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進來作甚?放我下來,混蛋。”初見抓著齊礡的衣襟掙紮著,額頭卻因為小腹的絞痛而冷汗直流,她感到一陣眩暈,疲弱地靠在齊礡的肩膀上,無力呢喃著。“放開我……”
齊礡將她輕輕放在雅間屏風之後的軟榻上,皺著劍眉,擔憂望著她蒼白的小臉,“若非生病,怎會如此?”他除下身上的黑色大氅蓋在初見身上,伸手為她拭去冷汗。
“我不是生病。”初見咬著唇瓣,橫了他一眼。
齊礡直直盯著她不說話。
初見感到一陣惱怒,“誰說我這樣就是生病,誰規定的。”說完,初見倒抽一口氣,她感覺到下身有濕熱液體流出體外。
齊礡聽了她孩子氣的話,忍不住輕笑出聲,低聲說了一聲,“我去給你找大夫。”
“不要!”伸出微顫的小手,初見緊緊抓住齊礡的袖口,眼含懇求地看著他。
“小姑娘,你這是耍哪門子的任性。”齊礡低頭,眼角含笑地看著初見。
初見哼了一聲,甩開他的衣袖,拿著他的大氅包住頭,悶叫一聲。
“什麽?”齊礡一愣,瞪著那顆埋在大氅裏麵的小腦袋,他聽不清她剛剛說的話。
初見鼓著腮子,拉下大氅,靈動明亮的眼眸半是含怨地瞪著齊礡,雙頰醺紅,“我……我這是初潮,月信。”
“啊?”齊礡挑眉,有些反應不過來。
初見一手,撐著軟榻站了起來,揪著齊礡的衣領,用她甜膩嬌媚的聲音吼著,“笨蛋!就是女子生理上的循環周期,又稱為月事、月水、月信、例假、見紅,是指有規律的、周期性的*出血,你懂了沒?”吼完,初見有種想去撞牆的衝動。
她到底在跟他說什麽她到底在跟他說什麽她到底在跟他說什麽?
天啊,讓她暈倒吧讓她暈倒吧,太丟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想尖叫啊。眼角偷偷瞄向齊礡,卻見他麵無表情低頭看著她。
然後,他小麥色的臉慢慢泛著可疑的紅,那暗紅一直蔓延至耳根,隨即他整張冷冽的俊臉都爆紅起來。
初見盯著盯著就忘記自己的鬱悶和腹痛,噗一聲笑了出來,一開始她還忍著不敢笑太大聲,可是看著他那身子僵住俊臉爆紅的窘樣,她就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哈,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什麽謂之月信?”初見憋著笑,假裝一本正經地問齊礡。
齊礡眼眸閃過一抹惱意,緊抿著雙唇,目光灼灼,更顯得他巍然的氣勢,但他臉上的紅暈和他的表情實在不稱,看著有些滑稽。
“我知道!”齊礡硬是從嘴裏擠出一個聲音。
初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拭去眼角的眼淚,“哈哈哈”
“不準笑。”齊礡瞪著她,無奈地開口,伸手扶住她不穩的身軀。
“我……好痛。”笑得差點岔氣,初見捂著小腹突然眼前一黑,一陣暈眩攏了下來,她感到自己落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中。
“我送你回去。”齊礡好氣又無奈,隻要用大氅包住她的身子,將對他而言還太嬌小的初見抱了起來。
“母親還在裳樓。”初見僅剩的那丁點力氣已經在剛剛大笑中消失殆盡了,她隻能卷縮在齊礡懷裏,眉眼間盡是疲弱。
齊礡那看起來特別嚴肅的劍眉擰了起來,低頭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我會讓安五去跟玉夫人說一聲,你現在不要說話,休息。”
初見扯開一個蒼白的微笑,將頭埋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上,閉目休息。
齊礡走到門邊,早已聽到腳步聲的安五機靈地打開門,對齊礡彎腰行了一禮,齊礡低聲交代他幾句,安五點頭答應著,然後轉身跑下了樓。
“你欲將初見帶往何處?”被齊礡的小廝擋在門外的崔子音麵帶怒意,站到了齊礡麵前,警備地看著齊礡。
齊礡挑了挑眉,冷掃了崔子音一眼,那凜然的氣勢一下子就將崔子音的纖弱壓了下去,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種不怒而威的巍然,“讓開”
崔子音被齊礡的冷冽震懾了一下,不覺後退兩步,眼眸生懼看著齊礡,陰柔的聲音更顯得纖細,“你……你究竟想將初見帶往何處?不許你傷害初見,否則就是拚了命,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齊礡麵無表情,周圍傳來窸窣的低語,他目光攸地變得犀利冷肅,似有隱忍的怒意,但他還是低聲道,“回玉府”
崔子音一怔,張口似欲想再說什麽,但心中也明白自己身份卑微,此時能幫初見的也隻有齊礡。隻是他擔憂初見身子,見她臉色蒼白麵露痛苦之色,他心如刀攪。
“她無事”齊礡沉聲道了一句,已抱著初見下了樓。
盛會樓此時顧客較少,但齊礡這麽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姑娘從樓上下來,還是引來不少注目,幸好初見的頭被大氅包住,且麵向齊礡胸膛,否則光天化日被一個男子懷中從雅間出來,還不知別人會如何看待。
齊礡走到門口時,已有王府小廝備好馬車在旁等候,齊礡抱著初見上了馬車,垂下車簾,掩去了所有視線後,被初見叫去譯舍的靈玉一手拿著紙質微黃的信箋匆匆從馬車側邊走過。
“去玉府”馬車內,傳來齊礡凜然醇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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