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維信話還沒說完,蘇君逸立即打斷道:“我去…我去….”說罷立即斂起衣裳起身搖了搖頭走了出去。內心去歎道,比起讓他娶親,去迎一次賀客也算不得什麽。
看著他有些氣急敗壞的背影,蘇維信和蘇杞便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是這法子好!”蘇維信笑道,不過笑完之後,立即又愁了起來,為何這個兒子一直不肯娶妻呢?老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呀?看來還是得想想法子。
下午申時二刻後,已經陸陸續續有賀客進府,普通的賀客則有蘇譚和管家迎接,隻要朝中重臣還未上門,蘇君逸便就不準備出堂迎接。
此刻江府的江梅正被若雲和一個名喚瑩兒的小丫頭精心打扮著。
“你說這個支金簪好看嗎?”瑩兒拿著一隻簪子問道,
“不行,不行,這太俗氣了,跟我們小姐不配?”
“我還想著讓小姐穿這件黃色的袍子,再配這金簪正合適呢?”瑩兒一個勁地在腦海裏設想江梅穿上這一身的模樣,
若雲無語地搶過她那支簪子,敲了敲她的頭,“虧你服侍了小姐這麽久,居然連小姐的喜好都不知道!”
瑩兒委屈道:“我哪裏不知道了,小姐喜歡素雅的顏色,可今夜不同往日嘛,小姐好不容易出一趟府,而且還是這麽盛大的宴會,當然應該穿得華麗些!”
若雲搖了搖頭,看來是不用靠瑩兒了。若雲把那支金簪子丟在一邊,重新在奩內尋找合適的頭飾,她邊尋著邊忖道,九皇子已經派人來傳話,說是今夜將與她一道出席蘇太保的壽宴,因而今夜確實不能太素了。若雲翻來覆去才發現,江梅的妝盒內,不是一些木簪子,便是玉釵或玉簪,其他耳飾、掛飾一概沒有。貌似江梅一直隻用把頭發挽起來就好。
江梅靠著憑幾。任由她二人吵鬧尋思,她望著二人那譏誚的神情,便又想起了若雪和印心,要是她們四人都在。此刻一定熱鬧得不得了。至少若雪此刻便會力排眾議。幫她選一個最合適的發飾。可一想起若雪,江梅內心不免傷心起來。今夜要去蘇府赴宴,可不容不得半分差池。江梅隻得收起那些遐思,催促二人道:“你們挑好了沒?”
對於這種梳妝打扮之類的小事,江梅向來不喜歡費心,這些事就交給這些丫頭們好了。
若雲和瑩兒見她開始催促了,便立即拿起衣裳和飾物來給她穿戴。
幾番打扮後,便見江梅身著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細腰束住,再將一頭青絲綰成隨雲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放眼望去,一派簡潔大方,此身打扮既合江梅一貫的品性,也顯得淡雅清秀。
打理完畢後,江梅便帶著若雲和容與在前堂等候蕭墨琤。
一會過後,江梅便見蕭墨琤和沐簫和一道進了府來,兩人踏入前堂見到江梅後,均是微微一愣,蕭墨琤早已移不開眼,平日江梅多著白色衣裳,今日這一襲淡藍長裙倒讓她少了一分不食煙火的飄逸,添了一分閨門的典雅氣韻,蕭墨琤本想借機讓蘇老爺子和蘇維信領略一番江梅的氣度,而眼前江梅這一通身的氣質正合他的心意。
其實不隻蕭墨琤,此刻的沐簫和也癡癡地看了江梅半會,“姑娘今日格外清新淡雅。”沐簫和笑著讚道。
“受殿下之邀,為了不讓殿下失麵子,隻得讓丫頭們費些心思了!”江梅淡笑道。
“謝謝你!”蕭墨琤溫言道,眼中滿是真摯和憐愛。
江梅被他一謝到頗為不好意思,自己剛剛那麽說也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今日哪怕蕭墨琤不邀她一起,她也是要去的。
“那我們便走吧!晚了恐有些失禮!”江梅隻得略去尷尬,催促道。
蕭墨琤和沐簫和均點了點頭,三人便一道出了府坐上了蕭墨琤的馬車,而容與駕著府內的馬車帶著若雲跟在他們後邊。
馬車沿著一條車道徑直往東使,約莫半個時辰後,到達了長幹裏的蘇府。此時夜色降臨,蘇府門外的大紅燈籠都已紅光閃閃,江梅下車後,微微抬眼望了望蘇府雖寬闊又樸雅的大門,篆體“蘇府”兩字赫赫在目,江梅唇角一揚,微垂著眼跟著蕭墨琤和沐簫和往前走去。
蘇府的管家看到蕭墨琤便如自家公子般親近,臉上本是對著客氣笑容的蘇劭見了三人,立即變得真誠自然很多,蘇劭拱手行禮後,便領著三人進了府內。
江梅一跨過大門,往府內一望,恁是讓走過天下山川萬水的她都震撼了一番,隻見裏間方圓廣闊,抬眼望去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鬆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好不氣派!
