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安以前沒結過婚,沒經驗,不知道別人都是怎麽操辦的,她的婚禮,當初嘴上說是由她自己張羅。
結果,房子是她爸定下來的,酒店讓唐明搞定去了,婚紗攝影是何建芳陪同挑選定奪,邀請的賓客請帖,她隻負責給曲婷婷和徐麗麗發了一張,郝卉丹那頭沒有地址,打電話不接,就發了條短信,也算是告知一聲。
其餘就沒她什麽事了,兩家長輩各自掐著一摞厚厚的請柬對著練書法,行筆如雲的在一張又一張請柬上麵寫下賓客的名字,自己的名字。
家裏頭忙的熱火朝天,何安安跟著樊學智選好婚紗,拍完婚紗照,突然就發現沒自己什麽事了,兩人自覺大包小裹買了一堆東西,開車去了何安安外公家。
王衛東接到消息,早早的跟著冬嬸一起站到樓下等著。
何安安離老遠看到他們的身影,頓時喜上眉梢,等車子一停下,趕忙跳下去。
王衛樂笑得合不攏嘴:“哎呦,你慢點!”
何安安進了家門,沒看到大寶二寶還挺驚奇。
冬嬸解釋:“你舅舅給他們報的補習班,上午學英語,下午學書法。早上跟著你舅舅舅媽直接去補習班,晚上正好順路就接回來了。”
何安安還挺驚訝王尚誌能想出這麽好的法子,就聽著冬嬸說道:“現在的孩子都補習,別人補習的時候,再瘋玩就該被落下來了,這事是你舅媽張羅的,她現在就指望著大寶二寶長大有出息了。”
何安安覺得這樣挺好,外公跟冬嬸清閑下來,少惹氣,王尚誌兩口子也能少操心,避免了家庭矛盾的產生。
王衛東關心的詢問:“你們婚禮籌備的怎麽樣了?”
何安安笑著說道:“家裏人都幫著張羅呢,結果就我們兩個閑了下來,就想著回來看看,我都想你和跟我外婆了。”
王衛東笑得合不攏嘴:“哎呦,外公也想你們。”
下午時,樊學智留在客廳跟王衛東閑聊,何安安跟著冬嬸進了廚房,一方麵是想給她搭個下手,幫著忙活忙活,另一方麵還是不放心刁雲鳳那頭,怕外公是不想她擔心,才裝出來一副沒事的樣子。
何安安挨著冬嬸一起坐著摘豆角。
何安安問:“外婆,我舅舅跟我舅媽怎麽樣了?”
冬嬸歎了口氣,沒瞞著她,
在冬嬸眼裏,何安安跟何建斌都是這個家裏難得的明白人,而且何安安是一心向著王衛東,自然跟她也就是一條戰線的人。
冬嬸小聲說道:“畢竟上次出了那件事,你外公這人輕易不動怒,上回是真氣得狠了,別人不知道,我還能看不出來麽,不過也沒辦法,你舅媽那人就那樣,我們也不奢望著她能改了。”
冬嬸把摘好的豆角放進盤裏,又抓出來一小把掐手裏:“二寶上次說的房子的事情,其實不是你舅媽說的,我也是後來問大寶才知道,是你舅媽的娘家媽,之前不是過來家裏住了幾天麽,老太太糊塗跟孩子說了,二寶這才學舌的,這事咱們知道就算了。”
冬嬸有些無奈:“我跟你外公提過一嘴,以後親家母再登門,我們離著遠點也就是了,眼不見心不煩。你舅舅媽媽的家事,我們也少摻合,沒事我們就吃完飯,下樓遛遛彎,跟鄰居老頭老太太一起說說話,也挺有意思的,小區裏的老人都挺好的,不嫌我們是農村人,對待我們也挺友善。”
何安安聽冬嬸這麽一說,懸著的心落了地,笑眯眯跟著又說了兩句,就絕口不提這茬了。
晚上王尚誌跟刁雲鳳帶著大寶二寶回來了,一家人看到樊學智,特別熱情。
飯桌上,王尚誌跟樊學智喝酒,被刁雲鳳勸住了,隻喝一杯啤酒就作罷了。
王尚誌拍著樊學智肩膀:“以後可得好好照顧我們家安安,要不我這個當舅舅頭一個不饒你!”
樊學智笑眯眯答應,回頭看向何安安,笑著說道:“我們家以後安安說的算。”
大夥都被逗笑了。
吃完飯,王衛東說道:“正好安安和小智都回來了,明天我跟你媽帶著他們去給你姐掃墓。”
王尚誌趕忙說道:“我也去。”
不等王衛東說話,刁雲鳳趕忙阻攔:“明天你還得送貨去呢,都約好了。”
王衛東也勸:“你忙你的,我帶著安安回去看看她媽,也讓你姐看看小智,你要是真有心,等過年再回去也一樣。”
王尚誌這才作罷。
晚上何安安跟樊學智關上門睡覺,這回何安安也不攆他了,把兩道門都鎖上,兩人一起躺在何安安臥室裏的單人床上,摟一起,甜甜蜜蜜的聊了一會兒,才睡下了。
臨去掃墓前,樊學智特意在縣裏買好了花束香火貢品,一個人忙前忙後的張羅著,何安安跟著外公和冬嬸往車裏一坐,什麽都不用操心,他都辦得妥妥的。
冬嬸感慨:“小智這孩子不錯,心細,將來過日子肯定是把好手。”
王衛東也誇讚:“能撐起事來,就能撐起家,小智這孩子是挺好的。”
何安安悶頭笑,樊學智能得到外公的認可,她比誰都高興。
樊學智以前在家裏就看到過何安安媽媽的照片,不過家裏的是小張寸照,看不太真切。
墓碑上麵的照片是彩色的,背景看著熟悉極了,就是以前的老宅大院,照片是王夢茹當年在老宅做保姆那會兒,何建斌給她照的,後來離開老宅回家了,就一起帶了回來。
農村那時候不流行拍照,等到後來重建墳地訂墓碑,需要鑲嵌照片時,王衛東就翻出了這張。
王夢茹的墓就在村裏統一的墳山上麵,不像城裏規劃的好,都是自家撿著順眼的地界,挖個坑埋了,立的墓碑也大都隻是一塊普通簡陋的墓碑,四周長滿雜草。
所以王夢茹修剪幹淨的墳地,在一片雜草叢生的環境下,很容易一眼看到。
王夢茹的墓地前幾年被何建斌找人過來重建了,用的碑石跟城裏的一樣,帶著沉重的顏色和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