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無奈的四個字莫過於:如果當初……
可現在是現在,已回不了當初。
本來滿腔恨意,可他對我說隨時恭候,那削尖了的箭頭好似變鈍了。
我沒敢喝太醉,我沒那麽傻,在傅夜擎麵前,我不敢沒有一絲絲防備。
傅夜擎也悠著,加之他的酒量本就很好,十幾瓶啤酒下肚也沒什麽醉意,差不多淩晨兩點,這路邊的人都慢慢的散了,我撐著身子起來:“走吧,再喝下去也沒什麽意思,改變不了當初,更加改變不了未來。”
他高深莫測的看了我一眼,想過來扶我,我踉蹌著身子自己朝前麵走了,上了車,我閉著眼睛靠著車座上,一路上一個字也不想再多說,但心裏跟明鏡似的,也堵得慌。
尋思著快到了,我才睜開眼睛,遠遠的借著車燈看清站在我家門口的人,那不是沈映蓉還是誰。
嗬,找人找到我家門口了。
拿餘光瞥了眼傅夜擎,他倒是沒有一點被未婚妻‘抓奸’的慌亂,很是鎮定的開著車,將車子在門口停下來。
沈映蓉目光淒然,我在想,若是今晚不回來,她會不會就在我家門口站成了望夫石?
解開安全帶下車,頭昏,我扶著車門穩了穩,傅夜擎想要過來扶我,沈映蓉忍不住開了口:“夜擎,時候不早了,還是先回去吧,初小姐已經到了家門口,也不用擔心了。”
我扯了扯嘴角,瞄了眼沈映蓉,站直了身子往家門口走,一步也沒有回頭,腦子裏恍然,忽然想起我爸跳樓前一夜,我捂著大肚子去公司裏找傅夜擎要說法,辦公室裏傳出沈映蓉淒淒切切的聲音:“夜擎,你告訴我,你沒有愛上初安,你隻不過是礙於她肚子裏的孩子對不對?當初你讓我出國,讓我等著你,現在你要做的事都做完了,初家的產業已經都到了你手裏,你是不會拋棄我的,夜擎,我才是那個要陪你走完這一生的女人,這是你當初許諾我的,你會信守承諾,對不對?”
當那話跟現實相吻合時,嘴角的笑意更甚了,我徑直朝裏麵走,一直走一直走,從未回頭。
身後隱隱約約傳來傅夜擎的聲音:“你來這裏做什麽?”
“夜擎,你莫忘記了現在誰才是你的未婚妻,我可以不計較佳佳的身世,但你也別這樣糟蹋我對你的信任,我懷孕了……”
後麵我的話我再也聽不清,我不禁在想,人家兩情相悅,我那橫插一杠子算什麽呢?
什麽都不算吧。
劉嫂不放心,一直等著我回來,見我滿身酒氣,哎呀一聲,趕緊扶著我上樓,給我放了滿滿一杠子熱水:“初小姐,怎麽把自己喝的這麽醉。”
“劉嫂,我這不是醉。”
我隻是心痛。
將劉嫂打發出去,我在浴缸裏也不知泡了多久,待到水涼,我從水裏出來,裹了一條浴巾,那窗簾開著,對麵陽台的光也還亮著。
我走過去,手一伸,將那一切紛繁都關在了外麵,倒在床頭大睡。
之後的幾天除了去醫院看外婆,我都沒有出過房門一步,飯菜都是劉嫂按時端到房間裏來,我每天對著電腦,腦子裏開始構思著下一步怎麽做,傅夜擎既然放了話,隨時恭候,那我就不能讓他失望了。
那如今的傅氏集團,原來是姓初,我又如何不拿回來了?
思慕知道我的想法,想讓我進入他的家族企業,思慕自己在法國那邊發展了自己的產業,可蓉城還有家族企業,當初霍伯父為了讓思慕繼承家族企業,差點拿棍子將他腿打斷了,可奈何他執意去了國外。
那時我知道他是在避我。
我跟思慕訂婚,也隻是在事後通知了二老,在他們心目中,我可不是他們滿意的兒媳婦人選,於公於私,我都不想去霍家的公司。
當年的初氏不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司,現在已經被傅夜擎在三年之間內已經發展成上市公司,那產業有多大,我也不知道了。
我思量著傅夜擎當初用了兩年時間將家產搶了過去,現在我得用多長時間,才能搶過來,才能讓傅夜擎下地獄去陪我爸?
我偶爾會拉開窗簾看一眼外麵,每次都能看見佳佳在對麵陽台朝我揮手,小孩子還真是不記仇,佳佳依然甜甜地叫我媽媽。
這是世界上最美的聲音,對於而言,卻不是。
每次急急地拉上簾子,又忍不住留一絲縫隙。
佳佳每天都會來這邊,因我有吩咐,劉嫂也沒讓他上來,就在樓下玩一會兒就走,這次佳佳倒是懂事了,不再哭著囔著要我,每次走的時候還讓劉嫂告訴我,他很想我。
這句話簡直是在剜我的心。
我想,這一定是傅夜擎教的,一定是。
在家裏待了十來天,嘉音期間打了幾次電話讓我出去,我都拒絕了,這天鄭國榮打了電話過來,說是讓我去他家裏吃飯。
之前在醫院裏幾次提出讓我去他公司裏上班,他不再勸我離開,也擔心我被傅夜擎欺負,想著能用鄭氏罩著我點吧,不過我都拒絕了,我是怕鄭氏成為下一個初家,可鄭國榮告訴我,因我的回來,傅夜擎對鄭氏已經沒有任何動作。
此番看著鄭國榮的電話,心裏有了一絲想法。
恰好這時思慕也打電話過來,對於鄭國榮,我沒拒絕,也沒答應,先接了思慕的電話,我說:“思慕,你說我進鄭氏如何?”
他訝異著問:“鄭氏?你想好了?”
“還沒有,傅夜擎陰晴不定,現在沒對鄭氏下手,我怕等我去了,這鄭氏可能會烏煙瘴氣。”
思慕沉吟了一會兒說:“霍家你不想去,鄭氏倒是個不錯的選擇,目前蓉城應該沒有哪家公司敢要你,安安,你就放手去做吧,若是鄭氏垮了,我還你舅舅一家公司。”
最後這句話讓我笑了:“思慕,這麽財大氣粗,你得賺多少錢讓我這個未婚妻敗家啊。”
“男人賺錢就該給女人花。”如美酒醇厚的聲音,他說:“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思慕不太會說情話,但每句話都是用實事證明了。
我彎了彎唇笑說:“那我可不能讓鄭氏垮了,最後掏腰包的還是我,我才不幹。”
已經做了決定,就沒什麽可猶豫的,我給鄭國榮回了電話,答應了晚上的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