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東駿思忖了一會兒:“這個倒是沒聽說,我跟那個林希又不熟,她是唐潛的女人,我總不好連人家的私事都查清了。”
我思考著汪東駿的話,嘉音問我:“初安,你這查別人戶口是幹什麽,那女人頂多就是唐潛的情婦而已,哪裏值得你這麽去查,至於你說的敵意,可能是別人見你漂亮,你知道這漂亮的女人最惹人嫉妒,一山還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去你的,我又不搶她男人,還一公一母呢。”我朝嘉音翻了一個白眼:“算了,可能是我多慮了,今天盡情的玩吧,我請客。”
“這可是你說的。”嘉音一笑,朝服務生招了招手:“給我來一瓶紅酒,你們這最貴的。”
嘴角一抽,我有點後悔剛才放出的話了,小心翼翼地問:“嘉音,我可以把剛才的話收回嗎?你知道我可是很窮的。”
“給你家霍思慕打個電話,還怕沒錢?”
提起霍思慕,我便想起霍母下午的話,沒說什麽,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嘉音跟汪東駿都是特別能玩的主兒,這人熟人也多,本來三個人的喝喝酒,最後慢慢的軟座上都坐不下了,酒吧老板得知嘉音來了,特別送了一瓶過來。
嘉音嘴上說是讓我買單,最後卻是汪東駿去買了,好好的體現了什麽叫紳士風度,我想可能是因為上次打架事件,汪東駿對嘉音有了變化。
喝酒到淩晨,思慕過來接我,嘉音跟汪東駿跟著朋友去了別的場子,可能是因為我心裏堵的慌,傅夜擎的冷漠,霍母的警告,我喝了不少酒,坐進思慕的車就倒下睡著了,後來我怎麽回去的,又是怎麽爬上床的都不知道。
傅夜擎已經跟遠東集團簽約,這件事我還沒有告訴鄭國榮,他可能就像我當初一樣,以為這合同肯定能簽下來,過程不過曲折些,哪知傅夜擎不按常理出牌。
我想之前是高估了自己。
事情早晚都是要麵對的,站在鄭國榮辦公室門口,我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裏麵沒人,門沒有鎖,我敲了兩次沒有人自己就進去了,鄭國榮辦公室的側邊有一間休息室,裏麵傳來男女做那事的曖昧聲音。
心驟然一緊,我放輕了腳步,就連呼吸也放緩了,女人的聲音我聽得出不是林珍,其實做老板到這個份上,說外麵沒有女人,那肯定是不可能,心裏驚訝歸驚訝,但很快也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本來我是該出去的,卻鬼使神差的靠近。
兩人一陣激烈之後,大概也就兩分鍾完事了,我聽見女人撒嬌的聲音:“鄭哥,我昨天跟小姐妹逛商城,看上了一條項鏈,過幾天就是人家生日了……”
女人話說一半,意思就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透過半指寬的門縫,我見鄭國榮從錢包裏拿出一疊錢:“拿去買,看上什麽,盡管跟鄭哥說。”
“謝謝鄭哥。”女人歡喜的接過錢,依偎在鄭國榮的懷裏市儈的數了數錢說:“鄭哥,你到底什麽時候離婚啊,人家都等了你三年了,每次跟美惠出去逛街,她囔著要見我的男朋友,我都不好說。”
女人的臉是窩在鄭國榮的懷裏,我這裏是盲區,一時也看不到臉,聽了會聲音,倒是想起這個女人是誰,鄭美慧的閨蜜,苗淼。
心裏不禁嘖嘖,沒想到我這個舅舅還真會玩,苗淼的年紀都能做鄭國榮的女兒了,挑誰下手不好,挑鄭美慧的閨蜜,若是今天鄭美慧看到這出,估計得氣的頭頂冒煙,拎起一壺開水澆上去。
“再等等吧,你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兒子再說。”鄭國榮挺有情趣的勾著苗淼的下巴說:“以後少跟美惠在一起,我那個女兒,你要是惹火了,最後我也保不了你。”
原來是想要個兒子。
聽牆角這種事做起來還是有點心虛,我正準備躡手躡腳走的時候,聽見苗淼嗲著聲音說:“人家知道啦,到時一定給你生個兒子,對了鄭哥,最近美惠一直跟我抱怨你將初安留在公司,初安跟美惠可是死對頭,藺遠都被她搶了,初家都跨了,她一個落魄千金,還留她在公司做什麽?”
