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就這樣在大街上大張旗鼓的牽著潘金蓮,惹得街道兩旁的行人都紛紛尾隨圍觀。
“那武大郎是不是發瘋了?怎麽把這樣一個美豔娘子要賣到青樓?”
“誒,你不知道,我聽說是那潘金蓮紅杏出牆在先,所以這武大郎才會一怒之下要賣掉她的!”
“嘖嘖,真沒看出來,這平日裏窩窩囊囊的武大郎,竟然也有幾分血性。”
“誰知道他是真賣還是假賣?走跟過去瞧瞧,價格便宜的話,我就出錢買了那潘金蓮!”
陽穀縣城雖然有些規模,不過這等稀奇的事情不是每天都有的,是以眾人一邊議論著,一邊對武植身後那衣衫不整有些憔悴卻更顯風情的潘金蓮垂衍著,便擁簇著跟在了武植身後。
武植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可是還清楚記得,那西門慶那日猛打武大郎的場景,西門慶是陽穀縣的惡霸,武功又好,如果不多引人去圍觀,到時候西門慶過來強搶了潘金蓮,武植也是無能為力。
一路暢通,隻不到半個時辰武植和鄆哥便牽著潘金蓮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怡紅院的門口。
“老鴇!出來!我武大郎,要賣妻了!”
武植將潘金蓮牽到怡紅院的門口後,並未急著進去,而是在門口吆喝了起來,似乎他武大郎賣妻,是件極其光彩的事情,生怕別人不知道。
那怡紅院的老鴇聽得門外喧嘩,便扭著粗腰晃了出來,見是武大郎手裏牽著一個絕色美人在那裏吆喝,便用手扶了下頭飾,對武植瞥笑道:“哎喲,這不是剛才的武大官人嗎?您牽著一個俏娘子在我這店門前幹嗎呀?”
武大郎剛才在她這裏出手闊綽的買了一個小姑娘,所以,她對武大郎才會如此客氣。
“不幹什麽,聽說你這裏缺人,這不,我來給你送‘貨‘來了,這是頭牌的姿色,你買了以後生意絕對火爆!”武植淡淡的說著,言談舉止間都有一番老練的感覺,與那老實的長相倒是很不相稱。
聽完武植的話,潘金蓮也是恨恨的看了他一眼。
不理潘金蓮吃人的目光,武植接著對那在打量潘金蓮的老鴇說:“你放心,這個婦人是我武大郎明媒正娶的娘子,你買了,官府也管不著!”
那老鴇看著潘金蓮不住的點頭,旋即老鴇也是有些疑惑的對武植道:“你這憨漢,怎麽平白無故舍得賣這樣一個美豔娘子?”
“他娘子給他戴了綠帽子!哈哈!”武植還未說話,那圍觀的眾人立刻起哄著笑道。登時,武植老臉微紅,雖然自己隻是穿越而來的靈魂,可是被這麽多人當麵說,他還是有些難堪。
對男人來說,有時候尊嚴勝過一切。
“你別管那麽多!開個價吧!不然我可賣給別家了!”武植搖了搖頭揮揮手道,這陽穀縣可不止這一家青樓。
“別介啊!這樣的yin婦就該賣到我這裏來,大郎你賣了錢,想找什麽樣的沒有?”那老鴇聽武植的話後連忙勸道,潘金蓮這樣一個絕色的娘子買來了就是一棵搖錢樹啊,她怎會放過。
“這樣,五十兩銀子,大郎你看怎麽樣?”老鴇一臉討好的對武植問道。
在北宋這樣一個白銀稀缺的時代,五十兩銀子足夠原來的武大郎賣五年的燒餅了,看來這老鴇為了得到潘金蓮,倒是舍得花錢,不過武植聽後卻並未說話,他本就不打算真把潘金蓮賣到青樓,武植等的是西門慶!
“我出六十兩!”武植沒開口,那圍觀的眾人裏,卻是有人忍不住了,那潘金蓮此時正一臉悲哀的坐在地上,那被拉扯淩亂的衣裙,袖口領口處都敞開了,剛好凸顯出她雪白的肌膚,叫圍觀的眾男人看的心癢難耐。
這叫價的是一個穿著布衣的粗壯漢子,宋朝人普遍富裕,圍觀的眾人中有一半都能不算難的拿出六十兩銀子,區區五十兩就想買了這美豔娘子,自然有人看不慣,這是宋朝,五六十兩而已,誰沒有啊?
在那老鴇瞪那漢子的時候,武植也是眼珠子轉了下,旋即他對著眾人大聲道:“我武大郎賣妻圖的就是錢財,大家都可以出價,誰給的錢多,我就賣給誰!要現銀。”
武植話音剛落,那潘金蓮又怨恨的看了他一眼,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武大郎嗎?他如此精明,怎麽以前連一句俏皮話都不對她說?他如此精明,怎麽以前就不會哄自己的娘子開心?那樣,潘金蓮又怎會寂寞難耐紅杏出牆?
婚後的女人在意的,從來不是長相。
“我出七十兩!”
“我出八十兩!”
“我出一百兩!”
“一百五十兩!”
……
武植話剛放出,那人群中立刻炸開了鍋,那些尚未成家的粗鄙漢子和那富裕的想找個小妾的官人們,紛紛叫囂著互相競著價,一時間竟令武植產生了一絲的悔意,潘金蓮那麽搶手,自己真要賣掉嗎?
