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以為我還是那個可以任由她誣蔑而不敢還嘴的許嵐吧。
隻可惜,我不是了。
我若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話,又怎麽能護得住自己的家人?
所以,這一仗,我畢竟打贏。
為我,也為我爸,正名。
“林茜,不用給她麵子!”王大可跳了出來,他忿忿不平走到我麵前,阻攔住我看林茜的視線。
“我在通信局有朋友,隨便哪個號碼都能查!”他氣呼呼地說道。
“嗬,那好呀,就順便幫我查查,一個小時前打我電話的那個手機號是誰的唄!”我笑得雲淡風輕。
王大可似乎沒聽懂,皺了皺眉頭。
“我說王大可,你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那麽傻乎乎地被人當槍使?林茜要敢答應調通話記錄,還輪得到你在這兒瞎逼逼?”
王大可有些懵了,他轉頭望向林茜,目光帶著求助的意思。
林茜死死咬著嘴唇,沒有吭聲。
氣氛變得更涼,不過,對我而言,還挺舒服的。
沒想到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徐成陽打過來的。
我沒接,直接摁斷。
這麽好的機會,我可不想被輕易破壞。
林茜沒說話,王大可也沒說話,至於秦文浩,我都懶得看他。
反正,就這麽僵住了。
沒一會兒,手機又收到徐成陽的短信:“看>徐成陽這麽著急找我,肯定有事,於是我趕緊翻開微信,有徐成陽發過來的幾張截圖,還有一段轉發的視頻。
嗬,精彩了。
原來王大可還挺積極的,剛才就已經把拍的那段視頻傳到了班上的群裏,這會兒群裏已經炸開鍋,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王大可!”我厲聲冷喝,把手機舉到他麵前,“你這已經能構成誹謗罪了吧?還不趕緊讓林茜拿出證據來,否則這事兒我跟你沒完!”
王大可似乎被嚇到了,可還是嘴硬地逞強:“哼,不是發段視頻嘛,什麽罪不罪的,哪兒這麽嚴重……”
“當然很嚴重啦!”我頭一昂,很硬氣地打斷他的話,“捅傷秦文浩的犯人本來就是通緝犯,現在還加了項故意傷人的罪名,而我,許嵐,又是該案最關鍵的證人,現在案子還沒開庭呢,派出所那邊我肯定得來回跑,犯人作案的動機嘛當然也會問……嗯,現在好啦,你把我說成是同謀,我肯定要證明自己清白呀!這事兒,也就隻能找警察幫忙了嘛!對不對?”
王大可不敢吭聲了,臉青一陣白一陣。
“你現在把視頻放群裏,不也算是大規模傳播虛假消息?故意誣蔑我?構不構成誣蔑罪,反正我說了不算,交給警察判斷去吧!”
說完這話,我傲氣地轉過身,正準備走,突然又想起還有話沒有說完,於是又調轉身來。
“林茜,你聽好,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新郎嘛,你也是認識的!他長得不比秦文浩差,對我也很好……所以,你也就別整天幻想我想搶走誰,沒意思,真的很沒意思!”
“你,你要結婚了?”林茜似乎很震驚。
“對呀!”我微微一笑,“基於我們之間的過節,婚禮呢,作為同學,我是不打算邀請你們的!但作為親戚嘛,我老公估計會請你們來,到時候你們還得改口叫我聲嫂子呢!”
說著,我轉頭望向王大可:“婚禮的照片我會拜托徐成陽發到群裏,免得說我信口雌黃!這年頭,凡事不都得講個證據?”
這話明顯是嗆她的,林茜不可能聽不出來,反正,她沒吭聲,但那張白皙的巴掌小臉,已經氣得通紅通紅的。
爽啊,默默在心裏給自己點個讚。
想了又想,好像沒什麽好說的了,這次真的就轉身走人。
正在樓道口等電梯呢,突然看到王大可慌慌張張地追了出來。
“許,許嵐!”他一口氣跑到我麵前,眼見電梯門開了,又趕緊撲過去按下關閉。
“你幹嘛?”我冷冷地問道。
“那,那個,剛才實在對不起,是我沒弄明白情況!對不起,對不起啊!”王大可滿臉堆笑,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怎麽,林茜不同意給你通話記錄?”我非要在火裏再澆上一把油。
王大可隻是“嘿嘿”地笑,沒有回答。
“許嵐,是我腦子抽了,我給你賠禮道歉!你也別放在心上!要不,我請你吃頓飯吧……隨便什麽都行!反正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算了吧……”
王大可不斷地給我鞠躬,誓有種不得到我親口說不追究就不罷休的勢頭。
“對了,王大可,我問你,你怎麽曉得秦文浩住院的?”反正電梯都走了,不如多聊幾句。
“林茜給我打電話,說秦文浩受傷了,我跟秦文浩以前關係也不錯,就說過來看看!”王大可這會兒老實了。
“她約你現在?”
