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桑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男人,瞳孔折射出一抹驚慌。
“你,你怎麽在這裏?”她問道,捏著毛巾的手不由的攥緊了幾分。
安靜的空間裏隻餘下緩慢的腳步聲,季晴桑憋住呼吸,怔怔的看著向她走來的季禾生。
男人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筆直的長腿包裹在修身的西褲裏。他領口的扣子已經被扯開了,露出好看的鎖骨,淩亂中帶著點落拓和不羈。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他抬起眼皮,看她的眼神多出了幾分玩味。“這間別墅是我的。”
季晴桑咬唇,一時之間無言。
現在的季禾生沒有帶眼鏡,所以她能清晰的看出他眼裏的興味和邪魅。
季禾生最終站定在她的麵前,垂首逼近她,聲線是沾染了性感的低音,“桑桑,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動作有意無意的將她大半個身子都圈進了自己的懷裏,眸子直直盯著她,沒有移動過分毫。
“我想大概是他們弄錯了。”季晴桑想要往後退一步,退出他的包圍圈,卻不妨被他握住了細腰。
隔著一條浴巾,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禁錮在腰間的大手,帶著屬於男人身上獨特的體溫。
他抬起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徐徐的低笑著,“弄錯了,你確定?”
他們之間距離很近,季晴桑能感覺到他鼻息間的呼吸,全部灼熱的噴灑在她的臉頰上。
她的耳根泛著微紅,肌膚是滾燙的氣息,心跳聲更像是突然失去了控製。
季禾生不緊不慢的垂下頭,捏著她下頜的手不由的收緊,“桑桑,如果不是我出現在這裏,還會有別人是嗎?”
如果今晚來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呢?那她是不是也會穿成這樣站在別人的麵前。
光是這麽想下去,季禾生就控製不住心裏的怒意。
男人的俊臉一下就陰鷙了起來,盯著她的目光也不假思索的凜冽著。
季晴桑猛然間抬頭,解釋道,“季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來這裏的。”
“那你原本是要去哪裏的?”被壓低的聲音從喉間蹦出,帶著冷冷的嘲諷。
季晴桑直視他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是來參加珠寶設計大賽的,領隊老師安排我住在這間別墅。”她忍住心裏的委屈,有些難堪的別過頭去。
壓製住心間的煩悶,季禾生側過臉,再轉過眸子時已經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情緒。
他的眼瞳深黑,嗓音低啞且蠱惑,“桑桑,不是就好。”
盯著她的臉瞧了幾十秒,季禾生才放開她,並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那你今晚就好好在這裏休息吧!”季禾生轉身就要離開。
“哥……”季晴桑才叫出一個字,就停住了。“季先生,那你去哪裏?”
季禾生回頭看她,嘴角勾勒著邪佞的笑意。
季晴桑對上他黑沉的眼睛,裏麵夾雜著的一些韻味讓她琢磨不透。
視線太過炙熱,她被燙著了一般的側開眸子,又低低的解釋道,“這裏畢竟是你的別墅。”
“桑桑,如果你喜歡,這裏也可以屬於你。”季禾生好似根本不在意,隻是雙手抱臂嘴角含笑的看著她。
季晴桑垂下頭,撥弄了一下搭在肩上濕漉漉的頭發。水漬已經弄濕了她的浴巾,季禾生的眼瞳更加的深邃晦暗。
他撇開眼,輕輕淺淺的說道,“把頭發擦幹,我去隔壁房間。”
季禾生說完這句話沒再停留一步,徑直離開了房間。
臥室一瞬間空了下來,寂靜的隻餘下季晴桑一個人的呼吸聲。
她抬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發現溫度滾燙的嚇人。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怦然亂跳的心髒,季晴桑突然想起了在自己房間裏的那個親吻。
她坐到床上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很清晰就浮現了那個吻。
繾綣的吻一開始並不深入,隻是隱約在唇瓣曖昧的撚轉著,隨著她的掙紮,他才突然暴起,略帶懲罰的啃咬。
她到現在也不清楚季禾生為什麽要吻她?
