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書庫][].[].[com]武植淡淡的看了黃智一眼,沒有說話,武植沒必要廢話,他在等著黃智的後文。【燃文書庫(7764)】
果然,黃智帶著詭異的笑容盯著武植,“客氣”道:“今天是武大官人入會當分會長的第一天,不知道武大官人有沒有什麽要說的?”
“我沒什麽要說的。”武植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既然避免不了黃智找麻煩,武植索性配合了起來。
黃智冷笑了下,道:“既然武大官人沒什麽要說的,那麽我就代表青州商會和你說一件事情。”
黃智此言一出,場上眾人都一臉不解的看向了他,眾人不明白,青州商會和武植有什麽好說的。
見武植依舊篤定不說話,黃智從座位上起來走到了大廳中央的位置。
“我們青州商會成立近百年,一直所秉持的宗旨就是讓商會內所有的商人都能互相共享消息,互利共贏。尤其是分會長,更是起到領頭羊的作用。”說到這裏,黃智看向了武植,高聲道:“武大官人如今已經入了我青州商會,又身兼酒食業的分會長之職,想必也應該為酒食業做些什麽,好讓大家服氣吧?”
“黃總商說的對,這個分會長的位置可不是白白就能坐上的,若是不做些什麽,那就不配坐會長這個位置。”劉安也跟著黃智應和道,黃智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武植拿出些什麽,雖然劉安不知道黃智要武植拿出什麽,可是落井下石的事情他是很樂意效勞的。
“嗯,是這個道理,不能白白就當上分會長……”
……
其他會員商人也都附和道,隻有武植身後的那些同行們小聲道:“可是武大官人已經賣給我們油和酒了,還教我們炒菜……”
武植抬手製止了身後同行們的解釋,他知道說這些都沒用。
“不知黃總商想讓我做些什麽呢?”武植身子往椅背上一壓,擺了個放鬆的姿勢悠悠問道。
“這件事對於武大官人來說易如反掌,但是對我們青州商會的酒食行業來說,可是意義重大。”黃智淡淡笑了下,繼續道:“當了分會長,那麽想必武大官人也很樂意把得意酒的製作方法傳授給你身後的這些同行的吧?”
場上頓時又鴉雀無聲了起來,王剛端著的茶杯手也頓在了半空,武植更是眉頭緊鎖。
黃智緊接著道:“如果武大官人不願教授大家製酒的方法,那麽我看你這個分會長怕是沒資格再當了,青州商會也不會歡迎你這種自私自利的小人的!”說完黃智一笑:“當然,我們都知道武大官人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嘿嘿!對啊,武大官人若是肯教大家製作白酒的方法,那可是一件大好事啊!”劉安回過神後立刻幸災樂禍的說道。
“武大官人的得意白酒可是有名的很,交出秘方,咱們商會的酒食行業可要發達嘍!”
“黃總商這個提議好,武大官人快些交出來吧,誰讓你是分會長呢?”
……
這些商人們自然知曉交出秘方意味著什麽,在拿話激武植的同時他們心中更對黃智佩服的五體投地,不愧是總會長,這一出手就能讓武植進退維穀,要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麵咽,要麽……滾。
不止其他商人,就連武植身後的同行們在聽到黃智的建議後,也都集體沉默了起來,看黃智的眼神竟然多了幾分感激,畢竟若武植真交出秘方,那麽受益最大的就是他們了。
武植現在確實不輕鬆,他本以為自己沒什麽把柄在外麵,黃智要想為難自己,沒那麽容易。可是誰想到這黃智居然如此奸猾,一招不要臉的借花獻佛,讓武植根本難以招架了起來。
更狠的是這招出手的時機拿捏的如此恰到好處,在這個場合黃智提出這種要求,武植招架不住也要接招。
但是讓武植犯難的是,如何應對呢?
擺在武植麵前的隻有兩條路,第一條就是不同意黃智的要求,堅決不交出製酒秘方,這樣一來可就徹底陷入被動了,不但同行們再也不會站在武植這一邊了,黃智也可以借此機會順利的將武植踢出商會,如此一來就隨了黃智的願,武植在青州商人階層中就完全不得人心了,以後在青州還怎麽混?
第二條路就是交出秘方,這樣武植的損失更大,而且身後的同行們並不會因此而感謝武植,因為武植是被黃智逼的交出秘方的,大家自然會對黃智心懷感激。
其實雪兒之前就和武植商量過要將蒸餾酒的方法公布於眾,武植一直也沒有要獨占的意思,不止製酒方法,以後武植會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技術,比如榨油、手槍、活字印刷等技術全部公諸於世。
隻是在公布之前,武植最起碼要保證自己先做大做強,畢竟武植又不是什麽聖人,總不能過早的把技術公布出來,再讓別人搶了自己的飯碗。
所以每一個行業,武植做到最大最權威後,自然就會開放行業核心技術,比如酒樓業就是,現在炒菜的技術,武植基本上已經不做保留的全部對外教授了。
但是製白酒這個秘方現在還遠遠不是開放的時候!
