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
“為什麽聽你的!”有人叫道。
李越雙拳緊握發白,不過眼前修士修為深不可測,自己根本不是其一合之力。
“就憑我的金丹身份!”那修士放出金丹修士威壓,浩然卷過小小冰穀,眾修士啞口無聲,戰戰兢兢。
“咳,咳,老身也不能擋你絲毫?”一個年老的女子聲音道。
李越回頭一看,正是將采玉抱在懷中的老年女修。她解開包住頭臉的布巾,露出滿頭白發,皺紋密布幹枯的臉頰。
“原來是綠姝你這老不死的!”那修士驚道,“你不是衝擊元嬰失敗,身死道消了麽?哈哈!即是你還苟且活著,還能活多久!你還有幾分修為,能夠擋住我!”那修士將劍抽出,一片銳金之氣撲麵而來,似乎化為細小劍氣割裂了空氣。
綠姝真人道:“金鯉子,就是知道我不能活多久了,我才會搏命相擊,想要魚肉我凝霜宮弟子,問問我老太婆的拐杖!”
綠姝話說得斬釘截鐵,渾身氣勢暴漲,頓時由一個耄耋老婦變成頂天巨人。
她將采玉往李越懷裏一推,手裏的合金拐杖狠狠頓在冰麵上,蹦起一片密密麻麻的裂紋。
金鯉子為寒洲一散修,金丹後期修為,頗為不俗,平日在修仙界口碑良好,與凝霜宮交情也不差,沒想到在這危難之機,人之本性驟現,居然如此險惡陰暗。
金鯉子雙眼咕嚕嚕直轉,他早就發現逃出來的二百二十五人中,隻有那老太婆對他有些威脅,不過似乎疾病纏身,不能發揮全部實力。在這傾世危機之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現在元嬰修士皆以死絕,自己修為最高,還不玩弄幾個垂涎已久的凝霜宮女修,將其他一眾男修歸其麾下,替自己賣命。
如果不鎮住這一群人,恐怕其他人心也就散了,他不甘心,也不死心。
“哈哈,剛好領教一下你這老不死的高招!”
話音剛落,手中金劍劍氣四溢,驀然化為金甲曆曆的金龍朝綠姝真人衝去。綠姝真人合金鐵拐再一頓,遍地冰渣飛濺,化為巨大白虎血口大張,朝金龍咬去。
同時,綠姝真人左手兩指駢起,單腳在冰麵上一點,人如飛虹般,朝金鯉子雙眼插去。
金鯉子右手金劍指揮金龍搏鬥,左手從懷中拿出一件剪刀狀法器,對著綠姝攻來方向剪去,瞬間變為兩條金蛇糾纏扭曲迎上綠姝真人兩指。
“轟”一聲巨響爆起,兩人接觸的地方出現一個一人深冰洞,冰穀四周冰山開始轟鳴起來,似乎隨時就要崩塌。冰穀中修士被這法術四散威力衝擊得四散跌倒。
兩人悶哼一聲,飛退數丈,冷眼怒視,旗鼓相當。空中金龍白虎一陣扭打,化為金光白光點點消逝在空中。
金狸子收劍,大聲道:“出了這冰穀,便是冰原,冰原極度深寒,修士都無法長久生存。這冰穀是寒洲最為安全之地,進有冰川環繞,退有密道,如果你們留下來,我保證為你們提供保護!”
眾修士看看金狸子,又看看綠姝真人。
綠姝真人已經纏回頭巾,重又成一個走路顫顫巍巍,隨時可能倒地不起的老婦。和她呆在一起的六位凝霜宮女修都是十歲左右,麵色惶恐,最高也才開光修為,恐怕沒有見過血;另外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一個一條腿的中年和一個青年修為高點到達融合期。跟這群老弱病殘出去尋找生路?哪會有生路!
想了想,眾人紛紛來到金鯉子身後,金鯉傲然一笑。
“我們可以...跟你們一起嗎?”
