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剛剛醒來的蕭墨琤和累了一夜終於爬起來的沐簫和同時收到了一個令他們心跳慢了半拍的消息——江梅被劫走了!
蕭墨琤聽到銘歡告知這個消息時,他瞬間腦子裏一片空白,愣了半晌,才跑下床榻,使勁地抓住銘歡的雙臂,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擔憂:“你說什麽?”
銘歡被主子的慘白的臉色嚇得驚慌失措,這是第一次蕭墨琤如此動容,以前從來沒有,以前不管遇到任何事情蕭墨琤永遠都是一臉瀟灑樂天的笑容,
直到他遇到了這個江梅,他的主子變了,變得那麽在乎。他記得蕭墨琤曾經說過一句話,“不要讓人知道你在乎什麽,否則對手將知道你的軟肋!”
而如今這個江梅不正是殿下的軟肋嗎?銘歡暗暗歎道。
蕭墨琤不等他回答,立即穿上外衣朝著外麵跑去,銘歡見狀也終於緩過神來,想起外麵下起了大雨,他趕緊急急忙忙地跟著跑了出去。
而沐簫和聽到荀伯語調慘然的話語時,他心裏陡然一沉,麵色突然變得蒼白淒厲,“是我害了她!”隨即他想起東成和峻青,便著急問道:“那峻青和東成呢?”
“他們兩人身受重傷,現在在曉月樓養傷,而峻青因中了數劍,失血過多,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荀伯便摸了摸眼淚,哽咽道。
沐簫和立即穿戴好衣裳,吩咐了荀伯幾句。便帶著無陵騎上一匹馬迅速朝江梅府上奔去。
當蕭墨琤和沐簫和帶著隨從趕到江府時,四人已經渾身上下濕成一片。蕭墨琤和沐簫和對望了一眼,二人都看出了對方的擔憂,甚至是內疚。
是的,兩人眼中都有極度的內疚和自責,沐簫和自責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讓江梅遇險被劫。而蕭墨琤自責的因為自己一直與江梅來往這麽密切,幾乎全京城都知道江梅是他的人,可惜他卻沒有盡到一絲保護她的責任。而讓蕭墨瓖找到了這個機會,一招便擊在蕭墨琤最致命的地方。
兩人走進府內後,卻發現府內一片安靜。直到二人一抬頭。便看到了前邊堂上立著的容與。容與麵無表情地看著四人走近,等蕭墨琤和沐簫和走至堂上時,他隻是拱手低頭輕輕見禮。隨即冷然說道:“此事我們江府和曉月樓會查清楚,一定會將小姐救出來!請殿下和世子放心!”
蕭墨琤見容與有些冷冰冰的。那話的意思哪裏是不讓他們擔心。而是想拒人於千裏之外而已。
沐簫和也聽出了這層意思。歉意道:“昨晚是我的緣故,讓她深陷危局,不看到她安安全全地回來。我怎能放得下心來,容與,我知道你心裏很氣,但請讓我們了解一下情況,與你們一起把她救出來!”簫和語氣和緩,倒讓容與有些不好拒絕。
這時蕭墨琤也沉聲道:“其實歸根到底都在於我,昨晚隻不過是一個借口,蕭墨瓖是衝著我來的,所以我根本沒法置身事外!我本想與她共進退,沒想到最後讓她因我的失誤而承擔後果。”蕭墨琤語氣極盡悲傷和自責,他用真切的目光看著容與,希望他不要拒他們於千裏之外,而是讓他與江府一道共度難關。
容與聞言微微一怔,他並不是心胸狹窄之人,之所以這麽做是不想讓二人參與其中,更不想讓他們知道太多江府的實力,他相信憑著倚雲閣的實力,足以救出江梅。但是二人的真情實意他又怎能拒絕,尤其是蕭墨琤那雙熾烈的眼眸,已經讓容與覺得這個事本就是他蕭墨琤的事。
他沉思半晌,沉沉歎了一口氣道:“好吧!”隨即他便把昨晚的情況詳細地跟他們幾人敘述了一番。
聽完後,沐簫和似乎想起了什麽,似幡然醒悟般,語氣悠長地說道:“我知道了,昨晚蘭英雖然看著凶險,但靈樞到了後,給她服了一顆藥丸便好了,想必是有人借機設了陷阱,好將我們分開而找機會下手!”
