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書店裏,兼營著飲料的銷售。
遠離幾排書架的牆角落裏,擺放著四五張的小圓桌,就在那角落裏,有服務員正衝泡著自家老板和客人剛點的熱飲料。
那是一個相當有氣勢的老男人,打理著堪稱精致的胡須,衣著體麵,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而長時間的悠閑日子,使得這人皮膚異於常人的白皙,自然而然的,有一種優雅高貴的氣質。
他雙手十指交錯,撐住了下巴,打量著坐在他麵前的薇薇安,用一種滄桑而飽含歲月寧靜的語氣開口:“我們有多久沒見了?畢業後。”
“不知不覺的,都有十幾年了。”薇薇安似乎被他語言製造出的氛圍所感染,她點著頭,若有所思,然後道:“卡爾,這麽多年來……”
“我過的一點都不好。”這個名叫卡爾的老男人打斷了薇薇安的話,“你呢?”
“誰管你這個。”薇薇安頓時沒好氣,“我是問你,這麽多年來,就沒人告訴過你,你這個手撐下巴的動作,看起來很娘娘腔?”
老媽你其實是來找茬的吧?在一旁嚴正以待的盧格,眼角抽了好幾下。
他依舊是狗的形態。
變形魔藥的生效和失效規律,似乎又發生了變化。
不過,眼下盧格無法在意這魔藥,他之前無意間的掃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很意外的發現,他這變形後的形態,居然和格爾完全一模一樣。
難怪薇薇安之前會認錯。
卡爾明顯被噎了一下,他幹咳了好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薇薇安,你還是那麽得心直口快,也就魯夫這矮胖子受得了你。”
“卡爾你這麽娘娘腔,也就是艾薇受得了你。”
從幹咳,這個老男人頓時轉變成了劇烈咳嗽,他臉皮漲紅,“閉嘴。”
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好了,我也不管你這個。來,這次找你,你隻需要在這裏簽個字就成了,剩下來的事,就全交給我們來辦好了。”
“這是……婚約?”這個老男人皺緊了眉頭,他雖然不太關心阿夏爾這個女兒,但不管怎麽說,那個小女孩也流淌著自己的血液,他掃了眼薇薇安,“和盧格的,你那個兒子?嗬,還真是刺荊棘的優良傳統。”
然後卡爾不等薇薇安開口,就從胸前的口袋裏,取出一支羽毛筆,甩動兩下後,快速簽上了他的名字。
“好了,以後這種事別來煩我,婚事我也不會參加。”他一把扔過來。
薇薇安站起身,也不介意對方的態度惡劣,她自己檢查了遍,確實無誤後,她嘖嘖兩聲:“要不是你是阿夏爾法律意義上的父親,你不簽字,這份婚約就不受法律承認,還真不想來找你。”
一轉身,薇薇安招呼一聲在一旁的盧格,就出了門。
盧格多看了一眼這個老男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阿夏爾的親生父親。這具身體在血緣上,其實和阿夏爾沒有一點親緣。
他搖了搖頭,阿夏爾的家庭關係很複雜,他也還沒弄明白,隻能說那是個可憐的小女孩。
一個才十二歲的小女孩,成天想著的,是怎麽賺錢。在大多平民家中,也許這是足夠懂事,不過從刺荊棘中學到的社會階級學來看,這是一種父母的悲哀。
如果不是太過窘迫,天真無邪的年紀,又怎麽會深深明白了金錢的重要性。
畢竟阿夏爾和盧格可不一樣。
他是穿越的。
不過話說回來,讓他和一個小女孩訂婚,這是不是有點太禽獸了啊!簡直有點喪心病狂……隻不過,這莫名其妙的興奮感又是怎麽回事?
再次搖了搖頭,盧格決定不去細想,尊重他母親的意願。
畢竟這也是刺荊棘的傳統,他是一個喜歡隨大流的人。邁開四條小短腿,他跑得有點愜意,跟著薇薇安上了一輛馬車,又從馬車上下來後,不無意外的,是到了阿夏爾的家。
一幢略顯簡陋的居民樓。
招待薇薇安進屋的,是阿夏爾,家裏現在隻有她一個人在。在薇薇安麵前,這是一個乖巧懂事,又文靜的小女孩。
她輕聲細語的和薇薇安說著話。
盧格在一邊看得砸吧著嘴,看樣子紫金花學院這些年來風頭直追刺荊棘學院,也不是紫金花學院的人在胡亂吹噓。這是一個貴族執政的世界,無論什麽性質的學院,想要成為上流的學校,都必須向貴族靠攏。
單看阿夏爾這虛偽樣,已經有他七八成的功力了。
打了個哈欠,盧格索性趴在了地上,他也不知道變形魔藥什麽時候再次失效,對此他也不介意讓薇薇安知道這件事。畢竟他本來就沒打算隱瞞。
忽的,盧格發現自己眼前出現了一雙白嫩的小腿,然後是被裙子半遮的膝蓋。
他抬起頭。
發現是阿夏爾蹲在了他麵前。
“格爾先生?”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盧格頓時抖了抖兩隻耳朵,雙眼眯起,他忽然間意識到,莫林的人,應該是找上來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先找的,居然是格爾。
他站了起來,看著阿夏爾,做了一個很人性化的動作――抬起爪子,撩了撩她的裙底。
阿夏爾立馬呆住了。
但很快回過神來,想給盧格一腳,可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大概是什麽人關照後,她忍了下來,然後衝盧格做了一個讓他出去的手勢。
盧格很聽話的走出了門。
“有人想見你,在後麵的巷子裏!”憤憤得說完這句話,阿夏爾就砰得一下關上了門。
盧格撇嘴,這可真不經逗啊!
側耳聽了聽,他小跑著下樓,從旋轉樓梯的出口出去,過了一道狹小走道,出門就是阿夏爾說的巷子了。四野陰暗,光線不是很充足,這地方明顯很少有人來,一片荒棄的肮髒景象,可以看到粘黏著垃圾的排泄物。
盧格略顯嫌棄的靠邊走,很快,他視野裏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格爾先生,我特意等了這麽久,你能來真是太好不過了。”
這人道。
盧格對自己讓他久等的行為表示歉意,然後撲了過去,在這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爪子拍碎了他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