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露出的三人,人群中響起歡呼之聲。李立群搖搖手,待歡呼聲落下,接著說道:
“神聚則力強!還有三日就是月圓之夜,就是我們反擊之時!”他伸手虛握,手中暴起一團氣芒,他高聲道“獻禮!”
說完他轉身麵對九頭鳥雕像,跪倒在地,以頭觸地。“嘩啦啦”一千多眾人同時跪倒,以頭觸地。
此時人群中獨自站立的李越三人駭然對望,連忙蹲伏下去。
一陣低聲從中心眾人口中傳出,似呢喃囈語,似痛苦低吟,似歡愉沉笑...李越根本無法聽清他們念的到底是何物。
眨眼功夫,那聲音漸漸如同漣漪擴散開來,越來越多的人開聲加入,聲音如波浪跌宕起伏,悠揚悅耳,李越不知不覺開口吐氣,跟著發出不明所以的吟哦之聲,匯入聲浪之中。絲絲看不見的氣流隨著聲音從眾人體內剝離出來,緩緩朝石台上的雕像匯去。
李越從心底煥發一陣強烈的快感,神識也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口中吟哦之聲更加尖厲,高低轉折,忽翔九天,忽遊九幽。不知過了多久,聲音一停,人群靜了下來,每人臉色潮紅,汗珠淋漓,身體一陣虛脫,偏偏心底滿足愉悅,就如歡好後的疲乏。
“怎會如此?”他心底悚然,自己不知不覺就受到控製?這是什麽法術?怎麽見所未見?他暗自運轉《養魂經》,靈液流轉不休,兩個周天,全身一輕,不管是歡愉還是疲乏再也無法在心底激起半點漣漪。
其時,地下室內,人人昏昏欲睡,不到片刻鼾聲四起。李越靜盡量不惹人注意,悄悄朝石階摸去。李朝陽、李立群也不知在哪兒,根本無人看顧。李越踏上石階,片刻就進入了洞頂大開的那個洞窟。
此時天如墨鬥,朗月高懸,月光如水般從洞頂流入,透過石台上懸浮半空的晶瑩石塊,散成萬千光輝,每絲光輝中一個小巧的人影或盤腿靜坐,或舉堅飛舞,千姿百態,居然是一套極為高深的劍修功法。
石台下一圈八人盤腿而坐,如癡如醉盯著空中飛舞的人影。沒想到入洞才朝陽初升,此時已然明月高照。在地下室中的癡迷吟哦居然花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哈哈!沒想到李越道友這麽快就恢複過來了,修為精湛,後生可畏呀!”李立群長身而起,對著李越笑道。
李朝陽也笑著說,“快坐下吧,好好參悟這《飛仙劍訣》,機不可失!“
這就是《飛仙劍訣》?向陽仙劍宗的立派大法!難怪上次在仙緣會時,從仙劍宗諸人身上找不到線索,原來劍訣根本不是記在玉簡中的。
不過,為何他們如此大方?讓一個陌生人隨便參悟本派大法?
李朝陽大約看到了李越眼中的警惕,以神識溝通道:“三日後月圓夜,需要十位道友同施展《飛仙劍訣》,集飛仙劍陣,破開天上的大殿!沒想到李道友通過了第一關的考驗,快坐下吧,機不可失!”
李越一想,原來如此!不管是真是假,暫時總不會有危險,自己一直急於找尋一部飛劍道法,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就在那時,通向地下室的入口又是一響,一個人影踉蹌跑了上來,看到洞窟中的詭異情形,呆立不動,卻是張明墨。
李立群迎上去,笑嘻嘻對他耳語幾句,張明墨臉色平靜下來,來到李越邊上坐了下來,盯著飛舞的人影,眼神炯炯。轉眼間,李越也沉迷了進去,體力靈液隨著人影飛轉,一股淩厲之氣溢散激射。
李立群臉色詫異,沒想到李越悟性如此高超,就這片刻功夫已有所得。雙眼異彩連連,不知想些什麽。
轉眼,朗月西偏,漫天細小飛影消逝一空,眾人神色遺憾。
“好了,飛仙劍陣人也湊齊了!大家互相認識一下!這幾日大家不用下去了,就在這兒好好體驗,剛好練習一下劍陣。三日後就是我們大展身手之時!”
