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之後,就尿頻,不論喝不喝多水,夜裏總要起,偏偏一然愛喝水愛吃水果,白紀川每天晚上都得陪著她去上廁所。
尿急的人被一場噩夢嚇醒,隔著衛生間的門,白紀川說:“你動作慢點,把眼睛睜開。”
一然早醒了,她記得很清楚,剛剛在夢裏喊著:“老公,別丟下我。”醒來時臉上還有淚水,她偶爾會說夢話,也不知剛才漏沒漏出來。
各種各樣的原因促成了這場夢,擔心清歌的度假,還有那一聲遲遲未說出口的“老公老婆。”
磨蹭了半天才出去,洗過的手帶著水,涼涼的就往白紀川臉上抹,被罵胡鬧,她卻賴皮地把自己掛在白紀川身上:“我要老公抱抱才能走。”
“就幾步路,別鬧。”白紀川說,可一然就這麽掛著他的脖子,而且他聽見了一聲清醒的“老公”。
心裏頓時好愛她,忍不住輕輕把一然抱起來,幾步路就到床邊,但要放下,很考驗腰力。一然沒懷孕的時候,嬉鬧之間多半是被“扔”下去的,身體會在床上彈起來,胸前的白兔子一跳一跳,能勾得人心-火沸騰。
可這會兒隻能把她輕輕放下,白紀川投降說:“乖,我還要照顧你,我怕把自己的腰閃了,我放不下去。”
一然乖乖地自己下來躺下,問:“我是不是重了很多。”
白紀川笑:“懷孕肯定會發胖,很正常,等寶寶生下了,我帶著你去健身房,一點一點減下去,現在別怕。”
一然咕噥著,不情不願地說:“清歌要我控製飲食,不然等24周那會兒去糖篩我就要慌了,老公,我不能再這麽吃了,你控製我好不好?”
嗲嗲的一聲“老公”,聽得白紀川骨頭都酥了。
萬物主在製造人類時,是不是把愛情設定得太玄妙,他白紀川,竟然能因為一個女人喊自己一聲老公,心神蕩漾如是。若非一然有孕,今晚必將是撐霆裂月的纏-綿。
“等我去網上查查,我們開始吃營養餐,控製糖分控製熱量,但還要好吃營養。”白紀川躺下來,讓一然靠在自己身上,“別害怕,一定能過的。”
“我們還是分房睡吧,不然我晚上折騰,你就睡不好。”一然說,“我這個忽然就餓了,忽然就要上廁所什麽的,自己也控製不了。”
白紀川說:“要是真的怕我辛苦,就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不該做的事不做,聽爸爸媽媽的話,就什麽事都簡單了。我知道你懷著孩子脾氣會不好,我會多包容你,可就算等寶寶生下來了,你再怎麽累和崩潰,都不可以做任性或危險的事,知道嗎?”
“沒勁,人家發發嗲,又說教。”一然哼了一聲,睡到床那邊去。
“把醜話說前頭。”白紀川自己躺了下來,“好過到時候罵你,你不知道自己是被寵壞的人嗎?”
“不想睬你,你去隔壁睡吧。”一然翻過身去。
屋子裏安靜了好半天,白紀川沒再開口,也沒湊過來,寬大的床,兩人不想互相碰見的話,好像能隔開十萬八千裏似的,一然覺得身體空蕩蕩的,心裏不服氣腰也酸,屁股挪著挪著往後,靠在了熱乎乎的身體上,總算踏實了。
“像剛剛那樣,就不可以,不然你老發脾氣,我會心力交瘁。”白紀川卻道。
一然在他身邊找了個舒坦的姿勢,也不管白紀川舒不舒服,閉上眼睛睡了。很快,就聽見她微微的鼾聲,懷孕後的一然開始打呼了,她自己知道,可一點沒在意,好像白紀川也不會在意自己夜裏打呼會吵醒一然。
愛情的風花雪月,和生活的柴米油鹽,明明也是可以共存的。
第二天,兩人一邊吃早飯,一邊研究孕婦的健康飲食,白紀川在有機農場訂了菜,每周會送來各種有機蔬菜和禽蛋肉類,省去了買菜的麻煩,也能保證一然可以經常換口味。
而他從那天起,在家就和一然吃一樣的,陪她一起忌口,並約定了每周有一天,可以出門去找外麵的餐廳過過癮。
前兩天還把一然饞得撓心撓肺,情緒也不好,她自己無法控製地就哭了,白紀川很耐心地陪著她,過了幾天,就習慣了清淡健康的飲食,不再惦記垃圾食品。浮躁的人開始變得心情美好,她美其名曰寶寶和自己一起努力了。
一然每天會把吃的曬在朋友圈裏,不知情的人以為她在減肥,有經驗的寶媽就知道一然懷孕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她這一年之內離婚結婚並懷孕的迅速,成了各種各樣謎之傳說,有祝福她的,也有把她說的一文不是的。
過去和蔣誠那麽些年,微信裏加了不少親戚家的年輕孩子,大家平時不怎麽聊,所以離婚之後也沒有刻意去刪除,於是很快這種消息,就傳到王梅耳朵裏。
王梅的微信早就被一然踢掉了,國慶節走親戚時,她從孩子的手機上看見一然曬的那些照片,妯娌之間就說:“她肯定是懷孕了吧,一日三頓都在家裏吃,吃得這麽清淡健康。”
王梅恨道:“嗬嗬……希望她生得下來這小孽種。”
親戚們不免要問:“看樣子是保住了呀,之前跟著蔣誠的時候,怎麽就保不住呢。”
王梅生氣地說:“我怎麽知道,那個小賤人花樣精多。”
親戚們有人好心提醒:“你要不要叫蔣誠去檢查一下,會不會是他的精-子不好?”
