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森房間裏的窗簾全部拉上,沒有光亮,陰森森的。
整張床都被黑氣環饒,中間躺著的便是王長森。
支留破碎的橫死陰魂,就坐在王長森身旁,緊緊的抓著他的手,消耗他的陽氣。
一進入房間,冷氣直往我們身上竄,橫死陰魂冷冷的盯著我們,聲音冰冷無情:“又來多管閑事的,滾!”
看來,在我們來之前,已經來過幾波人了。
明煜炫輕笑:“脾氣挺大,自信也大,就是不知道本事大不大?”
橫死陰魂驚愕一秒,突然嘿笑:“終於有個能看得到我的活人,很好,那就千萬別多管閑事,不然,我一定讓你們死的很難看。”
明煜炫吹了聲口哨,拉張椅子反坐,趴在椅子背上,笑道:“比你死的還難看?”
橫死陰魂身上的煞氣,刹時滾滾而來,更之前更猛更烈。
我一把拉開明煜炫,麵對橫死陰魂:“瞧你這樣,怕是突然死亡,難道你就沒有什麽心願?比如回家看看老婆孩子,看看年邁的父母?”
正齜牙咧嘴的橫死陰魂,一愣,身上煞氣慢慢減少,嘴中輕喃著:“老婆孩子,我的父母!”
“對,我可以讓你了卻生前遺願,送你下去,不必滯留在陽間。”我淡淡說道,“第二條,我直接滅了你!”
橫死陰魂怔怔的望著我,隨後激動起來:“真的可以讓我見到我父母和老婆孩子?真的不用找替身就可以下去?”
我點頭:“百分百保證!”
“嗚!”橫死陰魂突然就哭了起來,“我想去看他們,可是我隻能在那路邊打轉,我走不出去,我怎麽也走不出去。”
他化出生前的樣子,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此時哭的鼻涕眼淚一起流,甚是可憐。
橫死陰魂哭泣道:“我早就想找替身想下去了,可是我每每看到開車經過的人,我就想到了我自己,我真的不忍心。”
我點頭附和,這橫死陰魂生前應該是個好人,死後良知也還在。
“我也是沒辦法啊。”橫死陰魂哭道,“我奶奶三天後九十大壽,我想去看看她,再不去看她,我就再也看不到她了。我可是我奶奶養大的,嗚,這小子欺負人被我看到,就找上他了。”
前因後果我都了解了,表示理解,也表示能幫他了卻心願。
我隻說了一句:“今生債今生還,不欠來世,報酬!”
橫死陰魂連連點頭:“有有有,在我死的地方,有幾個硬幣掉落在那裏,你去那裏挖,那便是我給你的報酬。”
我滿臉黑線,明煜炫笑的像偷吃魚的貓。
橫死陰魂被收入瓶中,房間裏的煞氣散去,打開窗簾,給王長森喝了杯符水,他就醒了。
他看到我就罵罵咧咧的,我淡淡道:“中氣十足,你爸那五十萬花的很值。”
王長森怔然的望著我,想再次破口大罵,聽到響聲的王先生進來,看到醒了的王長森,驚喜不已,二話不說就寫了張五十萬的支票給我,對我萬分感謝。
我接過支票轉身走人,王長森還想罵人,明煜炫淡笑道:“你被橫死陰魂纏著至少兩天以上,未來七天之內,你都有可能被陰魂再次纏上。特別是那些專吸男人陽氣的豔魂,最喜歡你這張罵人的嘴。”
張著嘴的王長森,瞬間閉嘴,眼中驚懼一片,身體微微顫抖。
我冷笑,真是犯賤!
王先生立即出聲:“等下,大師,那我兒子這種情況,可不可以有什麽辦法保他,不被那些陰魂給纏上?”
明煜炫手一揚,一張符紙在手,淺笑道:“護身符平安符各十萬,保證他這七天平平安安,各路大小牛鬼蛇神通通給他繞路!”
王先生驚喜:“好,我買。可不可以多買兩張?”
“行,那就兩張護身符兩張平安符。”明煜炫搶過我的雙肩包,熟練的拿出護身符和平安符塞在王先生手上,“四十萬,不打折!”
