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桑被嚇的想要往後退一步,然而身後就是柔軟的大床,她一個不穩直直的向後倒去。
腦袋砸的不重,隻是略微的晃了一下。
一瞬間她有些懵了,隻能睜大雙眼盯著天花板。
季禾生看著她,然後唇角揚起笑意。
他曲起一條腿搭在床上,身體前傾籠罩在她的上方。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完美的將她包圍在自己的懷中。
突然湊過來的黑影將季晴桑眼前的光亮全部奪去,她隻能隱約透過天花板上的燈光看見他模糊的輪廓。
季禾生似笑非笑的俯身湊到她文靜秀美的臉龐上,懶洋洋的叫道,“桑桑,你今晚是想睡到這張床上嗎?”
季晴桑搖搖頭,大眼睛生出一份楚楚可憐。
“我沒有意見的。”
季晴桑還是沒有回話。
房間突然一下靜下來,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近在咫尺的容顏帶著隱約可見的帥氣,他的眸色深邃,仿佛一彎海水,溫柔的能將人溺斃。
“桑桑,”季禾生看著她如畫的眉眼,低低淺淺的叫著。
噴薄而出的氣息吹在她的臉上,癢癢的。
“我,我不是故意要躺在你的床上的。”季晴桑的臉蛋微微發紅,胸口也緩緩的起伏著。
季禾生注視著她良久,黑沉的眸色越加的漆黑,像是染了深夜的墨汁。低垂下眸子就看見了她鎖骨下方起伏的柔軟,他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幹澀和緊繃。
他又抬頭看著她的臉,嗓音低沉且沙啞,“嗯,是嗎?”
季晴桑轉過頭去,不敢對視他的眼睛。
“誰叫你突然靠的那麽近。”她隻是被他嚇到了而已。
這樣的姿勢其實太過曖昧,更何況季禾生的上身什麽都沒有穿。他光裸的身上還隱隱泛著水光,分布在紋理清晰的肌膚上更添性感。
“你可以,先起來嗎?”季晴桑叫他起來,但是季禾生趴在她上方紋絲不動。
她也不敢用手去推他的胸膛,害怕觸碰到他。
黑色的長發鋪散在潔白的床單上,生出一點魅惑,季禾生抬手將她落在臉頰上的發絲剝落。
修長的手指觸手溫暖,不小心碰到她的臉頰。季晴桑的瞳孔明顯縮了一下,再抬眸看向季禾生時眼眸深深。
整理好她的頭發,季禾生沒有過多的停留,直接起身了。
季晴桑仍舊躺在床上,半刹沒有回過神來。
他站在一側緊盯著她,發現她有些呆愣的模樣,問道,“你還要躺多久。”
聽到他的問話,季晴桑無措到混亂的大腦才逐漸的反應過來。她嗖的一下立馬起身,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季禾生的房間,再大力的關上門。
季禾生注視著床上她放下的東西,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拿起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又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季晴桑。
季晴桑回到房間後,捂著被子躺在床上,思緒久久不能靜下來,腦海中會一直出現季禾生那張放大的俊臉。
手機短信鈴音想起來的那一刻,季晴桑拿出來看了看。
【東西是給你的,修理工人。】
抿唇,閉上眼睛,想要揮開季禾生的影像。
夜色漸漸深沉下來,窗外的一輪明月仍舊發散著屬於自己的光輝。
季晴桑直到後半夜才睡著,然而夢裏也都是關於季禾生的所有。
接下來的日子,季晴桑專心的製作著自己的設計,幾乎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但是季禾生總是會派人提醒她吃飯,有時候甚至親自過來。
季禾生推開房門,就看見季晴桑站在那裏,麵前的桌麵上擺放著一枚小小的戒指。
因為戒指比較小,所以工藝就要更加的精細。
季禾生走上前看著她,發現她的眉頭深鎖,似乎被什麽東西困擾住了。
“怎麽了?”季禾生問道。
季晴桑抬眸,輕輕搖了搖頭。
“除了讓自己苦惱,你還可以選擇告訴我。”
聽著他的輕聲細語,季晴桑才斂下心間的煩悶,嗓音溫軟,“離大賽隻有一天了。”
季禾生轉而看向那枚戒指,“在為戒指的事情?”
“恩。”她低垂下眸子,臉色不太好的模樣。
她學習具體的珠寶製作的時間不長,因此害怕將它做的不夠完美。
“你信我嗎?”季禾生突然問道,依舊是很輕的詢問。
季晴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眸光似是帶著疑惑。
“你信我嗎?”季禾生又問了一句。他始終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神裏沒有太多的情緒。
季晴桑張口想說些什麽,最終也隻是在他的蠱惑之下輕點腦袋。
“那就將它交給我。”他伸出手,手心裏印刻著清晰的紋路。
季晴桑拿起戒指,放到他的手心裏,指尖觸碰到他的溫暖,被燙的縮了一下。
季禾生拿起戒指,就往外走去。
“你去哪裏?”她追了一步,又堪堪停了下來。
季禾生朝著她晃了晃手裏的戒指,唇瓣勾起一抹笑意。
看著他的背影,季晴桑按捺下突然湧出的悲傷,心尖微不可聞的疼。
他們從什麽時候起變得這麽陌生了?
