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唐潛說我沒良心,原來指的就是這件事。
沈映蓉下午來說的那一番話,或許她也不知道傅夜擎當年沒簽字。
真是個悲哀的女人。
我沒了興致再繼續逛下去,去收銀台付了錢,提著一袋子東西,往車子裏一扔,上了車,我卻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掏了一支煙出來,剛點上,透過後視鏡,我看見唐潛並沒走,十幾米的距離,倚在車頭,十分隨意慵懶,又透著不耐煩的,沉默的吸著手裏的煙。
他麵前站著一個靚麗美女,大波浪卷發,透著成熟的魅韻,中分,兩邊編成麻花,固定在耳後,又顯得特別知性,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借著路燈看見女人臉上好似有淚,哭的隱忍,又委屈,聲音淒淒切切:“阿潛,你到底還要我等你到什麽時候?你難道還真想讓我一輩子見不得光嗎?八年了,一個女人的青春都耗在你身上了,今天要不是我在這裏堵你,是不是你就真不見我嗎?難道你就不給我一個交代?”
唐潛猛吸了幾口煙,好像試圖緩解心理的壓力,皺著眉說:“林希,我說了,願意照顧你們母女倆,再多的,我給不了。”
唐潛的話落,被叫林希的女人哭的更厲害了。
我沒興趣再聽下去,不過又是一出狗血的婚外情戲碼,唐潛已經結婚五年,有了妻子,外麵卻有個八年的女人,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平日裏看著唐潛沉默寡言,沒想也是花色之人,果然應了那句話,天下烏鴉一般黑。
我將燃盡的煙頭扔出車窗,準備搖上車窗,卻聽到女人笑著撕心裂肺地說:“阿潛,我不要你的照顧,我林希有手手腳,我跟我媽能好好的活著,你要是給不了我想要的,就絕情一點,不要給我希望,若不是傅夜擎,你當初是不是也不會管我們,你是在可憐我們?還是在替你的兄弟贖罪?如果是,那我林希不需要。”
這話聽的我心驟然一緊,這女人跟傅夜擎有關係?
贖罪?
這到底怎麽回事?
看來傅夜擎欠下的債不少。
女人說完這句話帶著最後的傲氣跟尊嚴在路邊攔了一輛車走了,唐潛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也沒有攔住。
我想下車去問唐潛怎麽回事,好似覺得傅夜擎的事也跟我沒什麽關係,我沒有資格去問,唐潛的嘴巴嚴,我也問不出什麽,閉了閉眼,搖上車窗,發動車子回去了。
後來我想,其實有時候人多事一點,八卦一點也不錯,當時若我跟著那女人追過去,也沒有後來那些彎彎道道了。
外婆已經不行了,我跟她說思慕要回來,外婆可能想撐著看思慕最後一眼,醫生都說活不了兩天了,她卻硬撐過了兩天。
我抓著外婆的手,努力平穩顫抖的聲線說:“外婆,思慕明天就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外婆說的很緩慢,每個字幾乎都要停頓很久,還需要靠近了才能聽見她在說什麽。
思慕是下午五點的航班,我提前兩個小時趕去了機場,焦急的等待著,我希望那飛機能再飛快一點,讓思慕早點到,讓外婆能看思慕最後一眼。
我在接機口不停的張望著,明知道思慕沒這麽早出來,卻還是忍不住隔一會兒就朝出口看一眼,直至肩膀往下一沉,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以為是什麽輕浮男人想借機搭訕,扭頭見到傅夜擎那張臉,我愣了一下,隨後將他的手拍開。
他挑眉一笑:“你這是在跟蹤我?”
“我沒那個愛好,我來接人。”我不想跟傅夜擎多說話,換了一個位置。
他又跟著過來,嗓音質冷:“接你的未婚夫?”
我譏笑:“看來唐潛的匯報工作還是做的這麽出色。”
“安安,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你……”
我打斷他的話:“是前妻,不管你簽沒簽字,等過一段日子,法院的傳票會到你的手中。”
“安安,你還真是……”他忽然頓了頓,本以為他會發火,沒想卻隻是嘴角噙著一抹不明的笑說:“看來追妻之路還隻是開始。”
聽他這話的意思,還真想重新追求了。
我皮笑肉不笑:“傅總,你的心可真大。”
“謝謝誇獎。”傅夜擎嘴角綻放著一抹顛倒眾生的笑。
我覺著連最基本的風度我都快撐不住了,剛要撕破臉皮,一道人影衝了過來,挽住傅夜擎的胳膊,笑容甜美的喊了一聲:“哥,你來了多久了?我剛才叫你半天都不應,你到底是來接我的,還是來勾搭美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