“對!”
“沒跟其他同學說?”
“嗯……好像沒有吧,她有說過讓我暫時保密!”
嗬,好重的心機啊!難怪會那麽著急地命令我現在過來。
她不就想借王大可的手再黑我一把麽?還好,沒有上套。
“許嵐,你這算是原諒我了嗎?”王大可見我不吭聲,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抿嘴淺笑,淡淡地回答:“那就要看你怎麽表現了!”
話音剛落,電梯又開了,我抬腳走進去,見王大可想跟進去,立馬伸手擋住他,然後微笑著搖了搖頭。
王大可呆呆地看著我,表情有點兒怯怯的,我就這麽保持著笑容,直到電梯門徹底關閉。
滯留在半路的眼淚突然間傾瀉而下,我抬頭望著電梯頂,任由著淚水一滴滴劃落。
這不是心疼難過的哭泣,而是洗盡鉛華,涅槃重生的欣喜,還有徹底告別過去的決心。
是的,許嵐,該醒醒了。
當我趕到中醫院的時候,還沒進病房,就聽見裏麵傳出的歡聲笑語。
悄悄推開門,原來是羅景寒正站在過道中間,手裏拿著卷起的雜誌當話筒,在IPAD伴奏下,有模有樣地學著蔣大為唱《夢駝鈴》。
我之所以對這首歌印象深刻,是因為高中大學軍訓的時候,這首歌就是必唱的曲目,而老一輩對這首歌的熱情,更多的來自於他們那個年代的流行。
反正,病房上那幾位老人家似乎都很興奮,拍手的拍手,跟唱的跟唱,還有學年輕人,把雙臂舉得老高,來回揮動的。
總之就一個字,嗨。
我爸笑得很開心,在他臉上幾乎看不到傷痛的痕跡,他順著節奏拍著巴掌,上身還一搖一晃的。
突然間有些淚目,心底的柔軟不可遏止地漫延。
能讓他每天都開開心心地,像這樣,就好……
“哎,嵐兒,快進來!”母上發現了我,趕緊衝過來,把我拉進去。
“歐……唱一個,唱一個!”也不曉得是誰帶頭喊,沒一會兒,眾人都齊聲吼起來。
偏偏母上還挺積極的,動作利索地鼓搗起平板來,《小城故事》的音樂很快就飄了出來。
這首歌,母上經常在家裏聽,要說我不會,肯定會被她打死。
“來,話筒!”羅景寒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笑著把“話筒”遞給我。
看大家,特別是我爸情致那麽高,我也不好掃他們的興,隻好硬著頭皮唱起來。
難得我五音不全的,他們也沒嫌棄,磕磕巴巴唱完這一曲,趕緊把羅景寒給拉走。
“你從哪兒給他們弄的歌啊?”來到安全地帶,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羅景寒抿嘴淺笑:“阿姨說光玩兒遊戲太無聊,中午跟她吃完飯就找了個有IFI的地方,幫她下了些老歌!”
“哎,她要天天讓我在病房裏唱,那怎麽辦?”我歎口氣。
“那就唱唄!”他突然轉過身,背靠著陽台欄杆,“唱得挺好的!”
“切!胡說八道!”我撇撇嘴。
我和他之間的距離,似乎拉進了那麽一點點。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羅景寒是很暖的人,要擱在以前,我隻覺得感激和惶恐,可現在,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了。
也許,心裏那堵牆塌了,視野也會更為寬廣吧。
“許嵐!”羅景寒突然很認真地看著我。
“啊?”我茫然地抬頭。
“你不讓我等你嗎?想對我說什麽?”他抿抿下唇,似乎有些緊張。
哦,差點兒忘了。
“對,就跟你說說結婚……哦不,假結婚的事!”我笑了笑,這話說出來,連自己都覺得別扭。
“嗯!”他隻是輕輕應了聲,目光沉沉靄靄地望著我。
“我爸得病的事兒,我們家親戚朋友都不曉得,所以婚禮也不用占太大地方!我就想,要不幹脆就請同病房的病友,還有孫主任他們就行了!”我皺著眉,輕聲說道。
“那怎麽行?”羅景寒誇張地瞪大眼,“加起來還不到兩桌呢,那不一眼就看出來是假的了嗎?”
“會嗎?”我一下緊張起來。
“肯定啊!”羅景寒一臉慎重地點點頭,“許嵐,我是搞這行的,很清楚新人父母的心理!誰都希望把婚禮辦得熱熱鬧鬧,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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