李越抬頭一看,竟然是那最後那一夥密道裏的人,他們看到李越用馭魂三法,搶人、殺人、閉門,幹淨利落,殺伐果斷。這時他們小心翼翼靠過來,不顧身後金鯉子可以殺人的目光。
李越扭頭看了綠姝一眼,見她垂眉小聲安慰懷中哭泣的采玉,不置可否的樣子,李越笑了起來,說道:“有何不可!歡迎加入我們!”
後來又有兩人跟了過來,他們原來李靖、楊元勇原來一起獵過妖獸,互相之間也熟悉。
李越看到再也沒有其他人願意跟他們一起,就在金鯉子一夥人冷冰冰的注視下毅然離去。
李越一行十八人,除了綠姝真人為金丹,後來加入的八人中兩人鄭輝平、李翔立為超凡境心動期,楊元勇為融合後期,李越、李靖、後來的六人人皆是融合初期,采玉、霜晴為開光期,其她四名女弟子剛剛築基,難怪她們當時躲在搖搖欲墜的樓閣裏麵不敢出門。
李越不斷回想紫月真人臨死前的話。
“妖魔亂起,玉樓之春...帶她找到玉樓,找到玉樓....“
李越心中想道:“紫月真人要自己帶采玉走,肯定是不能留在那冰穀的。玉樓之春?難道是玉樓春會?紫月真人要自己帶采玉去玉樓春會?”他百思不得其解,玉樓春會一直是梅洲修仙界的大事,各個門派互派弟子較量,分出高低,以此分派梅洲修仙界資源。從未聽過有外洲的修士來參加。現在寒洲被妖獸攻陷,梅州情況也不樂觀,玉樓春會有什麽用?
他正準備回頭問問綠姝真人,看她是否知道這句話作何解。
采玉驚呼一聲:“嬤嬤!”綠姝癱倒在地,大聲咳嗽起來,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原來她畢竟衝擊元嬰失敗,金丹修為所剩無幾,再加上年老力衰,根本不是金鯉子對手,不過為了凝霜宮弟子受到屈辱,硬撐著和金鯉子過了幾招,結果現在再也壓製不住,頹然崩潰。
凝霜宮六名女弟子一片哭聲,綠姝真人是她們的精神支柱,她一倒,這六名女子心中的信心轟然倒塌。
何止綠姝是她們的支柱,她也是這支隊伍的支柱,後來進入隊伍的幾人看到奄奄一息的綠姝真人,臉色慘白得可怕。開始以為這支隊伍有個和金鯉子一般的高手,沒想到是假象,一時後悔不迭。
李越看到人心迸散,如果不做些什麽,這群人沒有幾個能活下去。現在整個天下岌岌可危,每一個活下來的修士都彌足珍貴,他不僅要帶走采玉,還要盡量救更多的修士。他從懷中掏出一粒元陽丹塞入綠姝口中,幫她渡化藥液,暫時平撫了傷勢,站起來說道:
“紫月真人臨走前...“
他扭頭看了一下采玉。即是聽到了金鯉子的話,采玉還是不相信她娘已經遠去,現在聽到李越親口確認,她眼中的希望火光漸漸熄滅下去。
他心裏發狠,接著說道:
“紫月真人臨走前曾說‘妖魔亂舞,玉樓之春’,這是我們的唯一出路!”
人群轟然響了起來。
李翔立就是那夥在地道看到李越殺人閉門,然後決定跟著李越的頭人,他說道:“妖魔亂舞,玉樓之春,這是天下修士都知道的一句偈語,到底何意,無人清楚。”
“是呀!是呀”眾人附和道。
李越心想,原來每個人都知道呀,這就好辦了,他說道:“大家看看,在這之前,可有妖獸?現在是不是妖魔亂舞之像,我們現在隻要找到玉樓之春,就找到了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