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書庫][].[].[com]青州府衙,公堂。【燃文書庫(7764)】
知州慕容彥達正坐上麵掛著一塊“明鏡高懸”的匾額,字體威嚴而蒼勁,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知州坐案下,兩排手持殺威棒的捕快正在不停的敲打著地麵,嘴裏還都在念念有詞。
“威武……”
直嚇的公堂中間的那幫人瑟瑟發抖。
公堂中間此時已經跪滿了人,除了放高利貸的那一夥人外,還有劉克。
跪著的人個個臉色驚恐,但除了跪著的人,公堂上還有一個站著的體態富裕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臉的難看。
這個中年男子就是劉安,本來他聽說自己家的財物被找回來,那可高興壞了,連忙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府衙,可是來到這裏了解到原來這事很可能是他兒子裏應外合幫忙的後,他登時陰下了臉來。
………
武植翹著二郎腿坐在公堂旁邊師爺的書案旁邊,本來他作為案件的主要調查人,是也要到公堂上參與庭審的,可是現在主要嫌疑人已經全部抓獲,又在高利貸的銀庫中找到了鐵證。
現在,武植隻是把各種情報線索告訴慕容彥達,他自己便能審問清楚,武植在一旁隻要稍微提點一下就可以了。
審案的公堂和武植前世在電視裏麵看的基本差不多,公堂門口也站滿了圍觀的百姓在議論紛紛,不過看電視歸看電視,真正身臨其境的感覺還是十分奇妙的。
啪!
驚堂木猛的一拍,一道威嚴的聲音隨之響起。
“劉克!你勾結放高利貸者盜竊自家銀庫,你可承認?”
慕容彥達平日裏笑嗬嗬,一雙小嘴講話聲音也不大,但是在這公堂之上,他的官威倒足的很。
“大人冤枉啊!我怎麽會盜竊自家銀庫呢!”劉克急忙喊冤道。
一旁的劉安也一臉不願相信道:“大人明察啊,我家克兒雖然頑劣了些,可也不至於幹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門外圍觀的百姓也都滿臉詫異的議論紛紛了起來。
“我看知府搞錯了,劉克他怎麽會串通外人去盜竊自家銀庫呢!”
“就是就是……”
………
“肅靜!”
啪!
又是一下驚堂木,慕容彥達不理他人議論,繼續對劉克審問道:“既然你沒有串通高利貸的,那麽他們的銀庫裏麵為何有你們家的財物?”
武植聞言暗暗點頭,慕容彥達這些問題看似無理,實則另有玄機,他正一步步的引誘劉克往坑裏跳。
看來慕容彥達當了那麽久的官,行政經驗很豐富嘛!
“他們銀庫裏麵有我家財物管我何事?”劉克指著高利貸的人,否認道:“是他們盜竊我家的!但這也不代表就是和我串通的啊!”
“是啊,大人,這說不通啊……”
“本官審案,沒讓你說話休得插嘴!”
劉安愛子心切,慕容彥達不得不對他嚴厲提醒道。
聞言,劉安又看了看武植,這才生生的咽下了剛才的話。
“胡三,劉克說他沒有串通你們,那你們是如何盜得劉家財物的?”慕容彥達對放高利貸裏麵為首的那個問道。
那個叫胡三的人,抬頭看了看慕容彥達,又看了看劉克,冷笑一下後,便低頭不語了起來。
那表情分明是,我已經認栽,怎麽定罪你們隨便,但是我不會說一個字。
這想來就是所謂的非暴力不合作……
在看胡三那幫手下,要麽就是一臉的茫然,要麽也和胡三一樣,低頭不語。
“哼哼!”
慕容彥達冷笑一下,似乎早已料到胡三會這樣一般。而那邊的劉克見此情景,臉上的表情終於輕鬆了許多。
“來人,把賬本拿來。”
慕容彥達吩咐下去後,師爺便把從高利貸倉庫搜到的賬本呈給他。
“劉克,你說你沒和胡三他們勾結,但是這個賬本又是怎麽回事?上麵明明寫著你上月七號欠了他們一筆巨債,不過這筆巨債你居然沒多久就給補上了,這,你又作何解釋?”慕容彥達眼神銳利道。
“這個…我後麵在賭場賺回來的!”劉克強逞道。
“哦?這麽巧,你家中失竊的第二天,你就在賭場賺來了這麽多錢?”
慕容彥達此言一出,身後圍觀的百姓一片嘩然,就連劉安也一臉疑惑的看著劉克,確實,這件事情太過巧合,劉克的說辭也有些牽強。
武植淡淡的笑了笑,慕容彥達前麵隻是預熱,重頭戲馬上就要開始了,武植可是給了他不少殺手鐧呢。
“天下間的奇聞逸事多了去了!報紙上天天報道,有什麽好奇怪的?”劉克不服道。
啪!