因為扈家莊目前製作白酒一天的產量隻是剛好能滿足武植所有得意樓裏麵一天的銷售而已,扈家莊已經製酒作坊林立了,人力已經全部投入了製酒行業,想要再發展就很慢了,扈成已經來信告訴武植要買下周圍的幾個莊子繼續擴大規模了。
如果現在將秘方公布,那麽無疑會對扈家莊的擴大造成很大的衝擊,而且目前製酒也是武植重要的收入,武植現在絕對不會交出秘方!
“怎麽樣?武大官人,你考慮好了嗎?”
黃智並不著急,無論武植交與不交,武植都輸定了。
其他人都在刻意不說話等著武植的回答,就連王剛也凝著表情看著武植。
武植站了起來,他盯著麵前帶著幾分得意表情的黃智,又環顧了周圍那些帶著幾分看好戲表情的商人們,幹笑了幾聲道:“這個製白酒的方法……不用大家說我也會公布,但不是現在。”
“那什麽時候交出來?明天嗎?”黃智咄咄逼人道。
武植看了看黃智,冷笑道:“黃總商未免太心急了,想要我交出秘方,至少要等一年以後!”
一年,足夠扈家莊的酒業取得難以撼動的地位。
“哼!什麽一年以後,當大家都是三歲小孩?說白了就是不想交唄!”
“是啊,既然早晚都會交,不如現在交了!
劉安和幾位黃智的心腹都跟著不依不饒的向武植發了難。
“武植,你要不想交就不交,咱們青州商會又不會逼你……不過,這個商會也不會容留那種自私自利的小人的。”
被群起圍攻的滋味並不好受,武植沒有和他們爭論,爭論起來人家人多勢眾,武植一個人又如何能爭論過他們。
“大家也不要太強求武大官人了,那畢竟是人家的商業機密,武大官人能賣我們油和教給我們炒菜技術,我們已經很知足了,大家說,是不是?”終於,武植身後有一個厚道的酒樓老板站出來替武植說了句話。
可是他最後對酒食行業其他人的問話,得到的卻都是一片沉默,也不怪他們,畢竟得意白酒的秘方實在是讓人難以拒絕。
黃智已經帶著倨傲的神色回到了座位上,下麵劉安等人正帶頭用著刻薄的言語在激著武植,武植看了一眼在座位上悠閑品茶的王剛,突然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隻好這樣了。
“你們住口!”
武植突然一聲爆喝,竟驚的劉安等人不由自主的呆了一呆。
“秘方我說了以後交就會以後交,就算不在商會我以後也會公布。”武植鋒芒畢露的環顧了周圍的商人們,繼續朗聲道:“酒食分會長我可以不當,商會我也可以退,但是你們不要忘記了你們剛才說過的話!”
武植話一說完,在場的眾人都是一愣,剛才說過的話?我們剛才沒對你武植說過什麽好話啊!
“哦?我們說過什麽?說來聽聽?”黃智戲虐道。
武植冷笑著看著黃智,一字一頓道:“你們說過,要大力拉攏報紙的幕後老板入會的。”
“是啊!這和你一個開酒樓的有什麽關係?”劉安搶著對武植揶揄道,說完竟自顧自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劉安這一笑自然也是引得其他人跟著哄笑了起來。
唯有黃智臉色微微變了變,而王剛的茶杯也穩穩的放了下去。
“一群蠢貨!”武植看著劉安等人厲聲罵道。
“武植!你罵誰呢?你膽敢再說一句?”
劉安聽到武植的喝罵,頓時擼了袖子對武植威脅了起來,武植孤身一人,就算廝打起來,劉安也自信自己身後的商人們肯定會幫自己狠揍武植。
“我說你們是一群蠢貨!”武植輕蔑的對劉安比了個中指,毫不客氣的罵道。
劉安等人雖然不明白中指的意思,可是聽了武植的罵也十分生氣,立刻氣勢洶洶的衝向了武植。
“我就是青州日報的幕後老板!”
眼看著一場私鬥就要發生,不過在武植悠悠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劉安還是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你…你說什麽?”劉安有些驚慌的指著武植問道。
“還不明白嗎?武大官人其實就是報紙的幕後老板!”王剛在邊上終於開口道。
“這……這不可能!”
劉安瞪大了眼睛,後退了兩步,他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他也知道副會長王剛是輕易不說謊的。
“你…你有什麽證據證明?”
劉安身後的其他人也臉色發青的質問了起武植。
“對!你說是就是了?有什麽證據?”
“唉!說你們是蠢貨你們還不承認!”武植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有必要說謊嗎?今天我武植就正式向大家公布,我就是青州日報的幕後老板,大家以後有什麽商業上的往來,歡迎來找我洽談哦!”
環顧了下那些剛才對武植不斷譏諷,甚至要動手的商人們,他們剛觸碰到武植的眼光就立刻低下了頭,尤其是劉安,武植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他自己卻像條哈巴狗,眼巴巴的看著武植……
走到臉色煞白的黃智麵前,武植也帶著倨傲的表情淡淡問道:“黃總商,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你有沒有忘記?我記得是你強力主張要好好籠絡報紙的幕後老板的吧?也是你親口說青州商會的大門永遠向報紙幕後老板敞開的吧?怎麽?現在我就站在這裏,你倒是來說句客套話啊?”
