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嫻沒有說完,淡然的盯著翠竹一眼,翠竹才意識到鬆開齊玉嫻的手臂。“郡主,對不起,對不起,妾身一時著急,還請郡主見諒。”低著頭,“崔姨娘,本郡主沒事,本郡主不想瞞著你。崔姨娘,你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你如果沒有自己的子嗣,在定國公府能夠依靠誰?本郡主不過可憐你,才告訴你。”蓮香提心吊膽的低著頭,齊玉嫻怎麽還說可憐翠竹。
“多謝郡主關心,妾身會好好想清楚。”齊玉嫻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告辭了,崔姨娘還是好自為之。”齊玉嫻不著急現在就跟著翠竹相認,隻要翠竹平安活著比什麽都要強。齊玉嫻也未必要認著翠竹,聽翠竹喊著自己一聲姑娘。蓮香和陳嬤嬤在齊玉嫻的身邊,齊玉嫻覺得老天爺對自己不薄。
蓮香很想留下跟翠竹說說話,但是沒有辦法,最後隻能依依不舍的朝床上的翠竹又看了幾眼。翠竹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似乎曾經見過這位郡主和丫鬟。但是怎麽樣也想不出來,算了,還是別去想著。齊玉嫻帶著蓮香也很快離開定國公府,隻是翠竹還在想著齊玉嫻說的話,自己日後恐怕再也沒有自己的孩子了。那將來該怎麽辦,偌大的定國公府中還能指望依靠誰?
三老爺麽,三老爺自己都自求多福,翠竹確實需要好好想想清楚。另外小廝迅速的去三老爺的院子通知三老爺,翠竹醒了。激動的不行,趕緊衝下穿,連靴子都沒有穿。劉氏氣憤的瞪著三老爺離開的背影,趕緊拿著靴子跟上。“翠竹,你怎麽樣了?”三老爺大步走到翠竹的床邊,翠竹輕輕的笑道:“老爺,妾身沒事。妾身給夫人請安!”說著就要起身給齊明建身後的劉氏請安。
劉氏迅速的扶著翠竹:“崔姨娘,你不用客氣,你身子現在很虛弱,趕緊躺著。這些禮數就免了,趕緊躺著。要不然老爺可要心疼了,是不是,老爺?”現在劉氏都敢跟著齊明建開著玩笑,當然在路上,劉氏把靴子遞給三老爺。三老爺訕訕的笑著,自己真的太著急。一時激動的忘記了,多虧了劉氏,要不然可就丟人丟大發了,“夫人說的對,你現在身子很虛,這些禮數就免了。躺著好好休息休息。”隻是劉氏還不走,有些話齊明建不能明說,還要收斂一些。
翠竹沒有想到現在劉氏和齊明建之間似乎改善關係,從未有過的和諧。劉氏不想離開,讓齊明建和翠竹這個賤人單獨相處,但是沒有辦法。現在劉氏必須要離開,讓齊明建看到劉氏的改變。劉氏笑盈盈的說道:“老爺,既然崔姨娘醒了,妾身也就放心了,那妾身就先去廚房給翠姨娘準備些參湯。”
齊明建自然巴不得劉氏早些離開,溫柔的笑道:“那就麻煩夫人了。”劉氏迅速的離開院子,齊明建迅速的跟著翠竹一番道歉。出了定國公府的大門,齊玉嫻突然心血來潮的說道:“蓮香,我們去街市轉轉,你讓車夫先回去,一會兒,我們走回去就行了。”蓮香迅速的去吩咐車夫,跟著齊玉嫻一起去街市轉轉,現在齊玉嫻能鬆口氣,翠竹起碼還活著,這比什麽都要強。
“蓮香,你想要什麽,我買給你。”齊玉嫻心情確實非常的好,“姑娘,奴婢什麽都不要,能在姑娘的身邊照顧姑娘,奴婢什麽都不求。”蓮香小心翼翼的俯身回答,“走吧!”一會兒齊玉嫻看到合適的就買給蓮香,不用征求蓮香的意見,就算蓮香想要也不會開口跟齊玉嫻要。
街市上每日都很熱鬧,人多擠擠也不錯。陳軒眼尖的看到了齊玉嫻,對著身邊的梁明達和宋南冬說道:“大哥、二哥,你們看,那不是清寧郡主麽?”梁明達和宋南冬順著陳軒的目光看過,果然是齊玉嫻帶著蓮香在四處閑逛。梁明達主動的上前走到齊玉嫻的身邊,“清寧郡主。”
聲音當然很小,知道這是在街市,不要給齊玉嫻帶來麻煩就好。齊玉嫻聽到有人喊著自己,抬起頭原來是梁明達。“梁二公子。”朝梁明達溫柔的笑著,梁明達要好好的感謝齊玉嫻,要不是齊玉嫻的話,這一次恐怕梁國公府和梁明達不可能全身而退,梁國公倒是沒有少在梁明達的耳邊誇獎齊玉嫻。