“大膽劉克!還想狡辯!”慕容彥達猛砸了一下驚堂木,環顧左右道:“來人,去把那兩個守衛還有運冰的車夫帶上來!”
聽到慕容彥達這話,劉克頓時麵色鐵青了起來,身後圍觀百姓雖然看不到,但是他身邊的劉安卻是看的一清二楚,頓時,劉安也如墜冰淵,看來這事真的是劉克所為。
守衛和車夫早已被時遷捉住並畫押了口供,武植也是在開堂前才交給的慕容彥達。
三人帶上來後,慕容彥達又砸了下驚堂木,先對那車夫盤問了起來。
“馬七!我且問你,十七日晚,你是不是將運冰車拉到了劉家府上?”
“是…是小人拉的冰車。”車夫老實回答道。
“那你卸完了冰,將冰車拉到了哪裏?”
“回大人,拉…拉到了劉家銀庫的院子裏!”
此言一出,圍觀百姓又是一片嘩然。
“那是誰給你行的方便?”慕容彥達緊接著問道。
“是劉家大少爺,劉克。”
“你血口噴人!”劉克激動道。
“住嘴!”慕容彥達喝退劉克,繼續問:“那麽,你離開劉家後,冰車的木箱子裏麵有些什麽?”
“都是劉家銀庫的財物!”
身後百姓又是一陣高過剛才數倍的驚呼聲音,現在真相已經慢慢浮出了水麵。
“肅靜!”
“本官再問你,你能成功盜走劉家銀庫的財物,是誰給你搬的財物,又是誰一路替你開道,讓你順利走出劉家的,最後又把財物運到了哪裏?”慕容彥達一口氣問道。
“就是他們倆還有劉家大少爺一起搬的財物,是劉家大少爺親自領我出的劉家。”車夫指著他旁邊的兩名守衛還有劉克道,“出來後,最後財物我直接交給胡三後,便沒有我的事情了,大人你要開恩呐!我隻不過是個跑腿的!”
車夫最後不住的哀求著。
望著那兩個也老老實實的守衛,劉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身體居然隱隱有些哆嗦了。
那邊的胡三,也低著頭,似乎在歎氣。
“本官會秉公處理。”慕容彥達終於笑了笑,捏著小胡須對那兩個守衛道:“馬七說的是否屬實?”
“屬實屬實!”兩人不停的點頭道,“我們也勸過大少爺,可是大少爺說我們不幫他,高利貸那幫人就不會放過他,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啪!
“現在證據確鑿,劉克你可知罪?”
被慕容彥達突然這麽一嚇唬,劉克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現在賬本還有人證都在,也由不得他抵賴了。
“大人開恩啊!我也是被高利貸胡三逼的,是他們強迫我的啊!”劉克大哭了起來。
胡三冷冷的瞥了劉克一眼,並沒有說什麽。
“哼!既然案件已清楚,那麽現在本官就宣布,本案雖然數額巨大,但鑒於所失財物已經全部找回,相關犯人已經歸案,特作如下發落……”
不是人命的案子,一般知州都能自行決斷,而且古代不講什麽上述不上述,一般案件證據確鑿後,當堂就會宣判。
慕容彥達清了清嗓子,扔下一根令簽道:“車夫和兩名守衛雖是從犯,但是認罪態度良好,還將功補過,特判打入青州大牢關押一年至兩年不等……”
加不等二字,意思就是在牢裏表現好,就是一年。
“而劉克和胡三等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盜取巨額財物。劉克串通外人盜自家財物,是為不孝,罪加一等,特流放台州。胡三等人覬覦劉家財物,誘使劉克大逆不道,且放高利貸為禍鄉裏,罪加二等,特刺配西寧州充軍,並沒收所有財物……”
台州就是後世浙江那邊的台州,北宋時期南方還是相對落後的,但是劉克隻是流放台州,也不算多重了。至於高利貸那幫人是武植之前特意囑咐慕容彥達狠判的,西寧州就是甘肅寧夏那邊,和西夏比鄰,常年戰火不斷,到那裏充軍,有去無回。
刺配充軍和流放是兩種刑罰,剛才還沉默是金的胡三等人,聽慕容彥達突然給他們判的比死刑犯都重,頓時不淡定了,一個個連哭帶叫的大喊冤枉和坦白,但是現在已經晚了,慕容彥達大手一揮,便有官差上去將他們拖走了。
……永遠不要在可以玩弄你命運的人麵前裝逼。
劉安看著劉克一臉的悲切,就在官差即將拖走劉克的時候,武植終於起身,走到了堂上。
“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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