見黃智臉色由白轉黑,渾身也隨之發抖,明顯被氣的不輕,武植這才滿意轉身離開。
“明天報紙就會公布我的身份,這個商會恐怕還有我一席之地吧?”
撂下這句話後,武植頭也不回的下樓離開了,留下滿屋子麵色蒼白的商人們。
“今天的會就到這裏吧,還要回家陪我那新納的小妾呢!”
王剛見眾人好一會也沒緩過神來,便伸了個懶腰邁著八字步也離開了這裏。他看似是個老好人,其實比這裏任何人都精明。
剩下的狀態稍微好一點的就是那些酒食行業的商人了,還好他們沒太得罪武植,想補救起來很容易,不像其他人,別說利用報紙宣傳了,明天報紙隻要說他們其中某位的商品有什麽問題,那麽保準讓他們一天也別想賣出去一件東西。
“黃總商,我們就回去了,那個……我們還認武大官人是我們的分會長。”
說完,也不等臉色由黑轉青的黃智點頭,酒食行業的一眾商人便轉身離開了。
“黃總商,哎呦!怎麽辦啊!”劉安愣了老半天,終於回過神來,一回神,他就火燒屁股的跑到黃智麵前詢問了起來。
“黃總商!這下可好了,本想討好那報紙的老板的,這下徹底得罪了!”
“誰能想到那幕後的老板是武植啊!”
“早知道不得罪他了!哎!”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想辦法補救吧!”
……
除了臉色難看的黃智,其他人都是一副悔青了腸子的苦逼表情。
“黃總商,要不你別和武植鬥了,反正你也鬥不過人家……不如我們一起備一份厚禮,你帶著我們去武大官人那裏登門賠罪?生意人嘛,和氣生……”
“住嘴!”
一名商人服軟的話還沒說完,黃智就立刻砸了手中的茶杯,怒聲給喝止了。
“他不就是報紙的幕後老板嗎?至於把你們嚇成這樣?一群不爭氣的東西!”黃智對他們厲聲罵道。
那個商人本來就心裏著急,被黃智這麽一罵也冷起了臉:“黃總商,你不能隻想著自己不想著我們啊!全青州賣鹽的地方隻有你們一家,你當然不怕武植!我呢?我賣的可是糧食!全青州賣糧食的可不知道有多少家,萬一報紙上說了幾句我家糧食的壞話,那還有百姓來我鋪子裏麵買米買麵嗎?”
“你不帶頭,那我自己備著禮物去道歉賠禮去!”那名糧商說完便扭頭走了出去。
“哎,等等我們!”
這名糧商一走,其他糧商生怕搶不到給武植賠禮道歉一樣,紛紛追了出去。
是啊,生意本來競爭就很激烈,誰敢得罪掌控輿論的武植啊!
“我們賣的是布,也不敢得罪武大官人啊!告辭!”
“我們賣的是金銀首飾,也不敢得罪武大官人啊,告辭!”
……
“原來用我家紙印刷報紙的幕後老板是武大官人,哎!我剛才還罵了他!不行我要趕緊去賠罪!告辭!”
最後一個紙商抽了自己一巴掌離開後,這偌大的茶肆二樓就剩鐵青著臉的黃智和一臉哀怨的劉安了。
“唉,患難見真情,到了最後果然還是劉老板最仗義啊!”黃智看了一眼劉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語氣有些淒涼也有些欣慰,這次本來萬無一失的計劃居然失敗了,還敗的這麽徹底,黃智此時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劉安幹笑了一下,看黃智的眼神有些幽怨。
他心裏自然比所有人都更追悔莫及,別人最多是擔心武植整治他們,隻要誠心去賠禮道歉應該就不用再擔心了。
可是他劉安呢?
不僅要擔心武植整治於他,還損失了這麽個大客戶,要知道本來印刷場一直用的就是他家的紙,可是他偏偏嘴賤,那天武植去會館遞貼的時候居然那樣無禮的嘲諷武植,難怪武植問出他的身份後就淡定了起來……後悔啊!
望著還在拍著自己柔弱肩膀的黃智,劉安心頭升起一陣厭惡,他留下來可不是因為什麽仗義,而是他之前為了巴結黃智,到今天經曆了種種事件已經把武植給徹徹底底的得罪了,就算他去登門叩頭,也最多贏得武植不整治他而已,並不夠求武植再用自己家的紙。
報紙不用他們家的紙,那麽他這青州第一紙商的名頭用不了多久就是別人的了。
但是他知道武植其實最恨的是黃智,黃智差點害死了潘金蓮,所以他留下來也是為了發動黃智去賠禮道歉“投降”,這樣他或許還有一絲機會。
“放心吧!有我在武植整不了你!”見劉安還有些失落,黃智又安慰道。
“黃總商,我信你!!”劉安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對了,我們什麽時候去給武大官人賠禮道歉?你覺得禮物是送幾千兩銀子好還是直接送金條?要不……”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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