“放屁!”王梅勃然大怒,可怒歸怒,這事兒還真的惦記在她心裏了。
而蔣誠這邊,利用長假期間到處看房子,置換後留在手裏的那筆錢,投資增值的速度是跟不上房價的,他不能把現金折損在自己手裏,盡快買一套房子才是上上策。
兜了一圈又回到公司附近的小區,在他租房的馬路對麵,是年代較新的商品房,比他租的房子要好很多,有電梯、房型大,就是價格太貴。
他從小區走出來時,遇見拎著大包小包回來的傅瑤,傅瑤最近越來越怕蔣誠。
她本以為自己的企劃被看好,是她有才華,可正式進入後來的流程,才知道自己多菜鳥,國慶節前那段日子,她天天被蔣誠罵,那天坐在電腦前,哭啊哭的,都準備收拾東西走了。
這會兒一看見蔣誠,竟然渾身一哆嗦,購物的美好心情被徹底打破了。
“你就住在這裏?”蔣誠倒是主動打招呼。
“嗯。”傅瑤目光怯怯地避開老大,輕聲說,“原本我們一家住對麵的,後來這裏開盤的時候,我媽媽搶到了兩套,然後她炒房炒上癮了,就……”
怪不得傅瑤看起來家裏條件很不錯,每家都有每家的生財之道,蔣誠他媽買房子也算是有遠見,但少了投資的熱情,早十幾二十年有買房投資的魄力,現在都身價不菲了。
不過還好他家沒有身價不菲,不然他這輩子算是完了,她媽媽買了套房子就看不起人了,這那個女人能入她的眼。不過現在蔣誠已經決定,如果將來能再遇見緣分,不論對方什麽性格什麽家庭背景,他都不會再讓親媽攙和到自己的婚姻裏來。
“蔣總,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傅瑤說。
“這幾天有時間嗎?”蔣誠卻道。
“有,啊,沒有。”傅瑤糾結地給出答案。
“有的話,我明天在辦公室,你要是有時間就過來,我跟你講一下圖紙的事情。”蔣誠這麽說完,就走了。
有師傅肯帶肯教,在他們這一行簡直是撿到寶,大部分人都怕名師出高徒,都怕被後浪拍在沙灘上,輕易不肯帶人的,蔣誠開這個口,一個月前的話,傅瑤肯定心花怒放,可她現在,真的被蔣誠罵怕了。
小姑娘整整糾結了一個晚上,錯過這一次,指不定人家看自己毫無上進心,也許就再也沒下一次了。
翻來覆去的,傅姑娘睡也睡不著,隔天一腳醒來,天已經大亮,一看快十一點了,也不知道蔣誠去沒去公司,但她不再猶豫,起床迅速拾掇好自己,帶著海報筒就衝出門了。
中午的上海,夏威夷這邊正是傍晚,暮色絢爛,海灘邊聚集著等待看夕陽落入大海的人們,這裏到處可見各種膚色各種身材的美人,比基-尼是海灘邊最正式的著裝。
清歌去買acaibol,一手一碗踩著細軟的沙灘歸來,卻見顧小天身邊多了兩個金發美人,他們交談甚歡,那倆洋妞的手直往他胳膊上的肌肉招呼。
清歌緩緩走來,倆姑娘還很熱情地跟她打招呼,當然很快就離開了,清歌把吃得給小天,自己盤腿坐在一邊慢慢吃,小天要嚐嚐清歌手裏的味道,她不肯:“你自己再去買一個嘛。”
小天笑眯眯地問:“吃醋啦?”
清歌嗬嗬一笑:“沒有啊,我又沒有人家的豐-乳-肥-臀,我有資格吃醋嗎?”
小天摟著她,在她耳邊低語,清歌被說的麵紅耳赤,嫌棄地在小天身上擰了一下,小天卻拉著她說:“快看,太陽要沉下去了。”
金燦燦的陽光鋪在海麵上,她靠在丈夫的臂彎裏,出來玩真好,這幾天他們倆,都沒想念歡歡,比上一次把孩子送去杭州時強多了,大概是知道,隔著那麽遠,想也沒用,不如好好享受假期。
18:00更新,不見不散這章更新得晚,是大瑣更新得晚,非常抱歉,我下午有事沒能盡快趕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