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雲山脈,雲練崖。liudianxing.com
一條掩藏在蔥蔥草木之中的小徑貼著岩壁探入如練飛瀑之後。飛瀑之後是一巨大溶洞,溶洞空闊而高大,絲絲亮光透過水幕,讓溶洞染上神秘的幽藍之色。
離洞口數十丈,聳立粗拙古樸層層疊疊,青磚黛瓦的回廊樓閣。
誰人也不會想到這瀑布後麵居然會有一個巨大洞穴,更不會想到洞內會有這麽大規模的一片建築存在。
孫誌仁兩股顫顫站立在“逐花大殿”中,新奇的是在這大殿內,絲毫聽不到數十丈外雲練飛瀑的咆哮轟鳴之聲。
大殿正上方,一華服老者滿意地打量著這批三位新推薦上來的弟子。這華服老者就是逐花幫長雲山分堂的堂主宋立喬。
宋立喬沒想到長雲山分堂這次迎來了三隻蜂王,這是數年未遇的壯舉。逐花幫諾大基業就是建立在鐵尾蜂王身上,鐵尾蜂王的珍貴之處不言自明。
隻不過,據說其中一路在長雲山下受到了白頭匪的攻擊,這讓宋立喬驚怒不已。居然敢在長雲山下攻擊逐花幫弟子,讓逐花幫情何以堪!這蜂王受到驚嚇,目前還精神不濟,逐花幫已經派了高手調飼。
白頭匪已經派人連根拔起,唯一可惜的是沒有揪出幕後黑手。不過,十有八/九是五毒門幹的。他們以為自己還是百年前五毒門風光時光,現在的逐花幫早已不是仰五毒門鼻息的小幫派了。
“孫誌仁,據說你為了護衛蜂王,路上頗受了一些波折,如今你一一道來,老夫替你做主。”宋立喬說道。
孫誌仁按下心裏緊張,恭聲說道:“謝宋堂主。當日,我們一行九人….匪眾敗退了後,誰知那蜂王鑽入一同行朋友包裹中一小瓶之中,進出不能…”
宋立喬眼中精光一閃,鐵尾蜂王是靈物,如果沒有吸引它的東西,它不會做出如此怪異之舉。他打斷道:“你說的小瓶子,是什麽樣的?”
孫誌仁當時他看到蜂王失而複得,根本沒有留意多少,他回想了片刻,說道:“好像指甲蓋大小,琉璃材質,晶瑩剔透…”
說到這兒,宋立喬身後黑暗中浮出一道人影,對著宋立喬耳語幾聲。宋立喬立刻站起,長袖一揮,急忙往後殿行去,留下孫誌仁一眾人等張口結舌。
“你說的是真的?”宋立喬對著一頭帶公孫冠的長須老者問道。
那長須老者,姓張名雲,總管財務,是長雲分堂的管家兼軍師。張雲點點頭,麵露喜色道:“據逐花幫秘史記載,養魂瓶最是滋養神魂,對神魂弱小的精怪最是有吸引力。即使不是養魂瓶,也可能和...”張雲伸手指了指天。“一樣是了不得的好東西。”
宋立喬會意點點頭,將待在門外的手下喊進來:“馬祥,速速帶一個小隊將住在迎賓閣的李越帶回來。不要驚動別人。”
馬祥答應一聲,平地起了一陣微風,微風中無數鐵尾蜂盤旋轟鳴,馬祥也隨風消逝而去。
這邊馬祥剛走,宋立喬懷中一物驟然震動起來。宋立喬掏出一卷金光閃爍的紙卷,對張雲喜道:“金劵明”
“天門開!”張雲大笑起來。
此刻李越在客棧,看著那那神秘地圖。
那神秘地圖無風自動,漂浮在李越麵前,圖上如同飛蚊般的點點線線,金光齊放,形成一副崇山峻嶺的地圖,靜止不動,地圖中一個指頭尖大小的金點,伸縮不停!
那崇山峻嶺看起來不就是長雲山脈嗎?難道是藏寶圖?
李越快步來到窗邊,巍峨長雲,層層疊疊,橫亙藍天之下,入眼是青鬆翠木,入耳是流泉飛瀑。
好山好水,看起來果然是個寶藏之地。
“噫?那是什麽?”李越以為是自己眼花,一道人影帶著一溜金光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過,飛入蔥蔥青山之中。
“修士?”李越一陣驚訝。要不是自己介已築基,耳聰目明,他根本難以發現剛剛閃過的人影。就這片刻,他又發現了兩道人影,或跑,或跳,迅捷無比朝長雲山脈中同一方向遁去。
“噫?熟人?”李越居然透過窗外看到熙熙攘攘人群之中一人白衣勝雪,烏發如雲,麵帶白紗,如一朵雲,一團霧,一陣風。那不是玉觀音?李越見她在衡水城無私救助小乞丐,還在自己最饑餓難耐之時給了自己一個饅頭,心中對她大有好感,沒想到在這也可以碰到她。
李越想隔窗打個招呼,又怕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是誰。
下一秒,李越慶幸自己沒有招呼玉觀音。
一道肉眼難見的火焰“咻”地飛入人群,玉觀音蘭指輕挽,將那火焰撚在指尖,暗暗點點頭:“養魂瓶,李越!”