珠寶設計大賽是在吉田盛世的展覽館進行的,一大清早就有很多人陸續來到了展覽處。
季晴桑站在門外,有些焦急的等待著。
她今天穿著一身長至腳踝的小白裙,黑色的長發編織成一股股的樣子擱在左肩,氣質溫婉。
一雙眉眼帶著水光,且張望著外麵。
“桑桑,你在看什麽?大家都已經將自己的作品放進去了。”易唯隨著季晴桑的目光也看向外麵。
“等我的戒指。”季晴桑回答著。
“戒指?”易唯有些不解,“戒指不在你身上嗎?”
季晴桑搖搖頭。
“額……”
“晴桑……”洛柔挽著梁辰南的手走了過來,她紮了一個幹淨利落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白皙的臉蛋,整個人看起來年輕活躍了很多。
“洛柔姐,”季晴桑有些驚訝她的到來,“你怎麽來了?”
“今天是晴桑和小唯比賽的日子,我當然要來了。”洛柔歪著腦袋,笑嘻嘻的說道。
“洛柔姐。”易唯也叫了聲,隨後在看見梁辰南時又變得靦腆起來,她垂下頭低聲叫道,“梁先生。”
視線下移,很自然的就看到他們挽著的雙手時,眼神不自覺的黯淡了下來。
“梁先生,你有看見季先生嗎?”季晴桑看向梁辰南,問道。
梁辰南挑眉看她,“你叫他季先生?”
發現這個問題,梁辰南緩緩勾出笑意,這下可有趣了呢!
季晴桑咬唇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神色變得怪異起來。
她這麽叫他已經很久了呢,雖然偶爾還是會不小心叫他哥哥。
“應該快來了吧!”梁辰南單手插在口袋裏,又漫不經心的說道。
“晴桑,他肯定會來的。”洛柔斬釘截鐵的說道,直覺告訴她,這麽一個好的表現機會季禾生不會錯過。
洛柔放開挽著梁辰南的手,抬手抱住季晴桑和易唯,“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純白色的展覽廳很大,牆壁上還鑲嵌著許多畫作,都是一些名家的作品。
洛柔有些興奮的看著那些畫作,“沒想到這裏有那麽多名家的收藏。”
“好像是盛世的董事長的私人收藏?”
“吉田盛世?”洛柔回頭,看向說話的梁辰南。
“恩。”梁辰南點頭,他一直跟在她們三個人身後。
“哇,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副畫呢!”洛柔突然跑到一處牆壁旁,眼冒星光,雙手愛憐的撫摸著被鑲嵌在畫框裏的畫。
“伊凡。”易唯念道,這個畫家她好像沒有聽過。
季晴桑順著畫作看去,隻見標題上寫著《蜉蝣》二字,作者則是伊凡。
她想起來詩經國風中描寫的一首詩,“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蜉蝣是一種漂亮的生物,它每次在空中飄舞時,姿態纖巧而動人,然而這種美麗卻極其的來之不易,因為它隻有一天的生命,宛如曇花一現。
浮生一日,蜉蝣一生,更多的應該是一種升華吧!
生的光華萬丈,死時也是絢爛無比。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境似乎開朗了些許。
“梁辰南,我喜歡這幅畫。”洛柔回頭看著梁辰南。
梁辰南摸摸鼻子,“我到時候幫你問問盛董事長好吧,不過我跟他沒什麽交情,他大概不會看我的麵子的。”
“為什麽?”在洛柔看來,梁辰南在牧城還是很有人脈的。“我們跟他買啊!”
“你不知道一般人喜歡的東西是輕易不會割舍嗎?”梁辰南無奈的搖搖頭,真是拿她沒辦法,性子還是跟個小孩一樣。
“那倒是。”洛柔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梁辰南走到她身邊,低聲笑了笑,“你喜歡的話,我就是偷也要偷來啊!”
“你……”洛柔用手指著他,厲聲說道,“不許再幹以前的勾當。”
聽到她這麽說,易唯還是有些好奇的。
她湊到季晴桑身邊問道,“梁先生之前是幹什麽的嗎?”
季晴桑搖搖頭,她也不太清楚。
梁辰南擁著洛柔在她耳側輕聲說著話,神態寵溺。
易唯看著他們甜蜜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