這才真正是建康第一家,怪不得人人稱蘇家富甲天下,這園子雖規模氣勢不及皇家建築,但是裏間的亭閣景致卻絲毫不遜於華林苑。江梅暗暗感歎蘇家的華胄氣派,內心忖道:蘇家雖表麵門風簽退,善接國人以廣聲譽,恐怕內心還是很孤傲的吧。
沐簫和雖來過蘇家幾次,但是今日再訪,也不得不為蘇家的雍容華貴的氣派所折服。更重要的是蘇家還有一種裴家沒有的風韻,他記得裴岩的壽宴上,府內人聲鼎沸,熱鬧喧嘩,而蘇家今夜的賀客隻多不少,而府內卻井然有序,熱鬧而不喧嘩,從容而不聒噪,盡顯江南貴族的沉穩華貴和文雅淡然。
顯然江梅三人抵達後,朝中的大臣和其他賀客均已入座。蕭墨琤領著二人踏上前廳,當他看到一向深居少出的蘇君逸在堂內待客時。先是一愣,隨即憋著一臉的笑,盡量保持他皇子的優雅氣度。蘇君逸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直接繞過他看著沐簫和和江梅道:“多謝世子光臨,多謝江姑娘賞光!”
“蘇公子客氣,太保大壽,簫和豈有不賀之理?”沐簫和拱手回禮。
江梅凝視著一襲淡藍袍子的蘇君逸,隻見他長眉若柳,身如玉樹,麵容白皙秀美。眼神溫柔若滴。最是那唇角的輕輕一笑,似帶著些邪魅和誘惑,用俊美絕倫來形容最合適不過,一個男子長得比女人還美。也難怪蘇君逸美名在外。娶妻甚難。
江梅眼含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他,但是如此近距離地看他還是第一次,
隻不過這一看便看出麻煩了。某人立即擰著眉,側身搶在二人當中道:“小梅兒,這妖怪有什麽好看的,明明是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美!”蕭墨琤沒好氣地瞥了一眼蘇君逸道。
他蕭墨琤自信英俊瀟灑比他蘇君逸更有男人味,所以從來沒有對他的美貌表示過嫉妒,隻是江梅盯著他看了那麽久,他蕭墨琤必然生氣了。
蘇君逸倒絲毫不介意蕭墨琤的犀利的言辭,依舊一臉淡笑地看著江梅,江梅根本就沒把蕭墨琤的話聽進去,因為她腦海中浮現了一個魅惑的身影,依舊對著蘇君逸意有所指地說道:“西湖波蕩漾,晚荷風近人。”
蘇君逸的笑榮立即僵在了臉上,不過他隨即又恢複了自然,隻是江梅已將那一瞬收入眼中,而心裏已經確定了剛剛的猜疑。
“你們快些入座吧!”正當蘇君逸準備領著三人去就坐時,門口處想起了蘇譚的聲音,“裴相大駕光臨,蘇府蓬蓽生輝!”
