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9月6日,傍晚時分。
墨爾根,西崗軍分區。
距離富裕縣城之戰,已經過去了兩日,嶽維雲帶著一隊騎兵先行回到了西崗軍分區,同行的還有特戰隊周大彪所部,獨立營鄒寅所部,於步生所部,範奕安和李宗讚所部。
“到了西崗,離璦琿,離狼域也就剩下一百多公裏,連續作戰,又是連續趕路兩天,的確夠辛苦的,今天就在西崗好好喝一杯,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趕路吧。”嶽維雲言道,到了自己的地界,總麽也要招待一下這些同僚啊。
“哈哈,那就叨擾了。”
“都說墨爾根靠近草原,牛羊遍地,今晚可得管夠才行啊。”
“必須的。”
……
能夠邀請進入西崗軍分區駐地的,自然是主要營級以上軍官,而與其餘普通的官兵,就隻能夠在西崗山腳下就地安營紮寨,畢竟明天還要啟程回狼域,進山就不必了,至於吃食,酒肯定沒有,但是白麵饅頭管飽,羊肉管夠,這些東西,在家留守的西崗軍分區參謀長鐵林早已準備好,大軍尚未紮營,吃食就已經送到了。
“嶽司令,聽說西崗以前是一群胡子的地盤,過往人員,不論是商人還是百姓,都必須留下買路錢,這幫胡子應該不是咱們黑龍軍的人吧?”
原清軍協參領帖爾季,在眾人登山的途中,突然傻不愣登的冒出來這麽一句話,頓時讓整個登山隊伍為之一靜,於步生和李夢生兩位原清軍將領,那眼珠子瞪得都快冒火了。
“嗬嗬,想不到西崗的胡子這麽出名,居然聲明遠播齊哈爾了。”
嶽維雲卻是淡淡一笑,對於帖爾季這位直腸子,倒是沒什麽壞印象,當然解釋一下西崗胡子的事情,還是有必要的,當眾人聽聞西崗胡子,居然是墨爾根副都統暗中培養的勢力後,眾人無不大罵,好在這麽一股黑惡勢力,已經被黑龍軍給拔除了,甚至連墨爾根副都統,都被黑龍軍給幹掉了,這才讓眾人解了一口惡氣。
晚餐,雖說嶽維雲準備款待眾人,但是真正到了酒桌上,大家基本上也是淺嚐輒止,畢竟黑龍軍的規矩在那裏,尤其是於步生、範奕安和李宗讚等人及部下,現在還未正式加入黑龍軍,自然也多了幾份局促。
“黑龍軍這個大家庭,其實還是很好相處的,不管說官兵絕對平等,但至少大家都以兄弟相稱,即便是上下級見麵也是相互敬禮,不存在等級差別,所以,大家都不必拘束,該喝喝,今晚上即便喝醉了,也不會有人找後賬,我嶽維雲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哈哈,說得對,嶽司令請客,就是總司令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的,來,大家一起喝一個。”周大彪也附和道,盡量搞起點氛圍,畢竟大家以後就是生死兄弟,不要從一開始就生分了,這很不好。
有了周大彪的帶領,其他人也總算是慢慢的放開了,席間,完顏巴圖也從墨爾根城趕了過來,繞著桌子敬了一圈,完顏巴圖雖然隻是墨爾根城的一個協參領,但是這家夥同於步生、李夢生等清軍將領還真是挺熟,有了他的加入後,整個晚宴,才真正進入了高潮。
飯後,鐵林陪同周大彪、鄒寅、範奕安和李宗讚等人在一處大窯洞中聊天,而另外一邊嶽維雲則是拉著於步生、李夢生、帖爾季、盛天寶一起議事。
“將幾位留下來,是有些事要谘詢一下。”嶽維雲直接開門見山,接著道:“不知道大家對於烏勒木,了解多少?”
烏勒木是清廷剛剛任命的墨爾根副都統,富裕縣城一戰,烏勒木被周大彪給俘虜了,如今已經關押在西崗軍分區的牢房內,至於為什麽詢問烏勒木的事情,主要是嶽維華發了份電報給嶽維雲,想讓他看看有沒有可能掌控烏勒木,若是行的話,那就沒有必要非得扶完顏巴圖上位,畢竟那樣做,太費時費力,而且還有可能失敗。
“烏勒木,滿族鑲白旗人,曾經是盛京將軍增祺的部下,官至協都統,升任墨爾根副都統,走的應該是盛京將軍增祺的路子,據說此人好酒淫樂,但卻是個膽小之人,當然,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叫惜命。”於步生率先言道。
“嗬嗬,哪裏是惜命,烏勒木就是怕死,因為他們家族三代單傳,聽說不論是烏勒木本人,還是他兒子鄔焜,從小就灌輸了惜命的思想,所以但凡有什麽危險的事情,從不參與,就連烏勒木抵達齊哈爾後,都不敢住在官府,連清軍軍營也不敢去,反而住到了沙俄司令部,烏勒木肯定認為沙俄司令部無疑是整個黑水省最安全的地方,可結果,嗬嗬,反而被生擒了。”李夢生笑了笑補充道。
“哦,三代單傳?惜命?”嶽維雲點點頭,笑了笑道:“嗬嗬,看來有點意思,這麽說來,豈不是一旦咱們控製住了烏勒木的兒子,那麽烏勒木就不敢不聽話了?”
