路,這時才緩過精神氣來,麵帶戚色的道:“采薇妹妹,姐姐對不住你.......誰會像我們這樣倒黴啊。一天竟遇見兩次莫名其妙的人......”
蘭采薇自己也嚇得不輕,安慰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隻拍拍丁玉蘭的手,示意她別自責。
站了一會,丁玉蘭自言自語的道:“真真是怪事,那竹亭三麵都是懸崖,那些青衣人找人,應該順著道去後世才是,跑到竹亭來做什麽......”
全福正要接話,蘭采薇用眼神製止了。
幾人之中,隻有她看見了竹枝叢中所藏之人,所以,從竹亭出來之後,她觀察過竹亭的位置——竹亭正處於出打鬥聲音的山坳的正上方。他們先前隻道是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就安全了,才會疏忽,沒有細細查看地勢的。有了這一現,她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藏身竹叢之中的那人定然是順著懸崖爬上竹亭的,而她們幾人都在竹亭之中,恰巧擋了那人的道,要想從竹亭唯一的小道上悄悄離開,就得等到她們離開之後了。
那些青衣人,想來是沒有爬上懸崖的本領,才會選擇從山道上追尋吧。
全福全義沒有看見那一抹翠綠,但他們作為護院的,自有過人之處,從種種跡象也猜到了幾分緣由,所以才想到為丁玉蘭解惑。
丁玉蘭雖覺得疑惑,但並未與先前的打鬥聲聯係在一起,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蘭采薇倒覺得沒必要讓全福全義說與丁玉蘭聽,丁玉蘭知道了,也隻是增加後怕而已。
蘭采薇頓了頓,“今日的事情,大家都忘了吧,從現在開始,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幾人心中有各自的思量,都點了點頭,隻有丁玉蘭,猶豫的看著蘭采薇不說話。
蘭采薇拍拍她的手,低聲道:“丁姐姐,聽我的就是了。”
丁玉蘭想到母親那殷殷期盼的目光,咬了咬嘴唇,道:“多謝采薇妹妹。”
張夫人在雲居寺給香花錢一向給的大方,蘭采薇與丁玉蘭到時,隻報出張家的名號,就有小沙彌熱情的引著兩人去了張夫人等人休息的廂房。
幾人也是剛聽完主持講經,這會正圍坐在廂房中飲茶閑談。
行過禮,蘭采薇撐起笑容,“主持的《金剛經》講的好嗎?”
張夫人笑笑,“我從前聽過幾次,覺得還可以。就是不知道你娘與徐夫人丁夫人覺得怎樣。”
趙氏等人都笑著說“好”
幾人又問了蘭采薇與丁玉蘭幾句去後世賞菊的事情,蘭采薇笑著應付過去了。
張夫人這才著人領蘭采薇與丁玉蘭去另外的房間梳洗。
遣開下人,蘭采薇對麵色不愉的丁玉蘭道:“丁姐姐,莫要自責了,我們這不都好好的回來了嗎?一會出去要好好表現哦?”
看著蘭采薇一臉戲謔,丁玉蘭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嗔道,“妹妹胡說什麽!”
她們出來時,廂房之中已經擺好齋菜。
齋菜做的精致,東坡肉、糖醋排骨、脆皮豆沙條、紅燒肘子,掃眼過去,全都是“葷菜”。蘭采薇早聽說寺廟之中素菜葷做之事,隻是沒有親眼見過,這時見了,暗暗稱奇。
張夫人見蘭采薇望著桌上愣,隻道她是不喜歡,笑著吩咐站在門外伺候的一個小沙彌,“這些都是你們想出來哄自己開心的,我們這些天天吃葷腥的人,倒不願意看見這些膩膩的東西。讓你們廚房就上普通的齋菜就是了。”
用過齋飯,主持親自來問在張夫人,用不用準備房間歇息。
張夫人看了看屋外似火的驕陽,與趙氏等人商量:“我們能歇一會再下山吧?”看眾人點頭,又回頭對主持道,“有勞大師了。”
雲居寺近年香火鼎盛,擴建了許多給香客休息的院落,主持分別給幾家女眷準備了一個獨門小院歇息。
趙氏與蘭采薇共占了一個滿園月季的小院。
蘭采薇服侍趙氏到小院上房躺下,正要離開,趙氏卻叫住了她,“昨晚歇得早,這時也睡不著,你要是也不累,倒不如陪我說會話。”
蘭采薇一上午受了驚嚇,哪能不累的,但見趙氏正殷殷的看著她,她隻得在趙氏床前的梨木雕花凳上坐了。
趙氏又讓月季在身下她墊了一個南瓜枕,半坐了起來,才道:“我看你與丁家姐姐挺投緣的,你們去後山賞菊花時都聊了什麽?是聊詩詞還是針線手藝?”
蘭采薇心中有數,知道趙氏想從她口中打聽丁玉蘭的事情,就撿來適合說與趙氏聽的話說。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趙氏的表情,但趙氏的神情一直淡淡的,也不知是覺得滿意還是不滿意,倒讓蘭采薇有些忐忑。
一卷小荷才露尖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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