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這……”沈秘書垂頭看向縮著的季晴桑,直覺告訴他,她的害怕並不是因為突然而來的車禍,而是本身就處於一種極度的恐懼之中。
季禾生眼眸深邃,望著季晴桑的神情越發的沉重。
車子在距離她二十厘米的地方已經停下來了,所以根本不存在是被沈秘書嚇到這種可能。
他蹲下身子,伸出手,還沒觸碰到季晴桑的時候,她突然驚叫著往旁邊挪動著,“別碰我。”
“桑桑……”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瞳裏是濃鬱的擔憂。
季晴桑沒有回話,隻是更加緊的抱住自己,情緒瀕臨奔潰。
季禾生看到她身上的痕跡,緊攥著的眼神有一種無形的壓迫。
“桑桑,我是哥哥。”
低沉的嗓音在季晴桑的頭頂掠過,他刻意將自己的聲音放的很柔,害怕再次嚇到他。
“桑桑,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說著再次將手往前伸了點,觸碰到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察覺到她的身體一直在顫抖著。
季晴桑這次沒有再強烈的反抗著,感受到手臂上的溫度,她緩緩露出一隻眼睛看著他,小鹿一樣的可憐。
“桑桑……”他繼續溫柔的叫著,聲音如水一樣包裹著她的感官。
“哥哥……”季晴桑突然朝著他撲過去,緊緊的抱著他的腰。
她的害怕在這一瞬間傾瀉而出,眼淚就這麽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哥哥,我好害怕,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季晴桑說道,她揪著季禾生的衣服,神經似是在拉扯著。
季禾生將她抱在懷中,手掌輕拍著她的脊背,“不要怕,桑桑,告訴哥哥怎麽了。”
“他想,想侵犯我,我……我隻是想自保,我不是故意的……”季晴桑的身體抖的更厲害了,“不是故意的。”
“好,桑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季禾生輕聲勸慰著,但是臉上冷了幾度。
他的眼裏沒有絲毫的溫度可言,甚至泛著一股怒意。
“媽媽,還有媽媽……”季晴桑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注視著他的臉,“他沒死的話,一定會傷害她的。”
季晴桑說著就要起身,她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神情慌亂無措,“我要回去找她。”
季禾生將她拉了回來,他直接打橫抱起她,低頭看著她添了傷痕的臉蛋,聲線柔軟,“桑桑,我來解決就好。”
他回頭又朝著沈秘書叫道,“沈秘書,開車去北巷看看。”
“好的,季總。”
沈秘書從來沒有看見過季禾生這個模樣,他對季晴桑說話很溫柔,但是他的臉色卻冷的猶如冰凍,上麵還涵蓋著鋪天蓋地的怒意。
季禾生抱著季晴桑上了車,期間她一直待在他的懷中,緊緊的倚在他身上。
車子裏沒有燈光,但是季禾生仍舊可以感覺到她的眼神處於極度的恐懼中。他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鬢角,嗓音嫋嫋著軟糯,“桑桑,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別人有機會傷害你。”
車子本身就離季晴桑住的地方很近,所以沒過幾分鍾他們就到了地方。
大概是看到熟悉的景物,季晴桑瑟縮的更厲害了些。
沈秘書下了車向著季晴桑的家走去,季晴桑凝視著他的背影,擔憂的問道,“哥哥,我很怕。”
季禾生的手將她攬在懷中,徹徹底底的圈著她,薄唇緊貼著她的耳際,緩聲的說道,“桑桑,沒事的。”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沈秘書才走出來。
他剛想開口說話,就接收到季禾生警告的眼神。
明白了季禾生的意思,沈秘書這才說道,“季總,季小姐的母親沒有什麽大礙,至於……”說到這裏他抬眼看了一下季晴桑,“傷害季小姐的那個男人也隻是受了皮外傷。”
“桑桑,聽到了沒有?”季禾生說著,看向季晴桑的眼神很寵溺。
季晴桑點點頭,又問道,“他會不會傷害我媽媽?”