“你們女人家懂什麽,初安那一張臉就可以幫鄭氏拉來不少生意,有她在,傅夜擎不僅不會對鄭氏下手,還會給我們讓道,就連霍家也要讓三分,到時鄭氏會越做越大……”說到這裏鄭國榮停住了,擺了擺手說:“算了,我跟你一個女人家說這些幹什麽,你以後給我安分點,肚子給我爭氣點。”
“知道啦。”苗淼很識趣,柔軟無骨的手附在鄭國榮的心口:“鄭哥最厲害了,當年初家陷入穀底,鄭哥趁機奪取了初氏一大半的生意,現在又用初安來發展鄭氏,鄭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聽見這話,心瞬間一涼,胸膛裏一股憤怒瞬間充滿全身,我感覺自己身體都在發抖,當年初氏完蛋這麽快,竟然是有鄭國榮一半的功勞?
從鄭國榮打算利用我開始,我已經對這個舅舅連最後的好感也沒了,現在再知道這真相,垂在一側的手攥緊了,目光冰冷地盯著房間裏半眯著眼睛躺在床上的鄭國榮,嗬,還真是我的好舅舅。
極力控製住衝進去的衝動,壓下心中怒氣,我緩緩地退了出去。
腦海裏想起王琳跟我說的話,傅夜擎著急跟遠東集團簽合約,是不想我被鄭國榮利用,原來王琳口中的利用跟我以為的不一樣。
我恍恍惚惚地回到辦公室裏,將當年的事細想一遍,當初事發突然,我也是在出事前兩天才聽到風聲,沒過兩天我爸就跳樓了,之後便是被傅夜擎囚禁在家裏,我什麽都不知道,而我媽也沒來得及跟我說什麽,我一直以為鄭國榮當初是真沒來得及幫助初家度過難關,沒想不僅沒有雪中送炭,還落井下石。
這件事,思慕會不會知道?
我在辦公室裏大概坐了兩個小時,腦袋快速運轉著接下來要怎麽做,我已經不像當年,遇到事隻會衝動,不計後果,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要做的不是發泄情緒,而是為初家將那一筆筆討回來。
鄭美慧過來找我,說是鄭國榮叫我去一趟辦公室,我收起情緒,起身去了辦公室,至於苗淼的事,我沒那個義務去提醒鄭美慧,相反,我很樂意看到東窗事發時鄭家亂作一團的樣子。
我敲了鄭國榮的辦公室進去,或許是瀉火了的原因,鄭國榮看起來特別精神,西裝領帶,我這個舅舅是研究生畢業,多年書本的熏陶,身上帶著儒雅的氣質,文質彬彬的,挺注意保養,就算是上了年紀,看著也不老,還挺和善的,仿佛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就是那種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個好人,誰能想到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在幾個小時前是禽獸?
“鄭總,你找我。”
鄭國榮將手中的中性筆停下,抬頭看我,笑的慈祥:“安安,你來了,舅舅聽說你昨天去了傅氏,談的怎麽樣?”
消息真是靈通,臉上換上一副歉疚的表情,我說:“鄭總,傅氏已經跟遠東集團簽了合約,真的很抱歉。”
鄭國榮臉色變了變,聽見傅夜擎已經跟遠東集團簽了合約,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惱怒,稍縱即逝,旋即笑著寬慰我:“安安,沒關係,你第一次接這麽大的項目,沒簽下也是正常,隻是真沒想到,傅夜擎這麽倉促的跟遠東集團簽了合約,安安,這件事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傅夜擎他想要什麽,我們鄭氏能滿足的,一定都答應。”
鄭國榮說這最後一句話,就差沒明說讓我出賣色相了,隻可惜,傅夜擎不吃這一套。
我故作為難地說:“鄭總,傅總說了,鄭氏的財力跟技術都達不到要求,這個項目利潤可是上億,他無法下如此大的賭注。”
鄭國榮麵如菜色:“舅舅知道了,安安,你先出去做事吧。”
“好。”我剛走出幾步,鄭國榮又忽然叫住我。
像一位和藹的長輩問我:“安安,你跟霍思慕打算什麽時候結婚?你爸媽都不在了,舅舅拿你當自家女兒,你也不小了,婚姻大事該著急了,你要是害羞,舅舅替你出麵。”
打主意打到思慕這來了。
“舅舅,不用了,我跟思慕現在都不急著結婚,爸媽的仇未報,我也沒想過這件事。”我很是生硬地說,沒給鄭國榮一點餘地:“舅舅,沒事的話我就先出去做事了。”
完全不等鄭國榮說什麽,我轉身走出了辦公室,我刻意在辦公室門口站了一會兒,裏麵果然傳來砸東西的聲音,透過門縫看著鄭國榮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嘴角上揚著,心裏冷笑一聲,我親愛的舅舅,好戲還在後麵,這麽沉不住氣,以後可怎麽受得了。
仰著頭一步步走出公司,我掏出手機讓思慕幫我查了一個人,看來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得摸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