蕭墨琤瞅著堂外的漸漸緩下來的雨勢道:“我說了,他挾持小梅,就是為了威脅我,好讓我縛手縛腳,不敢對他下手!”
“既然都已經知道了對方是誰,那我們首先要弄清楚的是江梅被藏在哪裏?”簫和說道。
“昨晚九竹已經第一時間打探了晟王府,可是沒有絲毫發現,也沒看出晟王府有絲毫不對勁的地方,似乎一切如常!”容與有些頹喪道,這是他覺得最可氣的地方,昨晚,他已經出動了手中能出動的一切人力,讓大家分頭去京城各處查探,可惜沒有看到一絲黑衣人的身影。
“那些被殺死的黑衣人可有帶回來?”蕭墨琤問道,
“沒有,九竹到那時,地上的屍身已經被帶走!我們猜想他們應該會就近掩埋,所以已經派人在附近尋找。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容與回道。
沐簫和對容與細致的心思很是讚賞,看來江梅手下也是強將如雲。難怪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和蕭墨琤的幫忙。
“容與,我知道你們江府和曉月樓都有很強的實力,我也知道你心裏有些顧忌,但是在京城,我蕭墨琤還是說得上話的,也約莫有些人手可以調派,如果你們已有計劃,不妨告訴我,我會全力以赴!”蕭墨琤怔怔看著容與,坦誠道。
沐簫和邊聽邊點頭,“是啊,容與,這涉及朝堂之事,我和九殿下會想辦法給他施壓,至少讓他露出馬腳來,也是好事!”
他說完最後也看著容與,用他堅定的眼神告訴容與,他們願意竭盡全力救出江梅。
容與聞言直直地盯著蕭墨琤看,雖說自己一直不喜他跟自家小姐走得太近。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九皇子的灑脫和直率。
“殿下,世子,目前我們隻能從兩方麵下手,一方麵派人繼續查探小姐的所在地,另一方麵嘛….”容與嘴唇扯出一絲微笑,“則是拋開小姐被劫的想法,試圖想想六皇子能做什麽,會做什麽,設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蕭墨琤對容與投遞了一絲讚許的目光,看來江梅手下沒有一個好相與的。“說得好。我們是關心則亂,不能因此而慌了手腳,一定要讓他十倍還之!”蕭墨琤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不過,”蕭墨琤接著說道:“以我對蕭墨瓖的了解。江梅一定在他府上。他向來控製欲極強。絕對不會讓這個關鍵的人在自己控製不到的範圍內,而至於具體藏在哪裏,便不知道了!”蕭墨琤摸了摸自己的下顎沉思。
“所以就算我們知道江梅就在他府上。一來不能硬闖,二來就算暗中下手,恐怕也不妥當,他一定會設有重兵防備,唯一的辦法是引蛇出洞!”沐簫和眼中翻騰著思慮,分析道。
“世子說得對,我們先得讓他慌,他才能露出馬腳!”容與回道。
蕭墨琤聞言,眼中一亮,笑道:“正是,這個事便交給我了!”
“對,小梅之所以被劫,還是因為眼下朝局緊蹙的緣故,裴暉已經給裴相去信了,相信不久後,裴相便會回到京中!”沐簫和也點頭道。
蕭墨琤一聽裴蘊即將回京,心中也似鬆了一口氣,本來他一方麵要應對蕭墨珩的挑戰,另一方麵也要頂住蕭墨瓖給他造成的壓力,而裴蘊一回來,他便有了幫手,至少裴蘊會給他解決一半的麻煩。
“如此,那明麵上的事就勞煩殿下和世子費心了,暗地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容與拱手道。
蕭墨琤和沐簫和見聊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準備離去,蕭墨琤在臨走前,還不忘安慰容與道:“容與,你放心吧,蕭墨瓖還不敢對小梅怎樣,她應該是安全的,他若敢動梅兒一絲汗毛,我會讓他晟王府屍骨無存!”蕭墨琤說罷便轉身離去。
他那果毅而堅定的神情,讓沐簫和第一次感覺到了他王者的霸氣。
容與並沒回應,隻是拱手對著二人離去的身影躬身拜下。
遠在荊州的裴蘊一直沒等來朝廷對他的封賞,卻等來了一份八百裏加急的詔令以及一封家書。
他從燕綏的手裏接過那兩份書信,他首先打開蕭帝的詔書,定睛一看,眉頭緊鎖,神色立即轉憂,他看完把詔書丟給燕綏,歎道:“張博望在吳興反了,陛下召我回京!”
