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崗軍分區，司令部。
“這下被動了啊。”嶽維雲歎了口氣鬱悶道。
西路聯軍主力已經撤離的事情，在懷疑後的半小時內，便得到了情報部的確認，此刻整個墨爾根城基本上空空如也，留下來的兵力隻有沙俄一個團和清軍一個標，總計四千餘人。
“嘿嘿，司令啊，咱們也該知足了。”參謀長鐵林冷笑道：“就算是頭豬連續吃了數次虧，也知道要變通啊，這是可以理解的嘛，不過，要說被動，倒也未必。”
“哦，鐵參謀長有何高見。”嶽維雲一愣道。
“哪裏來的什麽高見啊，不過我倒是有些觀點，可能同大家想的不一樣。”鐵林接著道：“昨天狼域總部的戰報，我們都看了，依仗堅固的工事，同沙俄對戰，雖然守住了，也同樣大量殺傷了對方，但是我們也犧牲了一千多兄弟，而戰損比，也才剛剛過五而已。”
“司令，你可以再回想一下，曆來咱們同沙俄的戰爭中，即便是富裕縣城之戰中，戰損比也沒有這麽低，傷亡也沒有這麽大。”
“所以，我認為，最適合咱們黑龍軍的戰鬥方式，應該是以攻代守，而不是以守代攻，當然，我這麽說，絕對不是否認總部的戰鬥策略，總部肯定有總部的考慮。”
“不過退一步來說，咱們西崗的工事同總部狼域的工事，絕對是差了好幾個級別，若是西路聯軍發動猛攻，咱們的死傷恐怕隻會比總部更大，戰損比也更低，而如今沙俄選擇繞路離開，雖然看似化被動為主動了，但接下來的戰鬥，反而會更加有利於咱們黑龍軍，因為這才是咱們擅長的作戰方式。”
“嶽司令，你說呢？”
“嗬嗬，老鐵，聽起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不過，此刻西路聯軍占據了先手，咱們還是有些被動啊。”嶽維雲笑了笑，接著道：“而且，總部的壓力也會增大很多，不過有總司令在，他們的肩膀倒是扛得住，哎，不管怎麽說，木已成舟，接下來咱們就該好好討論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了？”
“下一步自然是先幹掉沙俄留下來的餌了，四千多人，也不算少了。”
“恩，那倒是，若是不將這些人幹掉，咱們也沒法放手北上追殺西路聯軍的主力部隊，不過，卻也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
璦琿，狼域，總司令部。
“沙俄西路聯軍已經北上，嗬嗬，庫左思科倒是好魄力，居然這麽做，他就不怕自己腹背受敵嗎？”嶽維華看著地圖笑了笑道，似乎並沒有因為西路聯軍北上而感到太大的擔憂。
“總司令，結合現在外麵沙俄東路聯軍的動作來看，沙俄可能是想要直接發起總攻了。”總顧問楊鳳祥鄭重道。
天剛剛亮，沙俄東路聯軍便動作不斷，先是沙俄一個師的主力部隊大舉來襲，將狼域西麵及北麵的一部分給包圍了起來，而狼域的東南兩麵是布倫山深處，北麵的靠內一部分緊鄰一座大峽穀，是無法跨越的天塹，所以，相當於沙俄是利用一個師的兵力，徹底將黑龍軍的外出通道給全堵上了。
狼域外圍的西麵和部分北麵沿線長約五六公裏，狼域的主要入口，也就是第一道防線的主陣地所在，就位於西麵的中央區域，輔助陣地在兩翼，而其他地方大部分都是連綿起伏的高山，當然，也有些隱秘的隘口，昨天夜裏騎兵團就是從其中一個隱秘的隘口出來的，而今天，這些隘口全都被封鎖了。
清軍的主力部隊，也同時向十八聯堡方向進發，據說是盛京將軍曾琪親自帶隊，至少是一萬多人，有騎兵有步兵，甚至還有沙俄的炮團，如此陣容顯然也要徹底將黑龍軍最後一個對外窗口給封鎖上。
如此還不算，東路聯軍隨著主力部隊抵達定目的地後，整個東路聯軍剩下的兵馬，包括後勤係統，全都從了翠柳溝一帶移駐到了狼域對麵兩三公裏外的一處山坳中。