“不會的季小姐,我警告過他了。”沈秘書搭腔道,季晴桑這才放下心來。
“沈秘書,送我們回沉香公寓。”季禾生淺淡的開口,滿眼都是季晴桑的影子。
沉香公寓就是季晴桑之前來過的地方,季禾生一直住在那裏。
到了地方後,季禾生將季晴桑抱進了房間,剛想將她放到床上,哪知季晴桑緊緊的圈著他的脖子,“不要走。”
“不要怕,桑桑,你受傷了,我需要去找藥膏。”季禾生沒有半分的不耐,而是耐心的勸說著。
“不要。”季晴桑搖搖頭,紅紅的眼圈又開始掉淚。
“桑桑……乖一點好嗎?我不會騙你的,在這裏等我。”季禾生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動作說不出的憐惜。
季晴桑掙紮了良久,這才放開他。
季禾生關門走了出去,沈秘書還站在那裏。
他看著仿佛來自修羅場的男人,不由得將脊背挺直。
“那個男人現在怎麽樣?”季禾生開口說話,聲線清貴卻帶著與生俱來的倨傲。
氣息冷峻的男人就這麽立在那裏,高挺的鼻梁架著無框的眼鏡。明明是一副斯文英俊的模樣,渾身卻透著一股冷沉。
“暫時昏迷了,我查看過了,確實沒什麽大礙。”沈秘書如實回答著。
“讓人廢掉他的一條腿。”季禾生隻是輕描淡寫的說著,瞥眼看向沈秘書的時候,沈秘書在他的眉目中看見了寒涼。
“告訴他,如果不好好對待桑桑的媽媽,我會拿了他另一條腿。”
“是,季總。”
沈秘書垂首應下來,其實這種事情原本不應該是他做的,季禾生在暗處有專門負責這種事情的另一個助手。
他明白現在的大boss顯然處在暴怒的邊緣,他也不敢反抗他的決定。
“你可以離開了。”
得到季禾生的發話,沈秘書才推門走了。
季禾生再次走進房間的時候,季晴桑仍舊縮成了一團。
她低垂下頭,散落的頭發淩亂的搭在腦袋上,胳膊和腿上都是不用程度的擦傷和撞傷。
“桑桑……”他叫著,抬起修長的步伐走向她。
剛坐到床上,季晴桑就抱住了他,她嗓音有些埋怨的說道,“你去了很久。”
男人低低的笑著,似乎有些愉悅,“恩,我給你擦藥好不好。”
季晴桑放開他,半咬著唇瓣,輕輕點了點頭。
冰涼的藥膏在身上暈開,糅合著指腹的溫度,讓季晴桑感覺很舒適。
她看著低眸專心替她擦著藥膏的男人,一瞬間心間溢滿了不知名的情愫,像是蔓延的火勢,愈燒愈旺,呈現出一片燎原之勢。
季禾生替她擦完了手臂和腿上的藥膏,抬起頭剛好就看見了她的神情,他淡淡的啟唇笑了笑。
“桑桑,還有哪裏有傷口嗎?”
聽到他這麽問,季晴桑不由的捏緊了自己的睡衣,身上陡然間感覺到火辣辣的疼意。
她被冉傳祥摔在地上,又拖了一段路,後背早就破皮了。
“沒,沒有了。”她低聲回答著,不由的低下頭,不敢對視他的眼睛。
季禾生察覺出她的躲避,眸深如墨。
“桑桑,你在騙我。”聲音冷下了幾分,帶著不易察覺的冷意。
季晴桑猛然間抬頭,怯生生的眼神裏又沾染了濕意。
“乖女孩,告訴我好嗎?”大概感受到她的害怕,季禾生壓抑住心裏的煩悶,手指迅速的握住她的手心。
季晴桑搖頭,她不想讓季禾生看到那樣狼狽的自己。
季禾生的眸光直直的射向她的後背,原本沒有發現,現在卻能夠隱約看出來衣服上都滲出了一絲血跡,不算很濃但是淡淡的也能讓人心驚。
“把衣服脫掉。”染著夜色的低音從男人菲薄的薄唇散開,淡冷的浸透了陰暗。
季晴桑更加緊的攥著自己的衣服,“不要看。”
她害怕,害怕因為這些醜陋的傷疤消磨了季禾生對她的喜歡,害怕將自己的一切披露在他的麵前。
季禾生側臉,正好將一半的臉頰隱在黑暗中,他又放柔聲音綿綿的說道,“桑桑,聽話,這樣我還怎麽能給你擦藥膏?”
“很醜。”季晴桑開口。
“我不在乎。”季禾生很快的回答道,他靠近季晴桑,伸出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
白淨臉蛋上的傷痕已經塗抹了藥膏,看起來非但不可怕,反而讓人心生憐意。
他低下頭尋著季晴桑的唇瓣吻了上去,動作溫柔的蠱惑人心。
四片唇瓣相接,溫熱的觸感加上滾燙的氣息烙在她的肌膚上,讓季晴桑的心髒震了震。
她的瞳眸原本鎖著近在咫尺的俊美麵孔,卻在看見他眼底的深情後閉上的眼睛,她緊揪著衣角的手指也慢慢的鬆開。
過了良久,直到季晴桑的呼吸告急,季禾生才放開了她的唇瓣。
他單手虛托著她的纖腰,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說著,“桑桑,我不會嫌棄你的。”
最終,季晴桑在他繾綣的眸色裏點了點頭。
季禾生轉向她的後背,緩緩拉開了她身後的拉鏈。
當那一片潔白的肌膚暴露在他的眼前,上麵遍布著青紫交錯的傷痕,還有一些破了皮的傷口時,季禾生的眸子裏似是蘊藏了風暴。
他忍住要衝口而出的憤怒,按捺下自己的心緒,低聲貼著她的耳蝸說道,“我要替你處理背上的傷口,可能有點疼,你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