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媳婦去外麵找了一圈沒見人,剛回來薛氏就回到家了。帶著一肚子火,看醜媳婦就更加不順眼,進門朝醜媳婦吼了幾句:“愣著幹嘛,還不快把飯菜端上來,想餓死老娘不成?”
“西北風沒喝飽啊,老二媳婦出去找你一圈沒看到人,上哪去了?”張家老頭不滿衝著張家老頭也吼了起來。
薛氏氣呼呼地哼哼了幾聲,一屁股坐了下來:“那個不知好歹的秦裏正,老娘去勸他別跟張小燕他們攪和在一起,省得到時候也受到連累,還被他給凶了出來,真是氣死老娘了!”
咳咳……
張家老頭聽完被氣得直咳嗽,指著薛氏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你這個不長心眼的臭婆娘,今兒我不好好收拾你,還真當我死了不是!”
薛氏見老頭子那麽大火氣,趕緊閃身到了老七身後,心裏不服氣地頂嘴:“我……我這不是想幫老六和老七說服秦裏正,讓他不要不知好歹,沒想到那頭蠢驢居然一點不領情。”
呸!
張角老頭吐了口唾沫,晃悠地站起身來,指了指薛氏,又指了指張家老六和老七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們真是一個比一個蠢,那秦裏正好歹也是吃皇糧的。他能在那個位置坐了那麽多年,難保他跟縣太爺有一定是私交,你們這麽去得罪他當心他去縣太爺那裏告你們一狀,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什麽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正是張家老六擔心的,已經後悔聽了老七的話做出這樣的蠢事,沒想到娘又去補了一刀,這下算是跟秦裏正正麵結怨了。
薛氏眼珠子滴溜溜轉悠著,仔細想想老頭子的話並非不無道理。幾年前聽說城裏要派人下來接替秦裏正的位置,後來不知道為何那事便不了了之了。
張家老二拄著拐杖一副看熱鬧的表情,他也覺得最近老六和老七有些飄,就連娘也跟著都變得有些開始看不起人,再這樣下去他在家就更加沒地位了。
張家老七意識到做錯了事,偷偷地看了六哥一眼,結果六哥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他隻能老老實實地上前給爹認錯:“爹,都是兒子考慮不周全才做出這樣的事,爹您別生氣了,以後我們都謹慎一些就是。”
張家老頭捂著胸口喘了口大氣,看向醜媳婦說道:“把飯送到屋子裏,我到屋裏吃去,免得看著這些人沒胃口。”
“爹,我扶您過去。”醜媳婦小心翼翼地扶著公公出了這邊的屋子。
“爹,您慢著點。”張家老二讓開一條道,嘴上囑咐起來。
張家老頭出了這邊屋子,在院子裏吹了會風喘口氣,回頭看了那邊屋子門口一眼,衝著醜媳婦使了個眼色。
醜媳婦把張家老頭扶進屋子坐下,他才低聲說了話:“這個家恐怕不會安穩了,老二媳婦,你心裏得自己有個打算。我們家老二什麽人我這個做爹的清楚。哎……當初真不該讓你嫁到張家來受這個苦啊!”
醜媳婦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眼眶發紅地說道:“若不是嫁到老張家,兒媳也不會碰到您這麽好的爹,您對我比親爹娘對我還好,爹,您就是我的親爹,無論老張家發生什麽,兒媳婦都伺候好您。”
“傻閨女啊,爹真是福氣啊,起來吧!去把飯菜端過來,你跟爹在屋子裏吃,省得看到那些人心煩。”張家老頭抹了一把淚,後悔當初一點銀子都沒留在身上全給了薛氏,如今就算是張家出點什麽事,他也幫不上老二媳婦了。
看著老二媳婦出了門,他歎著氣,心裏琢磨著老三和老四這一次能不能從困境裏走出來,但願那個肖管事能多幫幫他們。
前麵的屋子裏,張家老六吃了幾口飯,看著醜媳婦把爹的飯菜端出去,有些煩躁地開了口:“明兒回城裏看看,這些日子也賺了些銀子,老七,我們也該為秋試的事情好好打算打算了。”
“六哥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張家老七不敢擅作主張了,乖乖地聽著六哥的話。
張家老二吃兩口偷偷看看兩人,又看看滿臉愁容的娘,感覺娘肯定又在打什麽壞主意,還沒等他進一步的驗證就聽娘開了口。
“老七,明兒你們進城先去縣老爺那裏告秦裏正一狀,就說他假公濟私,為了報答你三哥的救命之恩,將村裏的地低價賣給張小燕他們,到時候看秦裏正能說出個什麽名堂?”薛氏一心想出今晚這口惡氣,老頭子一走,她的毛病又上來了。
張家老七不敢吭聲地看向老六,老六隻是敷衍地回了一句:“明兒看看什麽狀況再說吧,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
第二天一早張家老六和老七就進城了,薛氏怕兩兄弟不在張小燕他們會搞出什麽幺蛾子,一大早就在老三家門口偷偷候著了。
張小燕和胖丫,還有忠兒還是如同往日那般上山習武,回來之後下河撈魚,繡娘們也是正常的時間進入大院開始一天的工作。
一切是那麽地平常,平常到薛氏有些想不明白。不是說王老板那裏不收他們繡紡的繡品了,這些繡娘怎麽還是每天都來?
實在是想不明白,她幹脆叫住個要往院子裏走的繡娘:“我說李家媳婦,王老板都不收老三家的繡品了,你們幹嘛還那麽積極?就不怕白忙活一場啊?”
李家媳婦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受了張小燕恩惠的柳氏,柳氏這張嘴可不差,也知道薛氏是什麽樣的人?
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她不急不慢地回了話:“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張小燕的人品全村人誰不知道,當初可是救活了我們不少鄉親。大家就算不要這份工錢,也願意為她幹活。不像你那兩個出息兒子,一天到晚想用銀子來挖牆腳。回去告訴你那兩個兒子,錢能買很多東西,卻買不了人心。”
說完看薛氏皺起了眉頭黑下了臉,她又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忘了,有些人根本就沒心,或者是心太黑了。哎……不說了,俺還得趕著今兒把繡品給繡出來,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