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斌把何安安送到樊老家,也跟著進去坐了一會兒。
幾個人挨坐在沙發上,樊老關心的問道:“安安舅舅怎麽樣了?身體好點沒?”
何建斌:“好多了,現在已經能進食了。”
樊老又問:“好好怎麽就讓人給捅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王尚誌這事按理說屬於家事,沒什麽好宣揚的,但是樊老又不是外人,他開口問了,何建斌就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樊老聽的直皺眉:“安安舅媽真是糊塗,這麽大的事,也不說和家裏商量一下。”
何建斌轉頭看了一眼,問何建芳:“張恒去公司了?”
何建芳:“嗯,之前請的假都用完了,昨天就開始正常上班了。”
何建斌點了點頭,又問:“剛才回來就沒看到小智,去哪了?”
樊老太太笑眯眯回答:“今天不是軍檢麽,還沒回來呢,估計是人太多。”
何建斌笑了:“是麽!今天軍檢啊!哎,對了,學校現在能估分了吧?”
樊老太太:“考完試第二天老師們手裏頭應該就有答案了,不過學校通知後天去學校報道,打算統一估分。”
何建斌見沒耽誤估分,就放心了,從沙發上站起身:“我也去看看小靜,恢複的怎麽樣了?”
何建芳跟著起身:“現在傷口剛開始愈合,癢癢的厲害,天天跟我鬧呢,這回安安回來陪著她,我可算能省點心了。”
何安安打從一進門,跟著家裏長輩挨個問好打過招呼,趕忙急哄哄奔進臥室裏看望張靜,心裏頭惦記著呢。
張靜看到何安安,那一臉委屈可憐表情跟剛被人虐待完似的,才一打照麵就伸著胳膊向何安安尋求安慰。
“安安!你可算回來了!”
張靜腳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不過皮膚愈合時那種讓人抓心撓肝的癢癢,簡直快要把她給折磨瘋了,隔著厚厚的一層紗布,她也真是不敢伸手去抓,隻能幹巴巴硬忍著,現在何安安回來了,她趕忙訴苦。
何安安仔細察看了一她腳上的傷處,心裏頭抽痛一下,特心疼她。
何安安垂著眉眼,緩了緩情緒,才重新抬起頭,對著張靜擠出一抹燦爛笑意:“這回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張靜點頭:“可不是知道了麽!”
何建斌跟何建芳隨後進來看望張靜,等著他們離開後,何安安脫了鞋,爬到床上,挨著張靜躺下,這才覺得全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特別疲累,她嘟囔:“可累死我了。”
張靜看著她臉上明顯的兩個黑眼圈,問:“你舅舅沒事吧?”
何安安閉著眼睛,在床上蹭了蹭:“已經好多了,就是傷口太深,還不能起身活動,得靜養。”
張靜點了點頭,她對於何安安的舅舅,隻是一個模糊概念,沒什麽感情,問了一句,就翻篇了。
張靜向何安安匯報:“小智哥哥今天去軍檢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何安安猛然睜開眼睛,瞅著張靜:“他去軍檢了?”
“啊。”張靜回答:“今天一早上就出門了,他不是想要報考軍校麽,樊爺爺早早的就幫著聯係好報名軍檢了,他參加的是高考生那一撥體檢,估計人太多了,現在還沒回來。”
何安安怔忡著,深吸一口氣,雖然早就知道樊學智肯定要報考軍校,但是現在聽說他去參加軍檢了,還是覺得心裏頭有點不是滋味,就好像等他一腳踏入軍校大門的那一刻,兩個人就徹底成了正牌牛郎織女,隻能遙遙相對了。
何安安心底裏所有情緒在此時突然被無限放大,身體的疲憊,精神的困乏,讓她渾渾噩噩間,猛然記起許多前一世時的事情。
何安安前一世時對於樊學智最深的印象,就是這人退伍進到機關後,家裏張羅訂婚宴時,何安安跟著何建斌方慧敏他們一起過去參加的那場儀式。
而那時跟樊學智訂婚的人是徐京京,在這一世,因為她的介入,這兩人分別走向了不同的軌跡。
何安安突然就覺得有點不爽,這股煩躁情緒來的莫名其妙,卻偏偏讓她怎麽都壓製不下去。
樊學智在何建斌走後沒多久踏進家門,聽說何安安回來了,他原本臉上就帶著的一層淺薄笑意,瞬間沾染上眉眼,嘴角彎出好看弧度,匆匆奔向張靜臥室,急著去看人。
樊老伸脖子看了一眼,等著身邊沒人時,一張臉拉得老長,哀聲歎氣,這臭小子,看來還真喜歡上何安安了,他家孩子什麽性子他再了解不過了,要是一旦認準了什麽人什麽事,十頭牛都別想拉回來。
樊老估摸著要是強行把樊學智跟何安安拆開,有點不太現實,兩孩子馬上就要離家念大學去了,他就算是有一肚子想法,到時候也是鞭長莫及。
他思來想去,最後也是真沒辦法了,隻能自己安慰自己,等樊學智進了軍校,何安安考去了外地,兩人隔著千山萬水,再想見麵都難,等著四年大學念下來,指不定會有什麽變化,沒準到時候距離遠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下來了。
樊學智敲了敲臥室門,裏麵傳來張靜的回答後,才推門進去,他目光隻掃了張靜一眼,就落在了躺在床上,皺著眉頭,看上去有些憔悴的何安安臉上。
何安安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到是樊學智時,幾乎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心裏頭那團莫名小火,噗噗開始有燎原的跡象。
樊學智湊過去,挨著床邊坐下,動作特別自然的伸手摸了摸何安安腦門:“怎麽了?看上去挺不舒服的,是不是感冒了?”
何安安深吸一口氣,硬壓下心頭無名火,哢吧兩下眼睛,濃密纖長睫毛在樊學智掌心掃來劃去。
樊學智喉嚨間微微咕噥一聲,頓了頓,才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你舅舅怎麽樣了?”
提到她舅舅,何安安稍稍轉移了一下注意力,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樊學智聽得直皺眉,想了想才說道:“雖然鬧成了這樣,但是也不能不管你舅媽的大哥,這人怎麽著也得想辦法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