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安的瞌睡被張靜一句話,炸的灰飛煙滅。
她窸窸窣窣從床上爬下來,隨手拽了件衣服披上,輕手輕腳溜出寢室.
何安安坐在晾衣室的陽台上麵,跟張靜講電話。
張靜樂顛顛在電話裏告訴何安安,她在學校裏認識了一個人,用她的話描述這人完全就是她心目中的男神範本。
張靜巴拉巴拉跟何安安分享自己的心事,何安安聽了半天,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張靜初到國外念大學,人生地不熟,她又操著一口國普外語,但凡是跟別人說話,立馬條件反射變成結巴,說第一個單詞時,就得努力琢磨第二個單詞應該怎麽發音才能顯得更地道一些,一來二去,大家都知道她外語不好,覺得跟她溝通太費勁兒,慢慢的,就沒人願意搭理她了。
張靜口中的這個男神,就是在她最孤苦無依的時候,從天而降般出現在她身邊。這人很熱心腸,不但平時會刻意關照張靜,而且時不時的還會為她提供一些幫助。
張靜說的口沫橫飛,何安安聽了一會兒,覺得說不上來哪兒,有點不太對勁,何安安問了一句:“你說的這個人,是你們同學麽?怎麽上課時也能隨隨便便找到你,還能在課堂上隨便跟你說話?”
張靜嘿嘿直笑:“不是我同學!他是我講師!哎呦!迷死我了,安安,你都不知道,他上課時隻要一瞅我,我心就跳。”
何安安抿了抿嘴,感覺自己腦仁有點疼了,她就萬萬沒想到張靜會看上自己的講師。
能當上大學的講師,那得是多大歲數了?何安安自己腦補了一下張靜嘴裏這個英俊瀟灑,操著一口流利中文,在國外大學當講師的男神,嘴角抽了抽。
何安安試探著問:“靜靜啊,你說你戀愛了,其實就是你單方麵在暗戀他吧?”
張靜:“對啊,哎呦,他簡直是太帥了,完全就是行走的荷爾蒙,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我打算好好學習,我想當他那門功課的課代表,這樣不但平時可以幫著他點名,還可以隨時找借口去辦公室看他。”
張靜從小到大當著何安安就藏不住心事,她把自己對於講師的愛慕和自己打算為了這段感情想要付出的努力,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何安安聽完之後,懸著的心落了地:“他要是真能成為你學習上的動力,倒也是件好事。”
張靜在電話另一頭咯咯咯直樂,說得自己心花怒放。
何安安握著手機認真的傾聽著,她在某一個時刻有一種錯覺,兩個人仿佛又回到了初中時候那段最美好的歲月,張靜尚未遠離,仍然和她呆在一個城市裏,從來不曾分開過。
何安安那天晚上陪著張靜聊越洋電話,兩個人一直聊到手機沒電,才依依不舍掛斷。
何安安重新躺回到床上時,徹底失眠了,她開始控製不住的琢磨,當一個學生愛上了自己的老師,兩個人在一起戀愛能修成正果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這兩個人之間再加上國與國之間的距離和生活習慣上麵的差異呢?
何安安想著想著,突然想到一個極為關健的問題,她居然忘記問張靜,她的這個男神講師到底是哪個國家的人了。張靜說是講師,她就理所應當的在腦海裏勾勒出金頭發白皮膚藍眼睛的外國人,可是如果這人是黑頭發黑皮膚黑眼睛呢?
何安安在黑暗中,眼睛慢慢睜開,被自己這個詭異的念頭給驚著了。
等著後來張靜再打電話過來時,何安安趕忙問了一嘴,當得知張靜的講師是個正兒八經地地道道金頭發白皮膚藍眼睛的老外時,何安安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地,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對於張靜的這個老外講師,好像也沒有之前自己所認為的那麽排斥了。
十一假期,徐麗麗坐著火車去找她男朋友試圖挽回自己搖搖欲墜的愛情,曲婷婷也早早就含羞帶怯表示,要跟袁豐共度甜蜜的二人世界,放假當天晚上就收拾好東西走了。
寢室裏一時間隻剩下了何安安自己。
白天時還不覺得什麽,等到了晚上,空蕩蕩的屋子裏隻剩下她一個人時,那種感覺,簡直甭提了,感覺自己瞬間化身為小白菜,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何安安簡單洗漱完,也不學習了,自己趴被窩裏,憋憋屈屈咬手指,把手指頭當成樊學智這個混球,哢哧哢哧磨牙。
手機鈴聲就是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何安安以為是孫從安打過來的,還覺得挺驚喜,畢竟當她最孤單的時候,能有人適時打個電話過來,在她看來,跟給溺水的人扔塊浮木,也沒什麽區別了。
何安安拿過來手機時,隨便瞄了一眼,愣了,眼睛瞪得老大,來電顯示上的那一串號碼,簡直再熟悉不過了,在她以前最想念樊大混球時,曾經無數次默默的在心裏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研磨,借此來緩解濃烈的相思之情。
樊學智這個電話打得太突然,太驚喜,何安安心情越是激動,越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喂?小智哥哥?”
樊學智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低沉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媳婦,是我!”
何安安臉上頓時綻放笑容,笑出一口白牙:“你怎麽拿到手機了呀?你訓練完了?那你今天用自己的手機,是不是能和我多聊一會兒?”
樊學智悶聲笑:“媳婦,你在哪兒呢?”
何安安躺在床上接電話,手指搓著被子邊角:“我在寢室呢。”
樊學智問:“就你自己吧?你上次不是說徐麗麗要去看她男朋友,曲婷婷也要跟男朋友出去住麽?”
何安安輕輕哼了聲:“嗯,她們一個昨晚走的,一個今兒早上走的。”
樊學智:“我媳婦真可憐。”
何安安愣了愣,趕忙寬慰道:“沒事,我一個人也挺好的,自在,你不用擔心我。”
手機裏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樊學智問:“媳婦,你上次說你們寢室是二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