李立群說完,除了李越與張明墨,大家神色激動起來。顯然對那所說之事期盼已久。李越心中琢磨再等兩日,等自己記牢《飛仙劍訣》便悄悄離去,尋找嶽先禮。也不去管這夥人在籌謀什麽。
這時一個中年修士笑眯眯走過來,說道:“本道蜃水城玄水宗的胡炅,道友剛來最這情況並不了解,我給你介紹一下吧。”
李越當然求之不得。這胡炅金丹修為,能言善道,講得深入淺出,最後除了李越,張明墨和兩個其他的修士也圍在一旁聽的興致勃勃。
蜃水城玄水宗與向陽城仙劍宗世代交好,胡炅熟知仙劍宗的典故。這個山洞是仙劍宗的秘地,傳功聖地。每當月光照射在鎮宗密寶傳功石上,就會出現先祖舞劍授功的影子。
一千五百多年前,仙劍宗出現了一位驚才絕豔的先祖李筱,根據這傳功劍影修至地仙境。他發現仙劍門人其實是真仙鴻浩子的門徒。而這傳功石上影像是月光折射鴻浩子的宮殿內的影像傳入洞窟中的。
李筱一輩子苦苦尋求鴻浩子遺跡,隻是隱約獲知那宮殿遺跡在向陽城,可是無論如何尋找,也不可得。不過他卻留下了一套飛仙劍陣,等到鴻浩子宮殿遺跡出現,就可根據此陣破開同源的宮殿遺跡,進入其內。三天以後就是那位地仙先祖預測的最好的日子,陰年陰月,滿月夜子時。
果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第二夜,第三夜,皆是如此。朗月橫跨天際之時,照射在那塊傳功石上,蓬散千萬舞劍傳功的人影。月光偏斜,人影消逝。每次足有一刻時間。不過李越將那套《飛仙劍訣》已經記得差得七七八八。而他也隱約看明白那傳功石,曾伴三生石而生,沾染了其靈性,將在月下舞劍的鴻浩子身影記錄下來,待到月光照射,將那些身影激發出來。某些方麵與黃粱石極為相似,難怪有似曾相識之感。
第四夜轉眼即至。十人依照這幾日練習的劍陣站位,手中各持長劍。暗影橫移,滿月漸近。第一縷光線照射在傳功石上,石洞內光線驟然一亮,比平日多了無數倍的瑩白人影飄逸翻飛。
“飛仙劍陣!起”李立群大喝一聲,身後長劍飛起,劍氣激射,同一時刻,其它九把長劍飛起,各自紛飛,帶起玄妙的軌跡,人隨劍走,移形換位,劍氣如遊龍。十把長劍舞動越來愈快,漸漸有雷音泛起,不絕於耳。漫天飛舞的人影似乎被飛舞的長劍吸引,紛紛投入劍陣中。
半空之中,長劍越來越快,雷音未消去,劍芒暴漲,分裂為無數劍絲!這無數細絲扭曲糾纏,形成一根細細光柱,起自圓形石台,透過傳功石,直通頭頂洞口,傳功石爆出的無數傳功劍影,紛紛融入。
劍絲旋轉越來越快,恍如平地起了一股龍卷風,李越體內的一股精神氣開始剝離,緩緩滲入劍絲包裹的光柱。那不是在地下室念那不知名的咒語產生的感覺?最後心情愉悅而身體精神具疲,明顯不是善行。
他一咬牙,默默轉動心法對抗光柱的吸力。而那光柱越來越粗,眩目耀眼。“啊~!”一聲驚叫,一道人影居然被卷入劍氣光柱之內,包裹在外的一層劍絲轉眼將他割成了一堆肉碎。而那轉旋的劍氣光柱吸力愈來愈大,接二連三的修士被吸入其內。難怪李立群那麽大方讓外人參悟仙劍宗的傳世功法,原來他是為了養肥眾人,好作為這什麽飛仙劍陣的養分。並且連自己門人李朝陽也沒放過。
李立群低聲念咒,身上黑芒一閃,投入那光柱之內,向那遙遠天際飛去。
“唰“又一道人影卷入,卻並未被劍絲攪碎,反而跟在李立群身後向上飛去,卻是那個叫做張明墨的年輕修士。
轉眼間洞內除了李越一人苦苦掙紮,其他幾人皆被卷入或主動進入劍絲光柱內。李越身上灰光一閃,肌肉枯榮流轉,運起三轉煉體長生功,放棄抵抗,朝光柱投去。
就在那瞬間,刀山劍海,兜頭砸下,似是全身每絲每寸都被劍氣撕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