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安真沒覺得孫從安和唐明在一起這件事情,值得怎麽大驚小怪,她剛開始的確有些驚訝,不過驚訝之後,就很快接受了下來。
孫從安和唐明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唯一能做的隻是接受他們,繼續和他們交往下去。
何安安看著沉默不語,一副深受打擊表情的樊學智,其實也能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樊學智和她不一樣,沒有國外那一段堪稱大開眼界的經曆,這人中規中矩的在軍人家庭裏長大,就沒有她這些心思。
在樊學智心裏頭,孫從安和唐明一樣,都是鐵磁的哥們,是兄弟。正是因為在他心中有分量,很重要,所以才會更加覺得難以接受。
其實何安安有點好奇,不知道樊學智是對於孫從安和唐明相愛這件事情更排斥一些,還是因為這兩人偷偷摸摸好上了,一直保密做地下工作,連他這個好哥們都隱瞞了下來,覺得受到了背叛更氣惱一些。
何安安最後隻好勸道:“其實你隻要當做中午那會什麽都沒有看到,大家還是可以一樣做好朋友的,可能開始時會有點尷尬,但是慢慢的,你就會發現,其實所有的事情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後來的事實證明,何安安的說法是正確的,因為樊學智本身就是個重情重義的性子,他認準了孫從安和唐明是自己的哥們,那就是一輩子的交情。
第二天上學,唐明竟然又請假沒來,而且還是一連三天,往他家裏打電話,電話一直無人接聽,這人無影無蹤毫無征兆的消失了。
何安安幾個人慌了神,互相商量著對策。
所有人中,最著急最焦心的就是孫從安了,短短的三天時間,他整個人都變得格外憔悴,神經極其敏感,易怒,一點小事就能惹得他胡亂發脾氣。
孫從安從家裏偷摸著揣了隻手機帶進了班級,沒事就撥打唐明家的座機撞運氣。
中午吃飯時,孫從安陰鬱著臉色,握著筷子在自己的飯盒裏劃拉來劃拉去,半天也沒夾著吃一口。
郝卉丹勸他:“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你得吃飯,就這麽餓著算怎麽回事啊?唐明沒準是因為家裏有事才沒來上學,你瞅瞅你弄的這一出,跟要殉情似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郝卉丹一句話,引得在座幾個人分別變了臉色。
孫從安瞄了眼樊學智,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怨意,他現在是看誰都不順眼,思想偏激,暴躁易怒,三天時間憋了一肚子燥火沒處發泄,好不容易找到了樊學智這個突破口,想要發脾氣,一對上他那張帥臉,到嘴的話就生生卡在了嗓子眼裏,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開始替樊學智找理由。
這事也怨不得樊學智,要不是他自己非得抽風跟唐明耍那麽一出,把人氣得怒火攻心,可能也就沒這事了。
孫從安舍不得怪樊學智,就開始自己攻擊自己。
他正越想越跑偏,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解解氣時,他隨手放在校服口袋裏的手機嗡鳴著響了起來。
孫從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緊手忙腳亂的把手機掏出來,看到來電顯示的一瞬間,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電話剛一接通,裏麵就傳來了唐明懶洋洋有點沙啞的聲音:“喂。”
孫從安嗓子堵住了,說不出來話。
“你給我家打電話了吧?你是哪位?”
孫從安緊緊握住手機,好不容易才深吸一口氣,答應一句:“喂,是我,孫從安。”
“怎麽是你?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學校麽?哪來的電話?你揣著手機上的學?”
唐明一連串的問話語氣急促,問完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止不住的輕咳。
“你現在在哪?”孫從安問完了,才想起來唐明用的是家裏的座機撥過來的電話。
“我。。。。。。”
孫從安打斷了唐明的話,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你現在哪都不許去,在家等我!”
孫從安掛掉電話,拔腿就要跑,被樊學智一把給按住:“你要上哪去?”
孫從安掙紮:“唐明在家,我要去看他!”
樊學智不鬆手,死死拽著孫從安:“下午還有課呢,你現在去他家也來不及趕回來,你把手機給我,我跟他說讓他在家等著,晚上放學之後,我陪你一起去!”
孫從安哪裏肯聽,用力想要甩開樊學智。
“聽話!”樊學智突然暴喝一聲。
孫從安嚇了一跳,愣愣的瞪著樊學智。
樊學智雙手用力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也不差這一下午,你把手機給我,我問問唐明怎麽回事,晚上陪你去看他,你要是不聽我的話,今天就別想從班級裏出去!”
眼見著兩人劍拔弩張,一副隨時要打起來的樣子,何安安趕忙著勸道:“從安,你別急,最起碼得先問清楚唐明到底是因為什麽沒來上課,要是他沒什麽事,你現在冒冒然衝去他家裏,他家人不也得奇怪麽?再說現在老師抓的這麽嚴,你前腳翹課,後腳老師就得往你家打電話,你到時候怎麽解釋?”
孫從安垂下眼,把手機遞給樊學智。
樊學智重新撥打了唐明家的座機。
“喂?從安麽?”
電話剛一接通,裏麵便傳來唐明略顯焦急的聲音。
“是我,樊學智。”
樊學智以為自己會覺得挺尷尬,沒想到話一出口,才覺得之前自己的憂慮實在是有點多餘。
“你這兩天去哪了?為什麽沒來上課?我們大家都很惦記你。”
“我。。。。。。”唐明語氣支支吾吾,明顯不太想說。
隔著電話也說不清楚,樊學智直截了當:“你晚上在家等著,我們去看你。”
“那,行吧,等你們來了,再說。”唐明說話時的語氣,似下定了極大的決心。
樊學智聽出來了,卻沒多想,他覺得唐明或許真的是家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