如此架勢，的確不難看出對方的意圖，再加上西路聯軍也直接放棄攻打西崗，改為繞路也要盡早前來匯合，這就更加印證了楊鳳祥所言了。
“若是沙俄全麵攻山的話，那這戰線恐怕有些過長了，咱們的兵力恐怕會捉襟見肘，若是對方還選擇持續不斷的進攻的話，那麽咱們的戰士恐怕難以有充足的休息時間，這樣一來的話，將會大大影響持久作戰的能力，所以，我認為，咱們可能需要考慮考慮，何時放棄第一道防線，直接進入第二道防線作戰。”參謀長嶽翔接著道。
沙俄東路大軍畢竟人多，一旦同西路聯軍匯合後，沙俄清廷聯軍的人數將會達到十二萬，若是再加上已經抵達冰城的三萬清軍，總兵力將會達到十五萬，而第一道防線沿線長約五六公裏，雖然大部分都是山，甚至高山，但也並非不可攀登，隻要對方出現在哪裏了，你就必須派出相應的力量去防守，否則，極有可能被對方的小股部隊給滲透了。
而第二道防線，沿線隻有三公裏左右，關鍵的是，進一步壓縮了對方的空間，畢竟進山了嗎，道路也狹窄了，即便是主陣地，一次性能夠投入的兵力也要遠比第一道防線少，而黑龍軍一方，就可以讓更多的隊伍得到解放，可以輪番戰鬥，可以得到更多的休息時間。
“的確是該考慮。”嶽維華點頭應道：“昨天我去第一道防線的主陣地看了，很多工事都被破壞了，都沒法修，好在昨夜弄掉了對方一個炮團，而十八聯堡方向又分流了一個炮團，今天的主陣地壓力應該會小很多，不過洛清的壓力倒是會增加很多，我看這樣吧，讓兩翼的海軍陸戰隊和工兵團的防區向兩側外擴一些。”
“這樣倒也可以，不過我想是不是可以讓教導隊帶著新兵營上去見見血。”楊鳳祥提議道。
這批新兵營的新兵大概有一千兩百人左右，進入黑龍軍正式訓練了大概也有半個月的樣子，作為各團戰後兵員補充的唯一來源，提前上他們熟悉一下戰場，而又不是太激烈的戰場上，的確是個鍛煉的機會。
“恩，的確是個好主意，……。”
“報告，十八聯堡方向電報，清軍打響了第一槍。”
“嘿嘿，倒是沒想到，今天的戰鬥時從十八聯堡打響的，不知道咱們的第三位嶽司令，能不能打好他們秣陵軍分區的首戰啊。”
“總司令，聽說你這幾天又給嶽海開小灶了，那家夥臉皮也厚，這幾天仗沒開打，炮彈倒是多領了數倍。”
“誰開小灶，別誣陷我啊。”
……
十八聯堡，位於二站的西南麵，與狼域相距約二十幾裏路程，同狼域一樣都位於布倫山脈的外圍，而且十八聯堡同狼域的山路（即通過布倫山脈內部的山道）早已經打通，使得兩方的距離縮短到了十餘裏。
很顯然，沙俄清廷聯軍方麵肯定是知道了這條通道的存在，故而準備將十八聯堡拿下，這樣一來，既可以增加進攻狼域的渠道，同時也能夠封鎖黑龍軍同外界聯係的又一道出口。
為此，盛京將近曾琪親自帶領一個騎兵協，兩個步兵協，外加沙俄一個野炮團，總計一萬五千餘人兵臨十八聯堡，讓十八聯堡的氣憤陡然間緊張了起來，好在開戰前村屯裏的婦女老幼，早已全都遷往了雲霞山穀生命基地避難，不然，此刻十八聯堡隻怕要雞飛狗跳了。
十八聯堡，其實就是由十八個村屯組成，總計一千多戶，人口五千多人，其中喬家堡是十八聯堡中最大的屯子，擁有將近兩百戶，九百多人口，而且喬家堡也是靠最外麵的一個村屯，如今麵臨清軍的攻打，自然也是首當其衝。
當然，如今的喬家堡，也是秣陵軍分區的駐紮地。
秣陵軍分區司令部。
“司令，你讓民團在外麵同清軍打首戰，這要是傳出去，隻怕喬三喬隊長（海軍陸戰隊隊長）下次見到您，非跟你決鬥不可，對了，還有十八聯堡眾多在軍中服役的兄弟，背後不知道要怎麽議論你呢。”秣陵軍分區參謀長李雲飛有些無奈道。
因為此刻在三四裏外，清軍同十八聯堡的民團已經開始交戰，而作為十八聯堡防守的主力部隊，此刻居然不在戰場上，這要是傳出去，的確是難免背後被人說閑話。
