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天暗暗舒了口氣,沒想到清歌會查存款賬戶,不過今天是她發薪水的日子,她會分配她的錢,打開賬戶也不奇怪。好在那個賬戶是他的名字,存取款的短信不會發到清歌的手機上,而他至少還需要一萬塊錢。
    但清歌掛掉電話後,又給老公打了五千塊錢過去,給他發消息說:“既然是工作需要,就買一台好點的,用起來也舒服。”
    這天下午,白紀川私下約了韓靖在銀河之外的地方見麵,給董事長聽了程琳斐與韓清通話的音頻,雖然沒法兒知道韓清在電話那頭說什麽,但很顯然所謂的“韓阿姨”肯定是韓清無疑。
    “我想這件事,還是先告訴董事長比較合適,我的朋友也是無意中得到這段錄音,本意不是跟蹤他們其中任何一個,而是出於自保。”白紀川說,“從哪裏來的,請恕我無可奉告,出於對對方的考慮,也希望您不要讓程琳斐拿到這段音頻。”
    韓靖笑道:“我明白,你發到我的郵箱,之後的事我會處理,不會傷害到你的朋友。你做得很好,這不該讓可欣聽見,年輕人之間容易起爭執發生衝突,不像我們上了年紀的,有話能好好說。銀河和程氏一向和睦友好,我和老程很久沒見麵了。”
    白紀川謙和地說:“我和我的朋友,都希望能幫到銀河。”
    韓靖打量著這個年輕有為的男人,心裏還是惦記著,女兒若能和這般優秀的男子在一起,他和梁玉該多放心,想了想,開口問:“你有女朋友了是嗎?我好像聽說,你身邊是有人的,上次產品發布的酒會我雖然沒參加,但是聽去的人說,你身邊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伴。”
    白紀川微笑:“我想董事長可能見過她,就是韓總的好朋友,她叫陸一然。”
    韓靖皺眉想了想,之前的確見過一個叫一然的小姑娘和女兒一起吃飯,而白紀川說:“昨天的記者招待會,她也在,不過您可能沒注意到。”
    “她也是銀河的人?”韓靖問。
    “她在恒遠就職,原先曾是我在前一家公司的總監助理,後來我們分別離開公司,但是私下正式在一起了。”白紀川提起一然,眼睛裏就綻放光芒,韓靖是看得見的。
    白紀川繼續解釋一然昨天為什麽會來招待會,韓靖聽罷連連誇讚:“我就知道,可欣這一年多有這麽大的轉變,是因為結交了好的朋友。你認不認識薛清歌,她和你的女朋友好像也是一起的,她的女兒歡歡特別可愛。”
    見韓靖連清歌和歡歡都認識,白紀川自作多情了一回,放了兩段歡歡的小視頻給他看,韓靖感慨萬千:“真是越長越可愛,什麽時候有機會,大家一起吃頓飯吧,我很想和可欣的朋友們認識認識。”
    白紀川道:“我會轉達您的邀請。”
    愉快的一次見麵,送韓靖上車離去後,白紀川才轉身去拿車,想了想,還是給蔣誠發了條短信,說他已經把音頻交到合適的人手裏,但對方答應不會讓程琳斐聽見或是拿到,會有可以束縛程琳斐的人來幹預這件事。
    蔣誠不以為然地回複:“不要緊,能幫到你們就好,程琳斐恐怕就算聽見了,也不記得是怎麽回事。”
    麵對蔣誠的大度,白紀川想的是,他要更愛陸一然。那天他就對一然說,沒有了負麵情緒的蔣誠,真的很了不起。他是十分優秀的男人,陸一然愛過的男人,怎麽可能不好。
    甚至有些後怕,在等待的那幾個月裏,一然如果真的回到蔣誠的身邊,如果他們真的複合……
    白紀川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些,胡思亂想對現在的一然不公平,現在的她,隻屬於自己,他不會再以“隻要一然幸福”為借口,而默認一然可以回到蔣誠身邊,時效過了,他絕不允許。
    開車前,想起了周子俊,於公於私都該關心他,電話打過去,他正在去工廠的路上,心情甚好地說:“我一直睡到今天上午,我的天,餓死我了,還好一然給我留了那麽多吃的東西,哎,你真是有福氣。”
    白紀川嗔笑:“怎麽是我有福氣?”
    周老師說:“有一然在身邊,你會餓肚子嗎?”然後又道,“對了,我昨天昏昏沉沉的,有些話沒對韓可欣說,你能幫我問問嗎?”
    “什麽事?”
    “我想給我的學生申請一筆額外的獎學金。”周子俊道,“這次挽救銀河的人不是我,是我的學生馮倩,我認為銀河應該獎勵她。”
    “我知道了,我會轉達。”白紀川說,“那你這邊另外的問題,有頭緒嗎?”
