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芸娘來回話,說婷玉因吃壞了肚子,已經回趙家休息了。\。qВ5、c0М\\
蘭采薇聽了,冷冷一笑,躲得倒真是快!心中愈肯定偷了那兩頁書的就是婷玉。
她壓下心中的怒火,勉強笑道:“芸娘,麻煩你走一趟趙家,去將婷玉帶過來吧。”
芸娘遲疑道:“二姑娘,你找那個香囊,可是有急用。若是沒有急用,請二姑娘看在奴婢的麵上,讓婷玉好好歇一歇,等她好了再過來給二姑娘找吧。”
蘭采薇笑了笑:“芸娘誤會了,我找她來,倒不是因為讓她找香囊,而是家中的藥房有丸藥,想給她幾粒。她這時回四舅舅家中,想來也不會有人給她請大夫,隻能硬熬著,過來吃幾粒丸藥總比硬熬著強吧?再說了,哥哥正在學醫理,一會也可以叫哥哥來替她診脈,開貼湯藥服用。”
芸娘不疑有他,笑著點頭道:“還是二姑娘體恤下人。奴婢這就去將她帶過來。”
說著,芸娘轉身就出門了。蘭采薇在她身後叫住了她,“她要是說不來,芸娘可不能依著她,吃壞了肚子看著事小,但拖的久了,好好的人也能被拖垮。”
芸娘點頭應承,“二姑娘放心,這點子道理奴婢還是知道的。”
看著芸娘的身影消失後,蘭采薇微微歎了一口氣,一會真不知道該如何跟芸娘解釋。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外才傳來腳步聲。
金枝站在門外看了一眼,回頭道:“是芸娘和婷玉姐姐。”
蘭采薇微微點了點頭,坐直身子等著兩人進門來。
“聽芸娘說,你吃壞肚子?”蘭采薇盯著婷玉,口中淡淡的道。
婷玉低低的應道:“勞二姑娘費心了,奴婢這會已經好多了。”
芸娘在一旁笑道:“這丫頭,怕給二姑娘添麻煩,就是不願意來,還是奴婢硬將她拉過來的呢。”
做下這樣的事情,她當然不願意來了。蘭采薇看了看芸娘,道:“藥房的鑰匙除了父親,就隻有哥哥手中還有一把了,還得請芸娘走一趟,去哥哥那裏取鑰匙。”
“看二姑娘說的,奴婢這就去。”芸娘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待芸娘出了門,蘭采薇揮手讓金枝蘭香退到院子裏去,又囑咐兩人守住院門,不讓任何人闖進來。
婷玉來之前還存著僥幸,現在看蘭采薇這樣的架勢,臉頓時就白了,心中明白蘭采薇定然是知道了她偷書的事情。心中害怕,但她麵上還是強裝鎮定,同時盤算著如何應對。
蘭采薇不說話,也不理會站在屋子中間的婷玉,隻自己靜靜地坐著。等她看到婷玉雙手不停的絞著衣角,滿意的笑了笑,才緩緩的開口,“將那兩頁書拿出來吧。”
“二姑娘說的是什麽書?”婷玉不是傻的,這一會的功夫,就看出蘭采薇不想讓人知道那本書的事情,所以便開始裝傻充愣,心想隻要自己不承認,蘭采薇定然拿她沒有辦法。
婷玉的反應早就在蘭采薇的預料之中,這樣的事情,隻要傻子才會一問便承認。她嘴角漾起一個冷笑,聲音比之前狠了幾分:“你不要以為不承認我便拿你沒有辦法。對付你這樣一個丫頭的法子,我沒有十條也有九條,多了去了。我現在問你,隻是想悄悄的解決這件事情,好不讓芸娘傷心,你不要給你台階不下,硬要逼著我對你下狠手。我隻最後問你一次,那兩頁書在哪裏?”
“二姑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婷玉繼續搖頭。“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的。實話告訴你吧,那兩頁書你拿著也沒有用。“蘭采薇站起身,從箱子中拿出幾件韓姨娘的飾,丟到婷玉跟前,便冷冷的看著她。
婷玉睜大眼睛,驚詫的看著蘭采薇做這一切,瞬間便明白了,這是要冤枉她偷韓姨娘的飾。
“拿出來,我便將這些飾收起來,好好的將你打了,如果不拿出來,後果嘛,想你也知道。”蘭采薇到底還是心軟,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事已至此,婷玉心一橫,道:“二姑娘,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大家,奴婢是偷了那本書?而是冤枉奴婢偷飾?隻怕是因為那本書中的東西全是寶貝,也見不得光吧。其實,從趙四爺送奴婢魔方的那一刻起,奴婢就知道,那是二姑娘做出來的。二姑娘,你就不怕冤枉奴婢偷飾,奴婢會將那本書的事情說出來?”
