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澤回想著過往的一切。他五歲的時候和娘親父親一起上街被人群衝散了。
“爹娘,爹娘。”小小的安雨澤一邊哭著,一邊呼喚著爹娘,可是並沒有人回答他。人仍然很多,他被擠到了路邊的攤位下麵。安雨澤蜷縮在下麵,等著人群越來越少,天也越來越黑,那天是乞巧節,人格外的多。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呼喊著,臉上還掛著未幹透的淚水。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安雨澤永遠也忘不了她的樣子,她就是安雨澤噩夢的開始。
“小弟弟,你再找你爹娘是嗎?我帶你去找吧。”中年婦女的聲音也很是和藹。
“真的嗎大娘,太好了。”安雨澤興奮的跟著中年婦女走了,不想卻被她賣到了殺手組織非門裏。那時的非門遠遠沒有現在的強大。安雨澤記得中年婦女拿完錢那惡心的嘴臉。緊接著他就被一身黑衣的林澤領走了,安雨澤的噩夢也就此開始了。
和安雨澤關在一起的還有十一個同樣大小的孩子,他們瑟縮的相擁在一起。每天他們都要經過很嚴格很殘酷的訓練,做不好的就沒有飯吃。有一次安雨澤把偷偷省下來的饅頭給了一個快要病死的夥伴吃,被發現後挨了一頓毒打,受著傷的安雨澤被吊在大樹上整整的掛了一天一夜。
“殺手是不能同情別人的懂嗎?”林澤無情的說。安雨澤點了點頭,這才被放了下來。那次他整整的燒了三天三夜,所有人都以為他也要死了,可是沒有,他奇跡般的活了下來。到了十一歲的時候,經過長達六年的殘酷訓練,當初同屋的十一個人隻剩下了六個。他們將要接受更殘酷的選拔,那就是逐一比試,隻有最強的那一個才能夠活下來。
麵對相處了六年的夥伴這無疑是殘酷的,可是為了生存又不得不拚搏,這就是非門訓練殺手的秘籍,不是做到無情而是要做到無心。
看著他們互相殘殺的樣子,安雨澤冷笑著,執起手中的劍宛如地獄裏的修羅,他記得他的後背上被砍了九刀,可是剩下的人卻全都斃命,他活了下來。林澤衝著安雨澤滿意的笑著,那時他是非門的右使。左使那邊也隻留下了一個人就是現在的暗影。他們暗字門和隱字門向來不和,各執一政。
接著,便是滿滿的殺人任務。貪官、富商,男的女的,大人孩子,隻要對方出錢他們就會去殺人。如今二十歲的安雨澤從十一歲便開始殺人,九年了,他的手上沾滿了無數的鮮血。從他開始接任務的第一刻起,賣出非門的大門,就開始尋找當初賣掉他的那個中年婦女。
安雨澤看著中年婦女跪在他的麵前懺悔,但是他絲毫不為所動,他恨這個把他送入地獄的女人。於是安雨澤在她的麵前殺了她所有的家人,其實死有時候真的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安雨澤冷笑著挑斷了中年婦女的手筋腳筋,割了她的舌頭,就讓她這麽不人不鬼的活著,這是對她最大的處罰。
安雨澤憑著自己的功績與本事,年紀輕輕就做了非門的右使,可是他厭倦了這種生活。
“完成了最後一個任務,我就放你走。”
門主這樣告訴他。安雨澤的最後一個任務便是刺殺薑國的丞相。他終於避過了重重障礙完成了任務,本就身受重傷,等來的卻是非門的追殺。安雨澤真的很傻,他明知道他知道非門這麽多的秘密,門主是絕不會放過他的。遺憾的是這麽多年了安雨澤一直未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他依稀記得父母都是行醫的,醫術很是高明,可笑的是自己卻成了殺人的魔鬼。
安雨澤獨自一個坐在路邊飲酒,有時候他在想,就這樣死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斷了手臂的暗影還是不死心,這麽快就帶著人追了過來。
“非門的勢力真是越來越大的,連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都安差了眼線。”安雨澤打了個酒嗝,他醉了,腳步都有些站不穩了。
“那個臭丫頭呢,怎麽沒和你在一起?”
暗影氣氛的說,看著自己的斷臂目光很是陰寒。
“哈哈哈。”安雨澤大笑著,舉起了手中的劍。“要殺就殺,哪來這麽多的廢話。”安雨澤看著和自己一樣可憐的暗影,他也是很不幸的吧。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暗影最恨別人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了。如今廢了右手,再回到非門恐怕也沒有立足之地了。他提著劍,不利落的和安雨澤打在一起,轉身自盡在安雨澤的劍下。
“你”安雨澤吃驚的看著倒在自己腳下的暗影。
“但願來生我們不再是敵人,我其實很佩服你離開的勇氣。咳,咳,終於解脫了,死在你的劍下,我很,很安慰。”暗影笑著閉上了眼睛,是很真心的笑。安雨澤抱著暗影的屍身,沉默著。見暗影已死,黑衣人也都散開了,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重複著他們的命運。
安雨澤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把暗影埋了起來。在他的墳前喝著酒。
“我們不過都是一群可憐人罷了,到頭來什麽都沒有。”安雨澤的發絲在風中淩亂著,苦澀的酒大口的被他灌入肚中。
“誰說你什麽都沒有啊,不是還有我嗎?”夜婉依突然從樹上跳了下來,其實她一直跟著安雨澤,也看到了暗影的死。
“你?”安雨澤狐疑的看著夜婉依。
“嗯嗯,要是不嫌累贅的話就把我帶在身邊吧。”夜婉依點了點頭,甜甜的笑著。
“可是我也不知道天下之大,哪裏才會有我的容身之處。”安雨澤落寞的說。
“沒關係,有你有我的地方就是家。”夜婉依徹底的溫暖了安雨澤的心。從此他們攜手一起歸隱山林,回到了夜婉依的藥穀。這裏離安雨澤走丟的地方很近。
“夜婉依,沒有師傅的允許你竟然敢私自成親,成何體統?”李然回到了藥穀發現了一個男子居住其中,不想夜婉依的動作如此之快。
“師傅,你找兒子回來啦?找到了嗎?”
夜婉依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師傅李然。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早知道當年不撿你這個沒良心的回來了。和那個老鬼一樣,當年要不是他貪玩,孩子能丟嗎?”
說著李然就又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