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烈焰真人正單手持瓶,閉目沉思,體內靈氣伸展如同萬千探頭,絲絲縷縷沿著養魂瓶表麵內部滲透查探。
過了片刻,烈焰真人說道,“其實一眼可以看出,這不是一件靈寶,我之所以檢測這麽長時間,就是想研究一下它的構成,雖然其中幾個法陣我並不清楚用途,似乎是跟幾個我正在研究的古法陣一脈相承。這個應該是那件寶物的複製品。”
鴻雁真人說道:“難道那真是養魂瓶那件寶物?”
烈焰真人接著說道:“數百年來,有許多關於養魂瓶的傳說,也真真假假出現了許多養魂瓶的蹤跡。其中最為可信的一次因該是七十年前的那次明哲晰那次。”
“明哲晰?明魔?那場滅魔大戰?”鴻雁真人驚訝說道。
烈焰真人點點頭,“那場滅魔大戰據說就是搶奪養魂瓶引起的,雖然還有其它幾個版本,但是這個是最為可信的。沒想到明魔這麽多年蹤跡全無,竟是身死道消,養魂瓶也被逐花幫得到。”
“如果是養魂瓶,那逐花幫這幾年突然崛起,那倒不奇怪了。”縛靈真人點點頭。
“典籍記載,養魂瓶,重在養護神魂,凝練魂種,煉就魂胎,自此生生不息,永世不湮。而這個瓶子,觀其煉製陣法,卻是有數個役靈陣,大約是逐花幫用之役使鐵尾蜂。難怪這數年,逐花幫役使鐵尾蜂新創了不少厲害發訣,皆是由此而來,現在想來,這個特性與相傳的養魂瓶不太吻合,不過誰也沒有真的見過養魂瓶,一時難下決斷。不過有五六成把握,逐花幫得到的寶物就是養魂瓶了。”烈焰真人說道。
“烈焰師兄的煉器之術,無人能出其右,既然師兄如此判斷,那不會有錯了。這次得知逐花幫的底細,這小子功不可沒。”縛靈真人說道。
烈焰真人將手中琉璃瓶往李越身前一拋,李越連忙伸手接住。烈焰真人說道:“下去吧!”
“什麽?”李越一呆。他正準備聽聽他們提供什麽獎賞,他還準備承認這養魂瓶是玉觀音拿到的,唯獨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
“你還有什麽事麽?沒有的話,下去吧!”縛靈真人說道。
李越這才相信聽到了什麽。他恭敬朝三人告辭,推出大殿。
“掌門師兄,你讓那小子吃了個啞巴虧!”鴻雁真人掩口笑道。
“嗬嗬,要不是逐花幫脅迫於他,他也不會主動加入我們浮玉宮;他敢在總目睽睽之下拉我們浮玉宮替他擋災,當我們浮玉宮是什麽?讓他吃個啞巴虧,還是便宜了他。”縛靈真人笑道。
“師兄覺得此子潛力如何?”鴻雁真人問道。
“這烈焰師兄最是權威,火眼金睛,不論相器還是相人,都是極準。”縛靈真人望向烈焰真人。
“此子經脈糾結錯落,靈氣駁雜,魂魄缺失,似於身體不合,本是凡俗濁體,奈何強要修仙,如若沒有奇遇,終生難有寸進!”
“不過此子身上似有寶光瑩瑩,說不得真有奇遇。”烈焰真人又加道。
李越若是聽到烈焰真人對自己的評價,一定嚇得跳起來。不過他此時震驚多過鬱悶。
那三真人不避耳目,在他當麵討論養魂瓶秘密,仙界秘聞,雖然並未從頭到尾單獨為他講解,但其中泄露的一鱗半爪,讓李越眼界大開。還有什麽獎賞比這更為珍貴?