燕綏聞言頗為詫異,他隨即接過詔書,看完後,便對著裴蘊說道:“將軍,這是真的嗎?會不會是蕭帝見荊州已穩乘機讓您歸京,削去您的兵權!您可以找個借口不回去!”
裴蘊回頭拿起那封家書,瞅了瞅上麵裴暉親寫的“家父親啟”四字,說道:“是不是真的,見了暉兒的信便知!”裴蘊隨即拆開了那封信,打開看閱。
燕綏見裴蘊越來越沉暗的臉色,心知不妙,而等到最後,裴蘊已經身形微顫,看完後,他滿臉悲傷地頹坐在榻上,一臉癡呆得望著前方,半天不言語。
燕綏見狀,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心急如焚,但見裴蘊一臉悵惘和悲痛,又不敢出聲詢問。
許久過後,燕綏耳邊才傳來裴蘊苦澀又堅定的聲音,“我明日一早回京!”
雖然裴蘊並未說出緣由,但是燕綏心知他有不得不回京的理由。不錯,裴暉的家書裏不但跟他講述了三吳的局勢,還告訴他裴風晚病危。裴蘊並不擔心三吳的形勢,心知蘇家和謝家一定會攜手應對好。
他必須回京有兩個理由,一個是怕蕭墨瓖在窮途末路時在京城製造動亂,裴蘊自然希望也能借機染指中樞;而更為重要的是,他無論如何也得回去見她女兒最後一麵,雖然他們父女已經很多年沒有講過話了,但是她永遠是他第一個孩子,也是他最心疼的孩子。
就這樣,裴蘊當夜將荊州的事宜安排好,囑咐燕綏和裴芾守好夏口,而自己則讓人收拾好行李,第二日一早便帶著一批親衛,乘船直下建康。
就在裴蘊出發的那一日,江梅也終於昏頭昏腦地醒了過來。她微微睜開雙眼,向四周望了望,隨即她心中有一絲詫異,眼前這景象似乎並不是江府,那她到底在哪裏?
她突然頭腦清醒了來,立即坐起身子,仔細打量四周,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在一四周都是石壁的房子裏,她抬頭看見頂端有一個小窗口,她約莫懷疑這石室應該在地下。既然外麵有強光,現在應該是白天,江梅忖道。在這皇城腳下能這麽費盡心思把她抓進來的應該隻有六皇子了。想必這也是他最後一擊吧,江梅四處張望,覺著這應該是他王府的地下暗室。
正當江梅還在拿著六皇子的暗室和自家暗室進行對比時,她對麵的一麵石室突然吱呀一聲打開。
江梅抬眉便看到了一派閑適的蕭墨瓖,蕭墨瓖滿臉輕笑地瞅著江梅,隨即緩移腳步輕輕蹲下,坐在了江梅的麵前。
江梅一直淡淡地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瞧著蕭墨瓖,隻見他著一身玄色錦袍,青玉而冠,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一對劍眉更是英挺有力,而那狹長的丹鳳眼似笑而非,魅惑非常,惹得江梅是好一陣心泛漣漪。而蕭墨瓖則更是灑脫地讓江梅肆無忌憚地審視。
江梅看夠之後,連連搖頭道:“哎呀呀,難怪六皇子一直深得女子愛慕,生得這麽好的一副皮囊讓袁碧桃獨享真是可惜了!”江梅說這話的時候,全然忘了一個女子該有的矜持。
而蕭墨瓖的笑容卻僵在了臉上,江梅這一開口就刺到了他的痛處,礙著袁氏的威懾他一直未把怡月娶進門,如今自己確實是不需要顧忌什麽了,可又被蕭帝軟禁在府。
“江姑娘原來也是舌粲蓮花,挫人痛處不帶刺嗬!”蕭墨瓖帶著一絲苦笑道。
“哪裏,哪裏,江梅隻是為能有如此機會與殿下近距離相處而高興呢!”江梅一臉無辜道。
“哦?江姑娘果真這麽想,不如從了我吧?”蕭墨瓖也戲謔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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