“怕?你以為我會給你說話的機會嗎?”蘭采薇冷笑著,一股怒氣噴薄而出,讓她的渾身顫抖,“我待你那樣好,沒想到養了一隻白眼狼。”
“二姑娘待奴婢好嗎?奴婢倒是從未覺得!奴婢時時處處為二姑娘著想,二姑娘非但不領情,還處處疏遠奴婢,防備奴婢。奴婢最後怎樣?落了個被太太攆出府嫁人的下場!這樣被太太攆出去的人,還能挑到好人家嗎?二姑娘可曾替奴婢說句話!就是二姑娘不替奴婢說話,也不能將奴婢嫁給一個小幾歲的書童吧!”婷玉斜眼看著蘭采薇,冷笑道。
蘭采薇不喜歡婷玉,但自認對她還是很好的,沒料到婷玉對她的積怨會這樣深,不由的楞了楞。但隻怔愣了一下,她心中便清明了,婷玉不過是在狡辯,替自己開脫,“我倒從來不知道,做主子的還需要領奴婢的情了!你是我的丫環,對我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還需要領你的情!”雖然她心中從沒有這樣想過,但這些道理在現在都是無可挑剔的,說說又何妨。
既然婷玉不將那兩頁書拿出來,蘭采薇也不想與她廢話,走到門邊,招手讓金枝蘭香進來。
“婷玉拿了我娘留下的飾,給我拉到院子裏打二十鞭,然後關到陳姨娘原先住的院子裏去。蘭香給我守著院子,沒有我的允許,就是芸娘也不能讓她進去看!我一會給娘回了話,再處置她。”
聞言,金枝與蘭香皆楞了楞,難以置信的望著蘭采薇:“二姑娘……”
“還愣著做什麽?給我拖出去打!”蘭采薇將聲音提高了幾分,怒道。
金枝與蘭香對視一眼,慌忙一人擒著婷玉的一隻胳膊,將她往外拖。婷玉瞪著蘭采薇,扭動著身子隻是站著不動。她比金枝蘭香年歲大,力氣也大些,但到底抵不過兩個人的力氣,還是被金枝蘭香拖出去了。
蘭采薇站在門口看著,道:“用帕子將嘴給她塞住,免得她哭鬧驚了太太房中的客人。”
金枝蘭香依言行事,看見蘭采薇如此生氣,手下也狠了,一人摁住婷玉,一人用藤條狠狠的抽打。
蘭采薇隻看重打了幾鞭,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心中惱婷玉,恨婷玉,但看著婷玉被打得衣服上泛著血痕,心中難免又有些不忍。趙氏說得對,她最容易犯心軟的毛病,要不是她心軟,早早的將婷玉打了,也不會惹下這樣事情……
胡思亂想著,金枝來報,說婷玉昏過去了。
蘭采薇隻想問出那兩頁書的下落,並沒想真的將婷玉置於死地,見暈了過去,便讓金枝蘭香將婷玉抬到陳姨娘的院子裏關起來。
金枝蘭香前腳剛走,芸娘便回來了。可她一同來的還有蘭相業。
“婷玉呢?”芸娘沒看見婷玉,心中奇怪。
“芸娘,你坐過來,我有話跟你說。”蘭采薇沒有回答,而是將地上的幾樣飾撿起來,放在桌上。
芸娘遲疑了一下,還是坐在了蘭采薇身邊的凳子上。
“芸娘,到了這時,我也不瞞你了,我叫婷玉過來,是因為她偷拿了我娘留下的飾,如果是其他的,看在你的麵上,我便睜隻眼閉隻眼讓它過去了,但是娘留下的東西,我是萬萬不能就這樣過去的。”這是她早就想好的說辭。
芸娘看了看桌上的飾,還是不信,“婷玉是奴婢看著長大的,二姑娘會不會弄錯了……”
蘭相業在一旁道:“芸娘,難不成你認為妹妹是在說謊?”
“奴婢當然相信二姑娘……”芸娘擺擺手,突地又站起身,“二姑娘,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現在在哪?奴婢這就去問問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蘭采薇拉住芸娘的手臂,讓她重新坐下,道:“我一氣之下打了她二十鞭,她現在正昏睡著,你現在過去看,隻會傷心。”她指了指桌上的飾,“這些都是我剛才從她身上搜出來的,不會是冤枉她的。”
芸娘怔愣了半晌,才歎了口氣,道:“二姑娘,奴婢知道她犯了大錯,求二姑娘看在奴婢的麵上,不要去回太太,饒了她這一回吧。她從小就跟在二姑娘身邊,奴婢是看著她長大的,實在是……”說著,芸娘忍不住掉起了眼淚來。
“我是想饒過她,但娘那裏,是不能不回的。她現在在四舅舅府裏做事,這樣傷著娘定然會問的。”蘭采薇也不想讓趙氏知道,她怕婷玉急起來真的亂說,但這事肯定瞞不住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芸娘抹了一把眼淚,“哎,這個不知道好歹的,把二姑娘好好的一個生日弄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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