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毫無別的意思,她更不可能想到蔣誠和傅瑤之間已經發生了些什麽,連他們是房東租客都不曉得。
雖然應該避開和傅瑤有什麽瓜葛,畢竟加了微信之後,自己這邊發生什麽,或多或少會傳給蔣誠知道,但事實上蔣誠家的一些親戚和其他同事的微信還在她手機裏,她懶得去一個個找出來,一個給刪除。
甚至於,她都沒刪除蔣誠,自然她早就發現自己被蔣誠刪掉了。
說白了,一然無所謂,可傅瑤若不願意,她也不會勉強。
而傅瑤的確在心裏飛速地思考這件事,不知不覺地已經開了口:“不好意思,我的手機忘在辦公室裏了。”
一然大方地笑:“好呀,指不定下次我們又遇見了。”
如果願意加,即便沒有手機,給個號碼就行的,不論傅瑤是單純地不知道可以這麽做,還是不願意加,一然都默認是不該再打擾別人,她剛才一時興奮,話說出口沒得收回來,雖然她不介意,但如果可以選擇,她不該這麽說才對。
傅瑤鬆了口氣,之後隨便聊些話題,就快到豐達了。
偏偏這個時候,手機接到信息,發出提示音,手機就在包裏,車裏的人都能聽見,傅瑤好生尷尬,但前座兩個人,正若無其事地爭辯剛剛那隻泡芙誰吃得多。
白紀川把傅瑤送到豐達樓下,傅瑤站在路邊連聲道謝,車子開走,她鬆了口氣,一然也是。
“知道自己傻了吧。”車子往家裏去,白紀川悠悠地笑道,“何苦給人家小姑娘出難題。“
一然嘿嘿笑:“還好她聰明。”
白紀川說:“不過你們還真是有緣分,總是會遇見。”
一然靠在椅背上,笑道:“可能你不覺得吧,我自己看見她,覺得很像五六年前的自己,不是說長得像,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一然怎麽會知道,或許是這麽一種氣息,當初的陸一然對蔣誠一見傾心,而現在的傅瑤,正掙紮在能不能邁出這一步,哪怕隻是暗暗喜歡的矛盾之間。
白紀川問:“五六年前?”
兩人相視一眼,一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白紀川淡淡一笑:“會不會這麽巧?”
一然想了想,虔誠地說:“希望她比我幸福。”
她說的“她”,是傅瑤,白紀川隻聽一聲“ta”,如何判斷,全靠他自己,即便問了一然,一然說是指傅瑤,白紀川若不信,問了也沒意思,他若信,現在就可以信,不論是傅瑤還是蔣誠,僅僅是一聲祝福罷了。
回到家,等來嶽父嶽母,把大肚皮交接後,白紀川就要回銀河,一然把待產包拿給他讓他放在車上,兩人親了親才分別。
柳葉看在眼裏,欣慰地說:“紀川對你真是又好又有耐心,你不要總是欺負人知道嗎?”
一然嗔道:“媽媽,我哪裏欺負他了,他很凶的,我怕他的。”
“怕他?”陸大海不解。
一然隻是傻笑,她總不能跟爸爸說,他外孫是罰站罰出來的。
媽媽催促爸爸把椰子開了,好倒椰子汁給女兒喝,也不曉得哪裏聽來的,說是最後一個月喝了好清胎毒。
但是一然覺得自己整個孕期沒有大吃大喝,體重增長完全在標準之下,肯定沒什麽毒素,可媽媽的心意不好辜負,她還是硬著頭皮喝下去了。
柳葉絮叨著:“然然,你去月子中心要多少錢,你上次做小月子,是人家可欣出的,這次呢,還讓人家出錢?”
“是白紀川出的。”一然說,“怎麽好老是拿人家的錢。”
“多少錢?”
“嗯……”一然喝著椰子汁,在考慮是不是說得便宜點。
陸大海上來解圍:“你怎麽這麽煩呢,小孩自己有錢,就算白紀川不出,我出也行。”
柳葉說:“我們出當然行,就怕、就怕親家覺得我們女兒亂花錢。”
媽媽在王梅那兒造成的陰影,至今沒有消除幹淨,特別是一然被白紀川寵得沒邊,媽媽就越擔心,擔心婆婆心裏失去平衡,擔心婆婆又要來和女兒“搶兒子”。
一然毫不客氣地說:“媽媽,你不要把王梅那種人拿來和我婆婆比好吧,對我婆婆簡直是侮辱。”
爸爸附和道:“就是,你看看他們在一起到現在,我們有不順心的事嗎?那個時候,裝修房子就……”
“打住!”一然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x,“我們換個話題,你們要不要去看看可欣?媽媽,你給可欣做油麵筋塞肉吧,她喜歡吃,上次在我們家住,她吃了好多的,你還記得嗎?”
柳葉立刻答應,讓父女倆呆著,她去買菜準備做。
媽媽離開,爸爸才問:“然然,你住月子中心要多少錢?”