吳氏本來對齊玉嫻的印象不太好,但是慢慢也有所改變。尤其梁國公一直堅持,吳氏也沒有辦法去改變梁國公的想法,還有最近梁明珠在府上也不聽話,吳氏被弄的頭疼,根本沒有時間去顧及梁明達。陳軒和宋南冬也走上前給齊玉嫻請安,“在外麵,兩位公子不用多禮。”齊玉嫻淡然的笑道。
梁明達邀請齊玉嫻去酒樓喝杯茶,齊玉嫻想著也無事,就答應下來。一行四個人準備去酒樓喝茶,就在這個時候,齊玉嫻聽到有人喊著自己:“嫻兒,嫻兒,嫻兒。”這個聲音不是長平郡主,隻是長平郡主的聲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該不會是齊玉嫻出現了幻聽,不可能,長平郡主在宮裏。
“嫻兒,嫻兒,嫻兒。”聲音越來越近,齊玉嫻肯定就是長平郡主,回過身就被長平郡主抱在懷裏:“嫻兒,我可算找到你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剛剛去齊府,陳嬤嬤告訴長平郡主,齊玉嫻帶著蓮香去定國公府還沒有回來。長平郡主等著半個時辰,但是齊玉嫻還沒有回來。想著還不如自己去找齊玉嫻,要不然的話,天色越來越晚,要不早些回去,太後娘娘下次要不給長平郡主出來那可怎麽辦,於是長平郡主就準備去定國公府找齊玉嫻。
就在路過街市的時候,長平郡主無聊的掀開簾子,就正好看到齊玉嫻。匆匆忙忙的下馬車喊著齊玉嫻,“姐姐,你怎麽出宮了?”齊玉嫻不由的問道,“我求著太後娘娘,好些日子不見你了,我都想你了。”其實也沒有幾日,長平郡主有那麽舍不得自己麽,齊玉嫻不由的搖搖頭。
身邊可還有梁明達、陳軒和宋南冬在,長平郡主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梁明達也在。快速的放開齊玉嫻,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梁明達和陳軒等人趕緊給長平郡主請安,隨後就到了酒樓喝茶。長平郡主的小心思,齊玉嫻自然清楚,上一次長平郡主跟梁明達表白後,一直到現在才見到梁明達,不由的多看幾眼梁明達。梁明達覺得渾身不自在,輕輕的咳嗽著端起杯子飲茶。
陳軒和宋南冬隱隱約約感覺到梁明達今日有些不對勁,長平郡主最近消瘦了不少。臉型沒有之前那麽圓潤,好些日子沒有看到長平郡主,感覺變化還是很大。一席間,五個人聊得還算可以。不過男女畢竟有別,很快齊玉嫻就要領著長平郡主回府,長平郡主依依不舍的朝身後的梁明達多看幾眼。
梁明達別過臉,長平郡主失落的低著頭跟著齊玉嫻一起離開。等到齊玉嫻和長平郡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陳軒親昵的拍著梁明達的肩膀:“大哥,你覺得看上哪位郡主了?”不過玩笑話,梁明達臉色緊繃的瞪著:“三弟,你在胡說什麽呢?”陳軒的話說出口,梁明達臉色緊繃,身邊的宋南冬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宋南冬不由的多看梁明達一眼。
“大哥,我說的可是實話,我瞧著長平郡主倒是很喜歡你。要不然大哥,你就從了長平郡主,反正這一次長平郡主來京城就是挑選郡馬。”陳軒笑盈盈的望著梁明達,梁明達冷淡的說道:“三弟,你要是再胡說的話,那我們就沒法繼續做兄弟了。”赤裸裸的威脅陳軒,陳軒連忙作揖賠禮道歉。
“大哥,大哥,小弟知道錯了,還請大哥不要生小弟的氣。”梁明達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宋南冬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三個人很快就各自回府去了,至於長平郡主一路上嘰嘰咕咕的說了不少,還告訴齊玉嫻長平王妃現在已經離開京城,回去邊境,連說也沒有跟長平郡主說一聲。
“嫻兒,你說母妃讓不讓人生氣?”氣憤的拉著齊玉嫻的手,齊玉嫻微笑道:“姐姐,王妃想必有要緊的事情,你就別生王妃的氣。等到王妃再來京城的時候,讓王妃好好跟你說清楚,不就行了。”現在齊玉嫻也隻能安慰長平郡主,長平郡主勉為其難的點點頭:“現在也隻能這樣了,嫻兒,你有沒有覺得今日梁二公子跟往日不太一樣?”