她抬眼望去,人山人海,歡笑著,喧囂著,往雲練崖方向湧去。也不知那養魂瓶的消息是否又是捕風捉影的鬧劇,那個叫李越的根本不知身在何方;而自己懷中那震動不休的金劵,卻時時提醒她,這,刻不容緩。
玉觀音一咬牙,身體變得真的如同一朵雲,一團霧,一陣風,一眨眼,就到了幾十丈開外,再一閃,遁入茫茫林海中不見身影,而人群對這視而不見。
原來不是不見修者高來高去,而是他們高來高去,凡人肉眼根本看不見呀!自己好歹也是築基高人,將將能看到一點尾巴。
為何哪些前往那個方向的高人身上都帶著一溜金光?難道?
李越看向還在半空懸浮,金光綻放的神秘地圖。
下一刻,李越大喊一聲:“寶藏呀!”一把抓住地圖,衝出大門,投向綿延長雲山。
李越腳尖在山石上一點,人如鸛鳥衝天而起,手在樹枝上一拍,借力如同大鵬般平直朝前飛去。
剛剛築基不到十日,李越身體裏裏外外已然天壤之別。剛開始,李越對突然出現的驚人彈跳力和不可思議的柔韌性嚇得一跳,片刻他就如同找到新玩具的孩童,開心地在山林之間翻滾跳躍起來。
果然築基入脫凡境之後,這步伐奔騰跳躍,反轉如意根本不是凡人所能及的。不知“識海初成,六識辨”-開光期,又是何等風光,李越心生向往,不知不覺偏離了方向。
待覺得懷中神秘地圖震動漸漸停下,李越連忙重新調整方向。
李越懷中地圖如同指路之燈,方向對了,震動就強,距離越近,震動越是劇烈。漸漸,李越身邊偶爾有身影飛縱而過,李越知道目標漸近了。
一支花就是剛才越過李越的一人,見四周清淨下來,她憤憤問到:“大嘴,剛才為什麽拉住我?說不定那小子身上有好東西!別忘了我們來這兒的目的!”
“哼!”大嘴冷哼一聲“四妹,要不是剛才拉住你,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冷刀和紅纓也是一臉詫異,問到:“大哥,怎麽回事?”
大嘴一臉鄭重之色,“剛才那少年,頂多十一二歲,已是開光階高手。想想你們光築基就花了多長時間吧。”
這四人就是流竄西北一帶,專門搶掠弱小修士的流刀幫。四人除了老大大嘴是開光修為,其他三人皆是築基。四人無幫無派,苦於修煉資源匱乏,修煉長生遙遙無期,於是結伴燒殺搶掠,欺軟踩弱,無惡不作,倒是在修士間闖下諾大名頭。這次流刀幫四人打聽到百淩花會期間,天門大開,自己無緣踏入天門,但是說不定可以碰到落單修士,弱小之流,殺人劫財,滿載而歸。
聽到大嘴如是判斷,幾人垂頭喪氣,一支花苦笑道:“大哥,剛才是我衝動!四妹我十歲築基成,隻用了五載,自認資質不差,誰知往後十年來,無有寸功。近日似乎隱有突破,這次再有一些靈藥天材相助,意識成,識海現,小妹我就真正可以幫上大哥您了!”
大嘴嘴角刀疤一顫,沒想到這小娘們不聲不響就快突破到開光期了,這流刀幫,隻能我一人高高在上,一支花你?等我大嘴到了融合期,你再突破吧!
大嘴一臉感慨,柔聲道:“四妹,二弟,三弟,這數年來,我們就是靠謹小慎微,才能活了下來,逍遙自在!那小子年紀不大,修為卻不低,說不定身上厲害寶物不少。本來我們流刀幫不懼,怕就怕他是世家子弟,大派弟子,一聲呼哨,山穀那邊幫手如雲呀。一次失誤,我們就可能永劫不得翻身!大哥我一定將斬獲優先分給你。”
李越飛縱不斷,眼角瞥到不久前越他而過的四人停了下來,隱藏一旁嘀嘀咕咕,不過他片刻未停,前方有更多人聲傳來。
李越越過一堆漿果灌木,轉過一片石林,一個諾大平緩山穀呈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