“若是傳言不假的話,應該沒問題。”李夢生慎重的回道。
“恩,既然老家在盛京,那就不難辦,恩,趁著這機會,咱們一起見見這位副都統也好。”嶽維雲隨即喊了句警衛員,交代了一聲後,便又接著道:“烏勒木的事情,一會咱們一起同他聊聊再說,現在,說說嫩江水師營的事情,完顏巴圖,你想來說說吧。”
完顏巴圖自從在博克土與嶽維華分手後,回到墨爾根城,一開始是做百姓工作,準備疏散城內百姓,而當嶽維華在黑水河全殲沙俄東路艦隊,102團也在阿列德羅夫斯克殲滅沙俄北路軍兩個團之後,西路沙俄便停在富裕縣城不敢動彈了,到了這時候,誰也知道,沙俄所謂的第三次圍剿必敗了,於是在嶽維雲率部出擊之前,將調查嫩江水師營的事情交給了完顏巴圖,所以,這一周以來,完顏巴圖基本上都在暗中調查弄嫩江水師營的事情。
“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和滲透,現在基本弄清楚了水師營的情況,雖然對外號稱是四個營,但事實上隻有三個營,大概一千五百人左右,當然,他們招募了不少輔兵,若是連輔兵一起算的話,水師營大概會有三千人左右,……。”
水師營相對來說是個獨立的係統,他們直屬將軍府,其實自從甲午戰爭之後,大清再無海軍,但是水師營在關內外的長江大河旁還都是有一些的,不過,他們的主要任務並非作戰了,而主要是給朝廷押運糧草,維持河道治安等等。
嫩江水師營,其實主要功能也差不多,不過據完顏巴圖所言,嫩江水師營還是有著不錯的戰鬥力的,這主要得益於他們的總兵郭淮,這家夥是個參加了甲午海戰的將領。
自從甲午戰敗後,他就被調到了嫩江水師營,在他的勤加操練下,使得嫩江水師營的戰鬥力頗為不俗,當然,這個不俗到底是個什麽程度就難講了,畢竟他們除了打打水匪之外,也沒有參加過什麽戰鬥,不過能夠震住水匪,或許,這就也算不俗了。
“最近幾日,我派人約見過水師營的幾位協參領,這些家夥一個個都很硬氣,油鹽不進,我想請他們臨時來協防一下墨爾根城,也一個個都直言他們作不了主,說這事,隻能是總兵郭淮才能夠做主。”完顏巴圖無奈道。
“一周時間有點緊張,能夠了解到這麽多情況,完顏兄弟幹得不錯。”嶽維雲笑了笑,又看向了於步生等人,很顯然,也想聽聽他們的看法,畢竟他們都是壽山將軍直屬的部下,應該有些聯係才對。
不過於步生卻是無奈搖頭:“嶽司令,雖說水師營以前也是歸壽山將軍直管,但是郭淮這家夥比較有個性,壽山將軍安排的任務,他基本上會不打折的完成,但卻很少前往拜見,更別說同我們這些陸軍聯係,整個水師營仿佛自成一家,水潑不進,我同水師營,的確沒有打過太多交道。”
不單於步生如此說,李夢生和盛天寶也幾乎是如此說,倒是一直坐在那裏發愣的帖爾季,憋了半天後,突然開口道:“我有個堂兄是水師營的協參領,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忙?”
“咳咳,你怎麽不早說?”
“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啊?”
眾人一陣無語,整個水師營除了總兵,就屬三位協參領最大,這帖爾季居然有個堂弟是其中之一,居然還問有沒有用?
“既然如此,帖爾季,你現在連夜趕往水師營,看看能不能聯係上你那位堂兄,若是能夠聯係上的話,那麽盡快約個時間見個麵,談一談,哦,對了,忘了問你,你同你堂兄的關係如何?”嶽維雲道。
“還不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平常也會保持聯係。”帖爾季實話道。
“恩,那你現在就可以出發了,我會讓熟悉情況的人陪你一道去。”
“是,嶽司令。”
送走了帖爾季,嶽維雲這才讓人將烏勒木押了進來,剛剛李夢生等人對烏勒木的判斷,真的一點沒錯,兩個警衛剛剛鬆手,這家夥就直接跪了下來。
“好漢爺饒命,饒命啊。”
“我從來沒有想過與諸位為敵,咱們算得上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啊。”
“你們就將我當成是個屁,噗的一聲,放了我吧。”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