滿心期待的望著齊玉嫻,齊玉嫻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遲遲沒有等到齊玉嫻的回答,長平郡主嘟著嘴:“嫻兒,你倒是說話呀!你就告訴我,好不好?”長平郡主撒嬌的模樣,實在讓齊玉嫻招架不了。“姐姐,我說就是了,我說就是了。其實我真的沒有多注意梁二公子,真的!”齊玉嫻跟梁明達撇清關係,長平郡主頓時跟泄氣的皮球一樣,身子鬆軟的依偎在齊玉嫻的身邊。
“嫻兒,那下次你多幫我注意梁二公子,好不好?”還有下次,長平郡主敢情真的就非梁明達不可,梁明達那日難道沒有拒絕長平郡主。齊玉嫻突然有些搞不清楚,後來隨著梁明達出城去了齊玉嫻的墳前。難道那日齊玉嫻出現了幻覺,不可能,梁明達還為此幫齊玉嫻擋著一劍,這才被太後懷疑為刺客。
齊玉嫻甩甩腦袋,真頭疼,很快就到了齊府。陳嬤嬤知道長平郡主的身份,自然熱情的招待長平郡主。最要緊的是長平郡主為人和善,沒有一點兒郡主的架子。跟齊玉嫻關係特別好,而且齊玉嫻現在是長平郡主的妹妹,要好好招待長平郡主,到時候齊玉嫻的親事恐怕還需要長平郡主幫忙。
陳嬤嬤可能沒有想到,長平郡主現在需要齊玉嫻幫忙親事。當然這些隻是在陳嬤嬤的心裏胡亂想著,不可能跟齊玉嫻說出口。崔姨娘醒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定國公府,老太君鬆了口氣,醒來就好。想必三老爺應該不會再鬧騰著,隻是劉氏在院子發了好一通的脾氣,劉氏身邊的嬤嬤小聲的勸慰:“夫人,您現在不能跟崔姨娘置氣,要不然三老爺的心就越收不回來了。”
劉氏眯著眼:“不過一個賤人而已。”還不放在心上,劉氏都這樣說了,嬤嬤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能低著頭。“好了,嬤嬤,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心裏有數,不會沒有分寸。你現在下去吩咐廚房給那個賤人準備些參湯,補補身子。”有些時候,該做的表麵殷勤還是要做的。
“夫人,奴婢明白,那奴婢現在就去吩咐廚房。”目送嬤嬤離開的背影,劉氏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這一次翠竹真的福大命大。肚裏的孩子小產了,齊明建在府上鬧騰一番,想必老太君的心裏對齊明建有些厭惡。會偏向劉氏,劉氏想到這裏,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齊明建喂著崔姨娘喝下參湯,扶著翠竹躺下來。“竹兒,你好好躺著休息,其他什麽都不要想,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輕輕的拍著翠竹的手背,翠竹一愣,日後還會有孩子。恐怕那隻是齊明建的癡心妄想,齊玉嫻說的很清楚。翠竹這一次小產傷了身子,這輩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想到這裏,翠竹不由悲上心頭。見翠竹垂著雙眸,齊明建心疼的說道:“竹兒,我發誓日後不會再讓三夫人欺負你。”
現在劉氏改變了不少,齊明建願意給劉氏最後一次機會。也希望翠竹的心裏不要記恨劉氏,畢竟現在孩子已經沒有了。要是翠竹心裏記恨著劉氏,齊明建夾在中間也受累,還不如讓翠竹心裏不要記恨劉氏,對劉氏寬容一些。翠竹笑盈盈的抬起頭:“老爺,妾身不會怪夫人,都是妾身福薄。”
聽著翠竹的話,齊明建感覺不是滋味。親昵的俯身抱著翠竹:“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竹兒,日後我好好補償你。”翠竹什麽都沒有再說,齊明建現在就特別後悔,當初一時衝動的寫下了休書。現在可該如何是好,“竹兒,你之前見過清寧郡主嗎?”
