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拓跋傑才慢慢醒來,他一摸自己的頭還是昏昏沉沉,趕緊問親兵有沒有什麽重要的事,親兵說慕容蘭在天一放亮時就騎馬出去打獵了,拓跋傑一驚,心想:“打獵?她怎麽不叫醒我?”
他出了大帳直接奔大營的馬欄,一眼就看見自己的汗血寶馬不見了,他想問問看馬的士卒,尋了一會兒,才發現士卒正在昏睡,怎麽呼喚也不醒,他用手一摸士卒的鼻子,才知道這士卒中了小劑量的昏睡藥,他忽的轉念想起,
昨晚慕容蘭遞給他的那杯熱茶,他快速跑回大帳,拿起茶杯仔細聞了聞,這才恍然明白自己為何從昨夜睡到今天中午,拓跋傑不敢相信慕容蘭會對自己下了小劑量的昏睡藥,更不明白慕容蘭為何如此,突然之間,拓跋傑心亂如麻,
他再次進入內帳,尋覓了一番,慕容蘭沒有留下任何隻言片語,如果蘭妹真是去打獵,就不會給自己和看馬的士卒下藥,這樣看來,蘭妹是想離開自己,可是蘭妹又會去了哪裏呢?想到這些,拓跋傑一下子癱坐在凳子上。
朗旗格聞聽此事,趕緊過來勸解拓跋傑,一進大帳,便道:“大哥,慕容小姐應該不會離開你,她對你傾情一片,怎麽會舍得撇下你就走呢!”拓跋傑神傷道:“蘭妹如果真的走,不是因為別的,很可能是因為東胡部族的鈴蘭!”
朗旗格道:“慕容小姐知道你對她情深似海,不會娶鈴蘭,應該不會吧?”拓跋傑起身問道:“那你說,是因為什麽?”朗旗格道:“大哥,你先別急,也許她真的是去打獵了,說不定,晚上就回來了。”拓跋傑歎氣道:“不會,蘭妹既然打算走,就不會再回來。”
朗旗格道:“大哥,別著急,咱們先派人去附近的山上找找,之後,再說。”拓跋傑點頭讚同道:“那我這就帶人去山上尋找。”朗旗格道:“大哥,我也跟你去。”他們二人隨後就帶領著一些人奔向了大營旁邊的高山。
從中午出了大營,一直找到晚上日落西山,都沒有找到慕容蘭的影子,拓跋傑問遍了這山邊打獵的人家,都說不曾見過他說的那位姑娘。回到大營之後,拓跋傑走近自己的大帳,再往內帳的方向一看,心裏格外沉重,
昨日慕容蘭的身影還在眼前,今天,已是佳人不知在何處朗旗格多番安慰拓跋傑,如今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幾乎所有勸解人的話都說盡了,看見拓跋傑如此,隻有默默地陪伴著這位同生死共患難的大哥。
慕容蘭離開的第二天,東胡大首領就帶著一些軍兵來到拓跋傑大營,拓跋傑隻能暫時放下尋找慕容蘭,安排東胡打敗烏狄爾的慶祝,朗旗格也是忙前忙後。
所有將士軍兵,都皆大歡喜,在這慶祝了三天三夜,最後,要離開的時候,東胡大首領跟拓跋傑說,把女兒鈴蘭許配給他,拓跋傑正要開口說自己已經有婚約了,還沒等他開口,朗旗格就接過話茬替他答應了。
等東胡人走後,拓跋傑一肚子氣,對親兵道:“把朗旗格叫來。”親兵心想:“哎呦,今天這是怎麽了,連名帶姓的叫著,大將軍平時,可都是叫朗都尉,我可得小心點。”
親兵匆匆忙的去通告,剛一到朗旗格的大帳外,就見裏麵是叮叮當當,跟鼓樂齊鳴差不多,親兵一掀帳簾,一捂嘴沒敢笑出聲來,原來朗旗格正在用手又敲盤子又敲桌子,還在那兒哼著小曲。
親兵喚了一聲:“朗都尉。”他愣是沒聽見,親兵隻好提高嗓門大聲道:“朗都尉。”朗旗格:“嗯!”的一聲把親兵嚇一跳,然後他還接著敲,不理親兵那茬,親兵隻好近前來,失禮道:“朗都尉,大將軍有請。”