    “有,不過既然你們不追究,我也要顧及你們的立場。”周子俊道,“但是我會把話對那個人說清楚,你放心,這是我的責任。”
    白紀川當然放心:“獎學金的事,我辦好了發消息給你。”
    回銀河後,白紀川找韓可欣提了這件事,大小姐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讓hr出了一份特別的offer,隻要馮倩同學願意,將來隨時可以到銀河就職。
    剩下的問題,就是要盡快彌補浪費的十來天,那些廢品也要悉數銷毀不能流入市場,這些事工廠和產品部的人會負責,就不必白紀川跟進,韓可欣鬆了口氣說:“你要不繼續回去,把假補上吧。”
    補假倒是沒必要,但他和一然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能完成,那天她才喊了聲“白阿姨”,就匆匆跟著自己走了,爸媽麵前沒個交代,對一然也是,她即便嘴上不說,心裏未必不在意。
    於是和一然說定,這周六再一起去趟家裏,一然本來鬆了的弦又緊繃起來,但這是早晚要麵對的事,連爸媽都問過她幾次,有沒有好好去白紀川家裏問候長輩。
    周六一早,幾乎和上次一模一樣的情形,一然又跟滿床的衣服較勁,可這回白紀川不理她了,篤悠悠地在客廳裏吃早飯喝咖啡,一然跑進跑出,最後站在臥室門口發脾氣:“我再也不要睬你了。”
    白紀川哭笑不得,來幫她一起選,折騰半天,總算出門了。
    他們路過花店,買了一大束玫瑰,一然美滋滋地捧著花,卻接到清歌的電話,清歌聽說她要去上門,立刻道:“沒事,就想跟你聊聊,明天有空嗎。”
    “好啊,那明天見。”一然掛了電話,稍稍覺得有些奇怪。
    “怎麽了?”白紀川問,“清歌有事嗎?”
    “感覺語氣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和小天吵架了。”一然說,“不過我覺得在歡歡的教育問題上,她太緊張了,可能有矛盾了吧。”
    但清歌眼下煩惱的,並不是歡歡的問題,而是她發現,老公又不聲不響地從存款賬戶裏拿走了一萬塊。
    年終獎連帶平時的節省,去年夏天到現在,好不容易攢下五萬塊錢,顧小天一下子拿走了兩萬塊,再加上這次零花錢外多給他的五千塊,他手裏多出來兩萬五,都是買電腦用的?
    錢倒是不在乎,現在兩人的薪水加起來,應付家裏的開銷綽綽有餘,今年還能攢出更多的錢,清歌已經做好了下一步的理財計劃。顧小天真的要花錢,她是不會小氣的,可他為什麽要不聲不響拿這麽多錢,他不是這樣的人呀。
    而且沒見他把新電腦拿回來,前天隨口問了一句,顧小天說是放在辦公室了,清歌就覺得吧,他根本沒買電腦。
    男人要錢會幹些什麽呢?這兩天清歌一遍遍地說服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她想問老公,又怕自己管得太多,顧小天也是好好賺錢養家的,他花點錢不行嗎?
    所以才想找一然說說,想著說了,心裏就舒服了。
    掛掉電話,清歌進房間叫老公出來吃飯,看見他正在看手機,忽然發現自己進來,匆匆忙忙地退出了什麽,把手機揣進了口袋裏。
    也許平時也是這樣的,也許真的沒什麽了不起,可因為那兩萬塊錢莫名其妙地被支出,清歌心裏特別毛躁。一時說出口:“看什麽不能給我看,藏得這麽快,和你們研究室的小姑娘聊天?”
    顧小天嬉皮笑臉的:“胡說什麽啦,我們研究室裏都結婚了好吧。”
    清歌心裏,就是兩萬個不爽快。
    這一邊,白紀川帶著一然再次來到家裏,下車前還特地把手機靜音。
    巧的是,遇上了小區誌願者在撿垃圾,這裏住的都是看著白紀川長大的老鄰居,一見他身邊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一個個拎著掃把簸箕就圍了過來。誇讚一然漂亮之餘,不忘誇一誇白紀川,就怕小姑娘不知道他有多好似的。
    白紀川牽著一然的手“殺”出重圍,見一然笑得那麽開心,嗔道:“你還笑,我頭都大了,最吃不消這幫阿姨爺叔。”
    一然得意洋洋:“你的個人大事,多少人擔心啊,沒有我你可怎麽辦。”
    他們上樓,美香和白尚德早就在門口等了,美香看到鮮花,歡喜得不得了,連聲說:“這個人從來都不會送花給我的,還是一然好。”
    白紀川道:“什麽叫‘這個人’,我是你兒子啊,你過生日母親節,我哪年不送花。”
    美香拉著一然的手說:“發個快遞,就叫送花了,一點都沒誠意。”
    一然笑眯眯地說:“他追我的時候,每天都是送花,還手寫卡片夾在裏麵。”
    美香不可思議地看著兒子:“小東西,靈光的。”
    各種奇奇怪怪的稱呼,讓白紀川不高興,可敢怒不敢言,誰叫一然站在媽媽那邊,她們倆早就很熟悉了,捅破這層關係,真的坐在一起了,一點也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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