他們提到的七十年前的大戰與他在秀雲城城主書房看到的《梅州秘史》上記載的修士大戰重合起來。《梅州秘史》雲,修士大戰不知為何而起,不知為何而終,沒想到是因為明魔明哲晰而起,養魂瓶也牽涉其中。那明哲晰不就是那絲絹拓印的文字的留言者哲晰麽?而這些現在與自己牽連在一起。
李越不禁用手指捏了捏掛在脖子上的養魂瓶,依然小巧,依然清冷,沒想大它有這麽大魔力。
養護神魂,凝練魂種,煉就魂胎,自此生生不息,永世不湮。
若果它真如此,那養魂瓶果如玉磯仙子所言,逆天神器。難怪她為了入瓶修養,就將萬載晴空石的本體交給李越。若果它真如此,煉製這養魂瓶的人該永世不湮,那他或她現今又在哪兒?
烈焰真人也說道,數百年來,真真假假出現了許多養魂瓶。那自己脖子上的養魂瓶與明哲晰聯係在一起,玉磯仙子也說是養魂瓶,那麽這個是真的可能性很大。如果這個是真的,那麽逐花幫得到的那個又作如何解釋?一支琉璃瓶就可以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迅速發展為與浮玉宮並列的大幫,連根據那個琉璃瓶煉製出來的複製品都那麽厲害,那逐花幫得到的養魂魄如何又是假的?
難道養魂瓶不止一個?
李越覺得疑團愈來愈多。不知不覺,李越走到一處懸崖,一塊平整丈許巨石橫挑出海麵,巨石上一清麗絕俗的女子迎風翩然而立,秀發飛揚,白衣起伏不息,李越目眩神迷,幾乎不能呼吸。
“天意冥冥,必有其理。我與李師弟初識衡水城,我送給師弟一個饅頭,再次見麵卻是天門秘境,生死關頭,師弟救我一命,一飲一啄皆是緣。”
她記得,她記得!李越激動難言。
似乎知道李越要說什麽,玉觀音接著說道“師弟不必感謝,本非俗世兒女,一舉一動本是有其因由。”
她轉過頭,一縷霞光照射在她側臉上,那嫣紅麵容令蒼茫暮色猛然明亮起來。她看到李越舉起手中的養魂瓶,嫣然一笑,說道:“掌門又將此瓶還回給你,看來是與你有緣。”她見李越又要說話,跳下石塊,說道:“就當作是謝師弟的救命之恩。”
說完,玉觀音踩著暮色寞然而歸。自始至終,李越未說一詞,而似乎已經交換了千言萬語,一切不用明言。李越握著養魂瓶不覺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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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愛冰坐上蔣天一的車,就覺得不太對勁。背後黃毛青年們的轟然大笑,更是讓許愛冰如坐針氈。
蔣天一雙目肅然注視前方,雙手穩穩抓著方向盤,與平日嬉皮笑臉判若兩人。
“我知道你想什麽,但這次真不是這樣。”蔣天一並未轉頭。
“你肯定奇怪,我為什麽要去青島找我小嬸子。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我小時候出過一次車禍,之後一段時間總是忘事兒,是我小嬸子幫我治好的。我這次想不起8月15日那天的事情,我懷疑是車禍的後遺症,隻有我小嬸子才能幫我。如果你想知道那天我發生了什麽,你最好跟著我。”
許愛冰見他神色不似作偽,遂放下疑問,轉而沉浸到滿腹心事中去了。
一路除了加油,休息,吃飯,兩人不再交談,各自滿懷心事。開到青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4點半。李越帶著睡意蒙蒙的許愛冰直上他小嬸子的居所。
按了四五次門鈴,一個睡眼朦朧的高挑女子罵罵咧咧開了門,蔣天一什麽也不說,笑眯眯看著那女子。
那女子三十七八,麵容姣好,隻是當時蓬頭垢麵,掩去了幾分顏色。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認清門口的蔣天一,然後她“啊”尖叫一聲,抱著蔣天一臉一陣猛親,看得許愛冰寒毛倒豎,睡意不翼而飛。
蔣天一一邊做鬼臉,一遍對許愛冰說:“她就這樣!當沒看見!”
蔣天一小嬸子這才留意到蔣天一邊上的許愛冰,她說道:“啊呀,天一有女朋友啦!看,看,她妒忌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