王先生不在意錢財,當即又寫了張四十萬的支票,明煜炫接過支票塞入他的口袋,拉著我走人。
出了王家別墅,我朝他伸手,咬牙切齒:“賣我的符紙,收我的錢,拿來。”
“反正你短命活不長,用不了那麽多錢,就留給我買輛車唄!”明煜炫衝我嘟嘴眨眼賣慘,可憐兮兮的,“我不會畫符,賣不了,很慘的。”
瞧著他這欠揍的帥臉,我上手搶,沒搶過,反累的自己氣喘噓噓。
誅心啊,四十萬!
按著橫死陰魂說的方向,我和明煜炫上了出租車,他撞撞我肩,溫和笑道:“是不是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
我擰眉點頭:“嗯。”
順利的讓我難以想像,以前收那些陰魂,還得費半天嘴皮子,還一堆破事,可煩人。
明煜炫朝我坐近:“因為有我這個大帥哥在你身邊啊,他自然是舉手投降!”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我翻了個白眼給他。
明煜炫低低的笑了:“你臉皮不厚?不厚開價那麽高!”
到底是誰臉皮厚,賣我符紙,搶我錢!
我不氣,不氣,不氣。
橫死陰魂被撞死的地方,是兩旁都種著白樺樹,筆直的馬路。
我疑惑的看著這筆直的道路,問明煜炫:“你怎麽看?”
“用眼睛看囉!”明煜炫站在我身後,同我一起望向這筆直的馬路。
這人吊兒郎當的,我真的不想理他。
我把橫死陰魂放出來,他自我們身旁,飄向他出事的地點,幽幽道:“就是這裏。”
說真的,這個地方一點也不煞氣,更不像會發生車禍,撞死人的地方,可這人偏偏就被撞死了,還撞的那麽慘。
“硬幣就在這裏。”橫死陰魂指著樹下幾個硬幣對我說道。
我輕歎一聲走過去,看著樹下的幾個硬幣,無奈蹲下,用手指去挖。
手指一碰到硬幣,一種滑膩膩,又如閃電般的感覺朝我襲來。
這感覺很熟悉,是長發煞。
我想閃開它,可這個長發煞居然是活物,不是陰物,我身上的符對它沒用。
再加上它突然出現,卷著我的手臂,我一時不查,整個人便被長發給拖拽到樹上綁了起來,整個人被長發狠狠勒住。
一縷頭發往我脖子纏上時,我猛的縮脖子,長發蓋到我臉上,勒的我臉生疼。
長發瘋狂自地上鑽出,朝我湧來。
這一塊發生的太快,前後不過一秒,我就被長發給緊綁到樹上,任它宰割。
這時,明煜炫的眼神驟然變了,溫和含笑的雙眸化成寒芒湛湛的黑玉,俊臉已然被一整片陰霾籠罩,唇緊抿成一線,周身綻放著懾人心魄的膽寒。
他迅速朝我撲來,手中金剛傘前端,冒出一截閃著冰冷光芒的匕首。
他把金剛傘當劍耍,直接一劍朝我劈過來。
我嚇的閉眼,這怕不是被長發勒死,得被明煜炫給劈了吧?
然而,想像中的疼痛沒有襲來,身上的束縛感反而沒了,手腳也能動了。
我睜眼一看,明煜炫全身冰冷,眼風犀利:“你沒事吧?”
“沒!”我輕咳一聲,盯著地上的硬幣,“這裏怕是有什麽東西?”
明煜炫二話不說,自包裏拿出一把洛陽鏟,對著硬幣地挖去。
我望著他的洛陽鏟,又看向他的背包,疑惑道:“你怎麽會帶洛陽鏟?”
明煜炫頭也沒抬的回答:“我包裏的東西,都是你想像不到的,洛陽鏟而已,有什麽奇怪的。”
我閉嘴不再問。
明煜炫挖了十來下,挖出一個木罐子,木罐子中間有一個孔,長發便是自這孔裏鑽出來。
打開木罐子,裏麵有一縷黑發,還有一張紫符。
看到紫符,我瞳孔地震,第一時間朝明煜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