眾人一聽便知是裴蘊前來賀壽,蕭墨琤和沐簫和立即走下堂去,前往府門處迎接,前日裴蘊和蘇維信在朝中頗有不快,今日裴蘊能親自登府,也是給了極大的麵子,因而蕭墨琤正想借機融合他與蘇家的關係,於是立即前去迎他。
裴蘊掠了掠胡須道:“蘇公子無須客氣,老夫跟你父親是多年的好友,先前更曾聆聽太保的受教,今天大喜的日子,怎能不來?”隨即裴蘊昂然闊步地走入府中,他身側則跟著馬上將去就任的裴瞻和次子裴暉。
裴蘊一踏進府內,便見蘇維信和蕭墨琤以及沐簫和朝自己走來。
蘇維信剛剛接到消息立即從後院趕了過來,盡管那日心裏對裴蘊頗有怨怒,但是今日蘇晉大壽,裴蘊能親自來賀,蘇維信還是感到非常高興。
“驚動裴相,蘇某頗感不安!”蘇維信走近後立即拱手說道,語氣中已無絲毫不快。
“你我相交多年,還需拘這些禮節麽?”裴蘊立即回禮道,畢竟蘇維信與他對值中樞,二人在身份上實則不相上下。
不過在裴蘊的心底,他卻不認為蘇維信的功績能與自己堪比,蘇維信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地位,說到底還是蘇晉的功勞,但是裴蘊不一樣,他能出將入相位極人臣,靠的都是自己的多年的功勳。
“裴相今日既然來了,就一定要不醉不歸?”蕭墨琤也走了上來,便拱手笑道。
“哦?喝酒自然是沒問題,隻是裴某不知道殿下準備了何酒?想讓裴某一醉還真不太容易!”裴蘊一見蕭墨琤,語氣便沒那麽客氣,反倒熟絡了很多。畢竟眼前這位皇子是自己要扶持的主君。
“喲喲,裴相,保管讓你滿意!”蕭墨琤昂了昂頭,自信道。
“哈哈….”
隨即蘇維信便攜著裴蘊和沐簫和一道跟著蕭墨琤走向前堂。而裴瞻和裴暉自然有蘇譚負責接待,蘇譚與裴暉之間自然不需多禮,他沒讓裴暉幫忙已經很好了,所以蘇譚實際上隻用款待駙馬裴瞻而已。
就在蕭墨琤等前去迎接裴蘊時,江梅與蘇君逸已經到了一個僻遠的亭子內。
“公子早就見過小梅,為何裝作不識呢?”江梅看著府內穿梭不停的仆人道。
“姑娘既然知道君逸的難處,便知道原因。”蘇君逸此刻麵容冷峻,神情有些淒厲,眼中似乎有一股隱隱的痛意。
“為了她,頂住家族這麽大的壓力,不娶妻,不為官,值得嗎?”江梅悠悠歎了一口氣道。
蘇君逸聞言俊眸掃了過來,眼中一絲防備和驚訝,“姑娘也認識她?”
“藏盡天下書卻看不得,畫盡人間美景卻空懷想象,豪端萬象隻教他人評閱,唯獨得不到的人卻不讓別人得到,風姑娘的性情果真與旁人不同,小梅佩服她的執著和剛烈,那樣的愛是禍不是福啊!”江梅語氣中盡顯歎息和無奈。
“是我欠她的,她不想看到我娶別人的女子,我便不娶….”蘇君逸語氣蕭瑟,他望著濃濃夜色,似目空一切,眼裏看不到熙攘的眾人。
“公子何必折磨自己,如果我們每一個人都要為別人的錯愛而負責的話,那天底下人人豈不累死?”江梅語氣溫緩地勸道,她真的不想看到蘇君逸因那位姑娘的執愛而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無妨,反正我也沒法跟我愛的人在一起!”蘇君逸滿臉落寞地頹笑道,隨即提步緩緩走出了亭子,往前廳走去。
江梅一愣,隨後自言自語道:“原來他與風姑娘一樣,也是為自己的執著找一個借口而已,看來他也是一個失意之人,隻是不知道他愛的又是什麽人呢?”
不過瞬間江梅想起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立即不顧形象地拔腿跟了上去,在蘇君逸的嚷嚷道:“答應我一個要求,我便為你保守秘密!”此刻的江梅似乎有些嬉皮賴臉。
蘇君逸聞言,止住了腳步,偏過身子,注視著江梅道:“我原來不知道江姑娘也是趁人之危之輩?”他嘴邊帶著一絲諷笑。
江梅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隻是我先前答應了一個人的要求,一定要設法讓風荷樓的允公子跳一支舞給她看,而剛好今日她也在場呢!”江梅看著蘇君逸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聲音也小了很多。
她與若雪、若雲遊玩風荷樓時,曾偶遇允公子,那時若雲對允公子讚不絕口,當時,江梅與若雲打賭輸了,便許下了這個承諾。
正當蘇君逸欲動怒地拒絕時,身後傳來了一個雅亮的聲音,“你們二人在此處商量著什麽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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