齊明建開始旁敲側擊的詢問翠竹,翠竹一臉茫然的搖搖頭:“老爺,妾身沒有見過清寧郡主,怎麽了?”齊明建當然不能告訴翠竹,隻是敷衍道:“沒什麽,就是這一次能請到清寧郡主來給你把脈,著實不容易。”“多謝老爺。”翠竹沒有遲疑的抬起頭盯著齊明建,齊明建下意識的撫摸翠竹的腦袋:“竹兒,為了你,我做什麽都心甘情願,好了,別說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等到齊明建離開之後,一直閉上眼睛的翠竹突然睜開眼睛,枯瘦的手撫摸上平坦的小腹,還沒有好好感受到孩子帶給自己的美好。現在孩子就這樣離開了,後半輩子恐怕再也沒有福氣做母親。翠竹不甘心,要是不報仇,翠竹就對不起逝去的孩子,閉上眼睛,翠竹仿佛還能聽到孩子的哭聲。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縈繞在翠竹的耳邊,久久都揮之不去。長平郡主依依不舍的抱著齊玉嫻的手臂:“嫻兒,我不想回宮去,我就想陪著你,跟你說說話。”因為回宮去,長平郡主跟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也說不上話,也玩不到一起去。太後娘娘也不是很閑,所以長平郡主跟喜歡跟齊玉嫻在一起。
無拘無束,很多事情想說就說,“姐姐,我也想留著你在府上,但是你不是說太後娘娘讓你早些回去,要不然下次你可不會那麽容易能出宮。姐姐,你就聽我的,早些回去,來日方長。”何必急在一時,“嫻兒,我就舍不得你麽。”低著頭,其實長平郡主心裏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梁明達拒絕了長平郡主不說,長平郡主的情敵居然是個過世的人。另外長平王妃一聲不吭的離開京城,長平郡主的心裏隱隱約約感覺害怕,會不會出什麽事情?很想找人傾訴,有人陪著自己。要不然的話,回宮後長平郡主一個人在寢宮,又該胡思亂想,跟嬤嬤和宮女自然不能說心裏話。
隻有麵對齊玉嫻的時候,長平郡主才能坦然的說出心裏話,渾身輕鬆。親昵的摟著長平郡主入懷,拍著長平郡主的後背:“姐姐,我們很快就能見麵,太後娘娘的壽辰不是快到了麽?”長平郡主激動的說道:“真的,嫻兒,你到時候要在宮裏多住幾日,陪著我!”
齊玉嫻無奈的點頭:“姐姐,我都聽你的,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宮,不要讓太後娘娘擔心。”“嫻兒,我聽你的,就是,可是你不要忘記答應我的事情。還有。”長平郡主神神秘秘的俯身,壓低聲音:“記得派人幫我留心梁二公子。”長平郡主在宮裏鞭長莫及,隻能囑咐齊玉嫻。
齊玉嫻沒有吱聲,壓低雙眸,在長平郡主看來,齊玉嫻這是答應的態度。快速的上了馬車,“嫻兒,我走了。”長平郡主掀開簾子朝齊玉嫻揮揮手,目送馬車消失在齊玉嫻的視野中。“姑娘,外麵風大,還進屋了。”蓮香小聲的提醒齊玉嫻,從長平郡主離開已經有一會,蓮香瞧著齊玉嫻一直站在門口,沒有動靜,就忍不住提醒齊玉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