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父子二人吃過早飯,拓跋傑打坐練功,竇天誌說出去街口轉轉,他想看看匈奴國打造兵器的地方,能否重新為自己打造一把傘柄。走了幾家兵器作坊,最後終於找到了漢朝那樣的冶鐵的工藝,等待冶煉青銅打造完傘柄,他才從兵器作坊裏出來。
接近中午時分,竇天誌想到拓跋傑午時胡楊坡的決戰,決定先去胡楊坡察看了一下地形。他出了城向東走大約十裏地,見到一個滿是胡楊林的山坡,有一條小徑把樹林分開南北,果然是一片好樹林,樹葉遮天蔽日,林中靜寂無聲,偶爾傳來一聲鳥叫,都異常令人心驚膽寒。竇天誌四下觀察,快步進入南麵的樹林向裏走去。
林中靜謐幽深,他忽然想到:“何不躲藏起來,待傑兒應戰時,以防不測。”他縱身到一棵高大的胡楊樹上,等待著拓跋雪跟拓跋傑的到來。
拓跋傑從小在漢朝長大,一直與竇天誌生活,深受竇天誌的影響,做人也是男兒大丈夫,是個有約必赴之人,拓跋雪約戰之後,他一直在客棧練功備戰。
接近晌午時分,拓跋傑果真按約定到了胡楊破,他瞧瞧四處茂密的胡楊林,拴好馬也閃身進入南麵的樹林躍身上樹等待拓跋雪的到來。在林中等了許久,仍不見拓跋雪的蹤跡,心中突想:“會不會是害怕,不來了?”
正尋思當中,一匹戰馬從小徑上忽奔而來,拓跋傑在樹上,偷眼觀瞧。馬匹由遠而近,馬上端坐一個姑娘,邊奔跑邊快馬加鞭,隻見那姑娘膚色白皙,柳眉杏眼,雲鬢飄擺,身材婀娜,身穿紅色繡緞外衣,與匈奴國女子打扮有所不同,一眼看去就知道異族女子,看其打扮,也非一般人家的姑娘。
到了胡楊坡隨即快馬進入北邊的樹林,縱身躍下,摸了摸馬脖子說道:“你要到林子深處等我,越遠越好!”隻見那匹馬好似聽懂了主人的話,發出“嘶、嘶”的嘯聲。那姑娘照著馬後秋拍了兩下,那匹馬便朝著胡楊林深處跑去。那姑娘見馬匹沒了蹤影,飛身上樹,隱蔽在一棵枝葉繁密的樹首。
正當拓跋傑看清了不是約戰之人的同時,遠處奔來幾十匹戰馬,越來越近,馬上之人與匈奴人打扮完全不同,都是絹帕罩頭,外穿白色武衣,繡有吉祥圖案,腰細紅色絲絛,足蹬黑色戰靴,與漢族人打扮相似,個個長得是立眉間眼,背弓挎箭,手提一對雙刀,一眼看去很有王爺將相的風範,但可以確認不是匈奴國的人。
他們到了胡楊林邊,為首的頭人勒住馬韁繩說道:“一定是進樹林了,給我搜!”這些人立即分成兩列,一列進入南樹林,一列進入北樹林,搜了半個時辰,有將領出來稟告:“啟稟王子,沒搜到!”隻見這個被稱為王子的人身材魁梧,一副英勇善戰的模樣,說道:“放火,燒了整個林子。”士兵正要點火,
忽然從南樹林飛出幾十匹戰馬,隻見為首一人手,頭戴銀盔帽,身穿黃戰袍,腰間十字插花秀帶係兩旁,跨下馬掌中矛,身形英碩,端坐馬上,可謂威風凜凜,此人手舉長矛對那個王子大喝一聲:“住手!”那個王子神色一怔,有些差異道:“慕容德濤,又是你?你們鮮卑欺人太甚,區區一個部族,屢次來我樓蘭掠奪,這些年,我父王到漢朝學習治理國家,無心與你鮮卑征戰,今日,再次被我尉遲昆餘撞見,真是冤家路窄!”
被稱為慕容德濤的人,驅馬緩緩向前,帶有諷刺的語氣說道:“尉遲昆餘,你真大言不慚,你們樓蘭一方麵依附於漢朝,一方麵又依附於匈奴,竟做些偷雞摸狗的事,豈不讓天下人恥笑!”慕容德濤的話正擊中樓蘭國的軟肋。
長期以來,由於樓蘭地處漢朝與西域諸國的交通要塞,漢朝不能越過樓蘭攻打匈奴,匈奴也必須借助樓蘭的力量來威脅漢朝。因此,漢朝和匈奴對樓蘭都盡力實行懷柔的政策。
樓蘭有時成為匈奴的耳目,有時歸附於漢朝,介於漢朝和匈奴的兩大勢力之間,巧妙地維持著政治生命。在漢武帝時期,曾經派兵討伐過樓蘭,作為降服的標誌,樓蘭王子被送到漢朝作人質。樓蘭無奈的同時也向匈奴送去一個王子,表示在匈奴、漢之間嚴守中立。
慕容德濤的這番話,是把百年來樓蘭處於兩方之間,難以立足的尷尬境地毫不留情的揭開了,這是樓蘭生命的痛處,是樓蘭人不得以接受的事實。
尉遲昆餘怒火中燒,氣得手中雙刀交錯,寒氣四射,大聲吼道:“慕容德濤,你們鮮卑部族更是卑鄙無恥,居然也來匈奴國打探鴛鴦銅鎖!”
慕容德濤握緊手中長矛道:“鴛鴦銅鎖乃是漢朝飛將軍李廣的騎射武學,我鮮卑無意掠奪,隻是這鴛鴦銅鎖與你樓蘭有何幹?”尉遲昆餘怒目斜視喝道:“既然是漢朝之物,又與你鮮卑何幹?”
慕容德濤凝神瞪目說道:“我鮮卑慕容世家,與漢朝可謂亦親亦友,漢朝之物又豈可落入他國之手?”尉遲昆餘雙刀一合,對著青天雙手作揖道:“我們樓蘭與漢朝更是親密無間,父王在漢室長大,為漢朝奪回鴛鴦銅鎖乃是份內之事。”
慕容德濤不想被尉遲昆餘纏住,又惦記著樹林裏的紅衣女子,雙手一抖長矛說道:“那就看我這長矛答不答應了!”說話間,長矛已刺向尉遲昆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