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你受傷了。”季禾生的眸光落在她紅了的手背上,眸底掠過一層寒意。
“沒事。”季晴桑本來沒有覺得疼痛,因著季禾生的提醒,她才感覺到手背上火辣辣的痛意。她下意識的想要收起手,卻一把被季禾生拉住。
他將她白嫩的小手湊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我會心疼的。”
季晴桑詫異於他的動作,整張臉滾燙的嚇人。從前作為他妹妹的時候,她並未覺得不妥,但是現在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親妹妹,她開始因為他的動作恍惚。
“阿生,你來啦!”梁辰南擁著洛柔走了過來,眯眼看著季禾生。
季禾生將目光轉向梁辰南,又看向洛柔,眸中泛著寒光。
洛柔感覺到後背吹起了一片涼意,不知道為什麽,她從來不怕梁辰南,卻很害怕季禾生。相比於梁辰南的火爆脾氣,季禾生這種時刻都在微笑,長相儒雅的男人才更讓人懼怕。總覺得他陰陰沉沉的,性格也是如此。
“你們在這裏,還讓她受傷。”季禾生涼涼的開口,不像質問,像是在陳述事實。
明明他沒有說什麽狠話,洛柔卻下意識的抱起自己的雙臂,森冷的感覺襲卷著她的感官。她下意識的靠近梁辰南。
梁辰南察覺到她的變化,他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從來未見過你這樣害怕我,倒是每次季禾生一說話,你就像老鼠見到了貓咪。”
“他太陰森了。”
“哥哥,我真的沒事。”季晴桑拉了拉他的衣袖,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
“恩。”季禾生怕她多想,隨意恩了一聲。
“洛柔姐,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季晴桑抱歉的說道,她也不想把咖啡店的生意攪黃。
“沒事沒事。”洛柔擺擺手,這種仗勢欺人的人她也很看不慣呢!
“桑桑,晚上可以陪我吃飯嗎?”季禾生柔聲問道,聲線幹淨。
“我,我還要工作。”季晴桑低下頭,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明媚無知的小女孩了,她和季禾生的距離也將逐漸拉遠。
季禾生眯眼,不動聲色的看向洛柔。
察覺到他的注視,洛柔嘴角扯起一個弧度,“吃晚飯,當然可以。”
“桑桑,那我晚一點來接你。”季禾生說完就離開了。
洛柔用手肘搗了一下梁辰南,然後從他懷中退出,惡狠狠的說了一句,“管好你的男人。”
她拉著季晴桑走到後麵的房間裏,準備給她上藥。
梁辰南一邊嘴角向上,自顧自的搖頭,“關我什麽事啊!”
“洛柔姐,你認識我哥……就是季禾生嗎?”季晴桑看著洛柔問道。
“認識,但是不熟。”洛柔輕輕幫她推開藥膏,又替她吹了吹,“還疼嗎?”
“不疼了。”季晴桑笑了笑,眉眼溫順。
洛柔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晴桑,有句話你可能不愛聽。”
“什麽?”
“我覺得你應該離季禾生遠一點。”
“我知道的……”現在的自己配不上他。
“晴桑,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覺得季禾生他不是一個好人。”洛柔也知道在背後挑唆季禾生和晴桑的關係不好,但是和她相處的這段時間裏,她也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她見識過季禾生的手段,她也知道季禾生對敵人的殘忍,他這樣的人是不適合晴桑這樣單純善良的小姑娘的。
“不是的,洛柔姐,我哥哥他是一個好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季晴桑大概是怕洛柔誤會季禾生,她著急的解釋道。
洛柔張了張唇,最後用手摸著她的腦袋,“傻瓜,我是怕他傷害到你。”
如果季禾生對晴桑真的有心,就不會讓季家真假千金的事情造成那麽大的影響。憑借他在牧城的地位,想要遮掩一些事情簡直易如反掌。
“不會的,洛柔姐。”十八歲的女孩還有一張天真的麵孔,盡管她沒有什麽能力可以說服別人,但她仍舊固執著自己的想法。
“好吧,那你能照顧好自己就好。”洛柔不再勸說,她隻是將季晴桑歸納到自己的羽下,以後她會盡自己所能照顧她。
傍晚的時候,季禾生依約來接季晴桑。
季晴桑看向洛柔鼓勵的眼神,對著她點點頭。
嶄新的賓利尚慕停靠在咖啡店門口本就惹眼,季晴桑停在車門前,有些猶豫。季禾生替她將車門打開,疑惑的問了一句,“桑桑,怎麽了?”
“哥哥,你換車了?”季晴桑記得先前那台邁巴赫是自己陪季禾生選的,季禾生問她為什麽喜歡那輛車,她說不知道。
如今,代替那輛車的是賓利尚慕,它有著清晰的車身線條,無與倫比的高貴氣質,也許更配他優雅英倫的尊貴。
“桑桑不喜歡嗎?那下次我就不開了。”季禾生的手還放在車門上,他頗為無所謂的說道。
“不是的哥哥,它和你很相配。”隻不過,不配的是自己。
環境優雅的西餐廳裏,柔和的薩克斯曲風低聲響起。
季晴桑拘謹的站著,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她今天穿著平價的連衣裙,和這裏的高檔格格不入。
季禾生貼心的為她拉開座椅,“桑桑,坐啊!”
女孩兒低垂著眸子,整個人都是緊繃的狀態。她緩緩的坐下,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季禾生發現她的不自然,眸底的沉色更深了些。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他的女孩就不複之前的高貴,甚至變得怯懦。
“桑桑,你不喜歡這裏嗎?你以前最愛在這裏吃飯的。”季禾生問道,嗓音依舊溫潤。
季晴桑搖搖頭,一雙濕漉漉的杏眸泛著水光,她微微笑了笑,回答著:“沒有,我還是很喜歡這裏。”
“那就好。”像是輕聲的呢喃,他又拉起她的手,看到紅腫的地方已經好了很多,鏡片下的眸子掠過一片鋒芒,“桑桑,你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它不應該做那些粗活的。”
“哥哥……”季晴桑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我原本也以為我不可以,但是我喜歡現在的生活。”
手中的溫度驟然間消散,他看著麵前微笑的這張臉,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渴望。那些欲望像是菟絲的藤蔓死命的糾纏著他,讓他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做錯了嗎?不,他沒有錯,他會讓她心甘情願來到自己的身邊,並且隻能依靠著自己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