朗旗格道:“知道了。”說著手裏可沒停下,親兵聽他說知道了,可沒說知道後會怎麽辦,這親兵也不回去,還在等他的回話,他一看親兵不走,停止了敲打,道:“回去跟大將軍說,我這就過去。”這回親兵才退出他的大帳。
事實上,朗旗格在那又敲盤子又敲桌子的,是不想其他將士來找他,這樣,他就可以想想拓跋傑與東胡大首領女兒鈴蘭的事如何解決。正好,拓跋傑就派親兵來找他了。
主意還沒想出來,但自己還必須去見拓跋傑,生怕時間長了,拓跋傑還是不答應,自己替拓跋傑應允東胡大首領,也是為拓跋傑著想,日後,東胡大首領退位,拓跋傑就會成為這個部族的首領,那時的拓跋傑可以大有作為,
可這個大哥有點想不開,不答應,可也難怪,畢竟有慕容蘭這個人的存在,可如今慕容蘭已經走了,娶東胡的鈴蘭也不是辜負慕容蘭,他邊走邊想,已經來到了拓跋傑的大帳,進帳之後,拓跋傑狠狠瞪了他一眼,
朗旗格也不在意,對他道:“大哥,這是個多麽難得的好事呀,日後你可以成為東胡的大首領,你又何必拒絕?”拓跋傑道:“你也知道,我跟蘭妹情深意重,不管她走到哪裏,我都要找到她,縱然是天涯海角。”
朗旗格暗暗讚歎拓跋傑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如果拓跋傑薄情寡義,也不會值得他出生入死跟著兵戈鐵馬。他來到拓跋傑身旁,緩緩道:“慕容小姐開始對你傾心,便是因為你重情重義,慕容小姐是個好姑娘,隻是她跟你無緣,如果她已經回了慕容部族,你是不是還要去找她。”
拓跋傑沉思半晌,搖搖頭,道:“不會的,蘭妹不會回慕容部族”朗旗格道:“慕容小姐與慕容德濤畢竟是親兄妹,她如果選擇了你,就等於背叛了兄長,更是背叛了父母,如果她選擇回慕容部族,就算你對她情深似海,也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拓跋傑怔怔的掉下淚來,道:“如果蘭妹真的回了慕容部族,我就找到慕容部族,無論她在哪兒,我都要找到她”朗旗格道:“你有沒有想想,慕容小姐如果回到慕容部族,你應該放心才對,盡管她選擇不跟你在一起,可那裏畢竟有她的親兄長”
拓跋傑道:“慕容德濤是她的親兄長不假,可是卻不斷的在加害她,我又怎麽能放心?”朗旗格輕怕他的肩膀,又道:“不管慕容德濤怎樣心腸歹毒,連自己的妹妹也下藥加害,但如果慕容小姐真的回去,就證明她還是全心全意的把哥哥這個親人放在了心間,那又有什麽不好?總比在你身邊心裏想著對不起父母兄長更好!”
拓跋傑顫聲道:“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可可未必是這樣,她難道真的不會因為哥哥下藥加害她而傷心?”朗旗格道:“你如果能夠全然明白,慕容小姐的離去,不管對你對她,都是一件好事,你就一定會歡喜。”
拓跋傑歎了口氣,輕聲道:“你不用安慰我,這些我都知道,我初識蘭妹與慕容德濤時,他們兄妹二人彼此敬重愛護,從不曾讓蘭妹受過這些折磨,這些全都是因為我。”
話未說完,再次情不自禁的流下淚來,朗旗格道:“你既然對慕容小姐如此感激深情,你就更應該為她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是為她好,就不要再去尋找她了,你真找到慕容部族,慕容德濤會二次加害於她”
刹那間,拓跋傑覺得他與慕容蘭一下子相隔甚遠,竟然不知說出什麽理由,才能令朗旗格不再勸解自己,隻好沉默不語了,朗旗格也不在說什麽,回寢帳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