季晴桑睜開的眸子一片迷茫,她微微咬著唇視線瞥向季禾生先前坐過的沙發。
一條深藍色的領帶靜靜的躺在那裏,似是被主人丟棄了一樣。
季晴桑呆呆的注視了良久,之後起身走向沙發。她拿起那條領帶,順滑的綢緞在她的手心裏還散發著一點餘溫。
鼻尖有淡淡的香水味彌漫,季晴桑又看向門外。
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季晴桑才站定在隔壁房門前。她站了很久,一隻手裏拿著那條領帶,另一隻定格在半空中,維持著敲門的姿勢。
房間裏隱約透出一絲光亮,她低下眉眼,抿唇。
“咚咚……”敲門聲響起,季禾生轉眸看向門口。
低低的嗓音響起,“進來。”
季晴桑擰門走了進來,她隻站在門口,不再上前一步。
季禾生凝眸看向來人,她已經換了一件睡裙,然而頭發還是濕漉漉的。
他擰眉,低頭,用打火機點燃了夾在手指間的香煙。
季晴桑將手伸出去,“你的領帶。”
季禾生深吸一口,然後緩緩的吐出。青白色的煙霧上升,將他清雋的五官拉得模糊。
季晴桑怔楞的看著他,季禾生從前從來不會在她麵前吸煙。
然而此刻,她發現季禾生即使是做著吸煙的動作,還是那樣的迷人,有著一種與生俱來般的優雅。
看著她像個小鹿一樣慌亂的眼神,季禾生勾唇一笑,輕聲說道,“桑桑,給我送過來,好嗎?”
季晴桑的手指緊緊的攥著領帶,腳步受了蠱惑一般的朝著他走去。
他的唇角始終彌漫著散漫的笑意,弧度淺薄卻深沉的晦暗。看見她的頭發仍舊滴著水後,季禾生的眸子明顯陰鬱了一下。
伸手將香煙摁滅在煙灰缸裏,然後另一隻手直接將季晴桑拉的坐到沙發上。
季晴桑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快速的想要爬起來,季禾生卻將雙手放在她的周圍。
他動作緩慢的靠近她,季晴桑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眼神無措。
“好好坐著。”季禾生性感的嗓音在她耳側響起,隨後他站起身來,去了浴室。
季晴桑好半刹才回過神來,又轉頭看見季禾生直接拿了一條毛巾走出來。
他繞到她的身後,拿起她披散的長發。“不擦幹的話會感冒的。”季禾生淡淡的說著,手指纏繞著她的發絲。
“我擦過了。”季晴桑小聲的辯解道,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擦過頭發了。
季禾生掀眸看她,徐徐淡淡的陳述,“可是你沒有擦幹。”
季晴桑不再說話,隻是仍由著他擦拭著她的長發。
她能感受到他的手指有意無意的觸碰著她的頭皮,帶出心裏的那點酥麻。微垂著眸子,白嫩的臉龐帶著點不自然的紅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季禾生才停下動作,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好了。”
“謝謝。”
過了許久沒有等到反應,季晴桑回頭,發現男人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浴室裏響起水聲,他也許在洗澡吧!
季晴桑蹙起眉頭,想了想,將一直緊攥在手心裏的領帶疊好,放在了茶幾上。
她走至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輕輕的關上了門。
季禾生走出來的時候,臥室裏早就沒了人。
茶幾上擺放著整整齊齊的領帶,他勾唇淺笑,眼神裏漂浮著嘲弄。
隻是去洗個手的功夫,她就不見了呢!或者,早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清晨,季晴桑早早的就起來了,然而有人比她起的更早。
樓下客廳裏。
“早安,桑桑。”季禾生放下手裏的報紙,笑著跟她打招呼。
“季先生,你怎麽還在?”季晴桑有些驚訝,本以為他隻是過來住一晚的。
“這是我的別墅。”季禾生好心的再次提醒道,季晴桑一時無語。
“把桌上的粥喝了吧!”季禾生端起茶幾上的咖啡杯,輕抿了一口。
季晴桑這才將自己的視線轉向餐桌上,餐桌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紅豆粥,伴隨著繚繞的霧氣緩緩升起的香味引得人食欲大振。
她走過去,坐在餐桌上,又看向季禾生。
“你不吃嗎?”帶著小心翼翼的詢問,她看向他的目光混合著單純。
季禾生淡淡回應著,“我吃過了。”
“哦。”
季晴桑低下頭,拿起桌子上的勺子,小口小口的吃著,動作舒緩。
等她吃完了,看見季禾生還坐在原位,沒有挪動過分毫。
在她的印象裏,季禾生都是很忙的,很少有這麽悠閑的時刻。
“季先生,你……不用去上班嗎?”季晴桑抬頭,睫毛動了動。
“等你。”季禾生望向她,抬手提了下鼻梁上的眼鏡。
他還是那副溫文儒雅的模樣,昨晚渾身泛著邪魅的男人好像與他無關。
“等我?”季晴桑震驚的睜大眸子,不太明白他說的話。
“恩。”季禾生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在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之後,他才回過頭,問道,“怎麽不跟上?”
“去哪裏?”季晴桑的雙手絞在一起,有些不安。
季禾生淺淡的開口,“珠寶設計大賽,你不要去集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