“嗬嗬，至於嘛，就是讓他們稍作抵抗，不是讓他們死拚到底，再說，喬三早就說了民團歸我指揮，況且，這支民團的戰鬥力，經過我們這段時間的調教，以及我給他們配的裝備，同咱們軍分區的正規部隊，又有多大區別。”嶽海笑了笑接著道：“你沒見出發前，我讓民團團長喬金保那家夥，邊戰邊退，一路佯敗的時候，一臉不甘心嘛。”
秣陵軍分區總兵力才兩千五百人，當然，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有騎兵營，有炮兵營，迫擊炮更是多達兩百門，當然，其中一百門是開小灶弄來的，炮彈更是備下了別的團數倍的基數，至於說輕重機槍、衝鋒槍、擲彈筒之類的，也全都是超編裝備。
當然了，為此，十八聯堡的民團肯定是受益者，自從秣陵軍分區入駐十八聯堡後，嶽海不僅帶著十八聯堡這六百多民團訓練，還不斷給民團換裝，至此，這支民團擁有的裝備，同秣陵軍分區其他兩個步兵營，幾乎沒什麽差別了，當然，這麽做的結果，自然是讓這支民團感激涕零，對於嶽海的命令，那也是絕對服從，如此一來，要說誰受益，自然就難以說清了。
“那家夥，算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進山了，嶽司令，你也注意安全啊。”
李雲飛笑了笑，臨走前特意叮囑道，沒辦法，眼前這位嶽司令，雖然身手不錯，戰場指揮能力也不錯，但是唯有一點，那就是喜歡衝鋒在前，凡是一馬當先，不得不說這或許成為了黑龍軍的傳統，因為這是總司令嶽維華傳下來的精神。
可事實上，在李雲飛看來，為將者，尤其是一個團隊的老大，他應該做的，更多的應該是居於幕後指揮，統領全局，而不是衝鋒陷陣，當然，也正是因為李雲飛的老成持重，嶽維華才特意將他派到嶽海身邊當參謀長，時時提醒，事事提醒。
“我知道了，你都快趕上我大哥了，囉囉嗦嗦的，真是。”嶽海擺了擺手，頗為有些不耐煩道。
“咳咳，嶽司令，槍炮無眼，多留點神，咱們這秣陵軍分區雖然成立，但還沒有真正到秣陵呢，您可千萬別出事啊。”
“去你的，趕緊滾蛋。”
李雲飛離開後，嶽海這才出門，來到小廣場上，看著隊列整齊的騎兵營，然後突然道：“都給我聽著，待會演戲演的像樣點，生活如戲，戰場入戲，全靠演技，明白嗎？”
“明白了。”
“出發。”
……
喬家堡以東三四裏外，雙子山隘口。
砰砰砰！
噠噠噠！
清軍和十八聯堡民團已經交戰十幾分鍾，不過戰鬥卻打的不疾不徐，因為戰場狹窄的緣故，清軍方麵隻投入了一個營的兵馬，而且這營兵馬也並未發動衝鋒，而是在隘口的百米之外，同民團對射，實在是悠閑得很，打了半天，雙方估計也沒死幾個人。
“清軍搞什麽搞，這仗要是這麽打的話，老子就是想演戲，也沒機會啊。”民團團長喬金保在雙子山一側的暗堡中，罵罵咧咧道。
“嘿嘿，團長，要不咱們衝出去一舉滅了丫的，不就是幾百清軍嘛，手裏拿的都跟燒火棍似的武器，滅他們不就是分分鍾的事情。”民團二隊隊長吳有誌一邊嚷嚷，一遍撫摸著手裏的衝鋒槍，那叫一個寶貝。
啪！
“團長，你打我幹嘛？”吳有誌摸著後腦勺，委屈道。
“你他娘的，忘了出門前，老子怎麽交代的任務了，居然敢慫恿老子衝鋒，我看你是皮癢了是吧啊？”喬金保罵道。
“我哪有，實在是清軍太水了嘛，而且，他們的大部隊都在兩公裏之外，咱們打完在撤回來，完全來得及啊。”吳有誌猶自嘟囔道：“咱們打贏了首戰之後，再佯敗也不遲嘛，畢竟是咱們民團的首戰，就這麽敗了，以後怎麽見人啊。”
啪！
吳有誌的後腦勺又被扇了一大巴掌。
“滾一邊去，再敢在這裏擾亂軍心，老子斃了你。”
被吳有誌這麽一慫恿，喬金保差點就沒忍住，直至想到了堂兄喬三一再叮囑的，上了戰場，最重要的是遵守紀律和命令，這才忍住了。
“他娘的，這仗打的，這叫個什麽事啊，這也太溫柔了吧？”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