一然這才回答:“十二萬。”
爸爸眼珠子瞪了一下,果然是覺得貴的:“白紀川沒說什麽嗎?還有他媽媽。”
一然搖頭:“沒有啊,十二萬還是我要求的,最高的檔次是十五萬,差三萬塊,就是住的地方多一間房間,我說他跟我擠擠睡一張床就行,三萬塊能給寶寶買很多尿片了。”
爸爸問:“又再便宜點的嗎?”
一然點頭:“有的,但是產婦護理上,少很多項目,他就不舍得。我現在這個住42天,每天有按摩護膚開奶,新生兒護理課程,還有瘦身課程、心理輔導課程亂七八糟很多很多,很忙的。”
正常人應該是不舍得錢,可女婿是不舍女兒受的照顧少,陸大海心裏那個舒服,再次問:“你婆婆那邊?”
一然苦笑:“爸爸,紀川的媽媽真的完全不一樣,你看這麽久,她很少來家裏,沒纏著你們說要分擔照顧,也沒來找你們商量將來孫子怎麽帶的問題,對不對?”
陸大海想一想,還真是。那年一然第二次懷孕時,一家子人聚在他們的家裏,王梅早早就要商量之後如何安排照顧,什麽事都要管,女兒做小月子,明明不花蔣誠的錢,王梅也囉裏囉嗦。
一然道:“別人可能覺得,是婆婆不想管兒媳婦故意冷落,可紀川的媽媽她不是的,我和白紀川如果拜托她什麽事,立刻就會幫我們做到,可我們不開口的事,她就完全尊重我們。爸爸,你不要再擔心了,這樣的婆婆,我自己也會好好珍惜的。”
陸大海摸摸女兒的腦袋,欣慰地說:“我家然然,終歸是有福氣的,爸爸很放心”
一然嘿嘿笑:“能做你和媽媽的女兒,就注定是有福氣的,爸爸我愛你。”
陸大海臉紅了,嗔道:“傻丫頭。”
一然拉著爸爸的手說:“爸爸,我真的要做媽媽了,你要做外公了。你做了外公,不能隻喜歡糕糕不喜歡我。”
老男人眼圈一紅,背過身去揉了揉眼睛,之前看著女兒一次次流產,甚至還從樓梯上滾下去,陸大海反省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做錯過什麽事,然後報應在女兒身上。
那段日子,他和老婆兩個人整夜整夜地睡不著,那天女兒來家說她離婚了,他當時真的有那麽鬆了一口氣的解脫。
算了,不提了,都過去了。
媽媽很快就回來了,買了油麵筋買了豬肉,為了肉糜味道更好,不辭辛苦地手剁肉糜,外婆的刀咚咚咚想,糕糕就在肚子裏一動一動,外婆不剁了,小家夥也不動,隔著肚皮,就把二老哄得歡喜得找不著北。
一然幫著打下手,做了一大鍋油麵筋塞肉,爸媽拿回去一些,他們自己留一些,剩下的全給可欣送去,大小姐看著照片就饞了。
醫院裏,周老師日夜陪護,學校已經在期末考試,他手頭沒什麽可做的了,當然要把所有時間都留給可欣,端茶送水之外,護理傷口,洗澡洗頭,所有的事都是他做的,連韓靖和梁玉都覺得不可思議。而可欣有了子俊,就不要其他人再碰,媽媽都不要,護士護工更不要。
一周後,大小姐幾乎就活蹦亂跳,嚷嚷著要出院了。
轉眼,已是春節前,白紀川休假了,每天寸步不離地陪在一然身邊,一然因為緊張失眠,他就整夜陪著她說話看動畫片,兩人同起同臥,有丈夫在身邊支持,日子越近,一然反而越放鬆。
大年夜,美香媽媽和爸爸,還有陸大海和柳葉,都來兒子女兒家,兩個媽媽一起做飯,燒了滿滿一桌菜,白紀川允許一然今晚敞開肚子吃,可她害怕吃太多寶寶一興奮要出來,破壞家人過年的心情,還是很收斂很小心。
美香對柳葉說:“對不起呀,讓一然跟著我家這個小東西受委屈了。”
柳葉笑著,心想過去哪裏能聽見王梅說她兒子半句壞話。
大年初一一早,因為一然隨時要生,而且寺廟裏香火比元旦更旺盛,他們家沒有去燒香,但是錢芳帶著老公女兒,照例來拜菩薩,而蔣誠今天,也陪著爸媽來了。
蔣誠許願,是希望一然能順利分娩母子平安,他默默祝禱後被擁擠的人潮推開,卻看見了還站在佛龕前,合十許願的傅瑤。
18:00更新,不見不散大瑣下午吃魚被魚刺卡了,我第一反應是,怎麽辦啊,要去趟醫院,來回耽誤更新了。快叫我天使(捂臉)魚刺被我咳出來了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