“我出五十兩!”
正在眾人為了競價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囂張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眾人聞言都是有些輕蔑,這潘金蓮的價格都被抬到一百五十兩了,這來人莫非是個傻瓜,叫這麽低的價格怎麽還那麽大聲。
不過,當眾人尋著那聲音的來源看清楚來人後,便是集體沉默了起來,沒人敢再叫價了。
此人身高七尺,相貌堂堂,穿著貂絨華衣,腰係白玉帶,其束發冠上插著一朵大紅花,這人不是西門慶又是誰?
這西門慶與縣衙諸公人極為的熟絡,其本人也好爭勇鬥狠,武藝高強,是以在場的眾人都不敢得罪他,西門慶來後也是楊著嘴角,很拽的抬眼掃了一下眾人,似乎是在看誰敢和自己競價。
武植自然也見到了“大名鼎鼎”的西門慶,話說這西門慶一直是自己上輩子的偶像來著,想不到如今竟然成了武植的頭號敵人,武植隻是稍微有些感慨,他自然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和處境,就是眼前這個人,前些天可是差點打死武大郎!
說實話,武植看到那威風凜凜的西門慶,再想到自己這般模樣,頓時有些自卑,可是當他轉眼看到潘金蓮望著西門慶那期盼,那高興的眼神的時候,武植立刻就冷靜了下來。
“五十兩!”那西門慶對著潘金蓮點了下頭,然後得意的走到武植麵前,伸出五個手指頭,繼續道:“武大郎,這整個陽穀縣再也沒有人會出價高過五十兩的,識相的就點頭吧!”
在他看來給武大郎這樣的窩囊廢五十兩,已經是很便宜他了!
“哼哼!”
武植並未像以前武大郎那樣不敢直視西門慶,他冷哼一聲,眯著眼睛盯著西門慶,也是不客氣的說道:“別人給五十兩或許可以,但是你西門慶要買,就要出五百兩!”
“媽的,大爺以前也是道上混事的!你特麽不就比我高一點嗎?跩什麽跩?”說完,武植也是在心裏對西門慶暗暗罵到,前世他也是一個小痞子,他最討厭別人在他麵前跩了。
“五百兩!?”
圍觀的眾人一聽武大郎報了如此高的價格也是一陣唏噓,不過,他們顯然更想看到西門慶的反應,他們也在為武大郎暗暗擔憂,這西門慶可不是好坑的。
那西門慶聽完武植的話後,像是沒聽清一般,他臉上帶著幾分狠意弓著身子湊近武植,似笑非笑的威脅道:“多少錢?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垃圾!傻X!”武植見西門慶凶惡的湊過來,心裏也是咯噔一下,這招嚇唬人的陰險表情是他上輩子當痞子時候,問學生們要錢的主要手段,沒想到今天居然也被人用在了自己身上,他不由得在心裏暗罵。
其實這招很管用,在西門慶湊過來的時候,武植也很擔心自己一旦不改口,那西門慶就會對自己大打出手,不過武植很冷靜,他清楚,自己若是一個普通老百姓西門慶一定會出手,可是目前他武大郎雖然沒什麽本事,奈何他有個好弟弟武鬆!
武鬆不但武藝極其高強,還是縣衙裏麵的都頭,這可是相當於縣公安局刑警隊隊長啊,西門慶絕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武鬆哥哥的!
“你耳朵聾了?我說五百兩!給不出我就不賣了!”武植斜看了西門慶一眼後,硬氣道。
老子吃定你了,你來打老子呀!
西門慶見武大郎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後,也是又驚又怒,可是他確實不敢在眾目之下打武大郎,深深的看了武大郎一眼後,他隻好冷聲道:“我念你人短,也不欺辱你,剛才他們最高出到了一百五十兩,我就給你這個價,如何?”
西門慶說出這個價的時候也是陣陣肉痛,他料定武大郎之所以漫天要價無非是怪自己給的價格低了,看著潘金蓮看自己期望的眼神,他隻有咬牙說出了這個價!
他是惡霸,並不是首富,一百五十兩對於他也是不小的數目!
他之所以肯出這麽多錢,倒不是因為什麽感情,隻怪他和潘金蓮才好幾天,正是新鮮勁沒過,欲求不滿的時候,此刻他萬萬舍不得這塊肥羊肉落到別人嘴裏的。
武植聽完西門慶的話後,冷笑道:“我說最後一次,五百兩!少一兩不賣!你若不買就離開,陽穀縣沒人買,我把她帶到東京城,不怕沒人買!”
“大郎,你既然誠心想賣妻,一百五十兩也不少了!”
“是啊,你報價那麽高,到時候沒人買,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聽聞武大郎依然不改口,鄆哥和圍觀的眾人也是紛紛對他勸道,他們都覺得武大郎太過獅子大開口了。
“好!五百兩就五百兩!我買!”就在眾人勸武大郎不動的時候,一旁黑著臉思索的西門慶卻是突然改口道。
他話剛說出口,圍觀的眾人被驚的瞬間安靜了下來,隻有那潘金蓮聽後喜極而泣的深情望著西門慶,輕聲抽搐著。
“五百兩,不許再改了,你等我一會我去籌銀子!”西門慶撂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
武植聞言終於露出了一絲狡詰的笑容,他知道西門慶一定會上鉤的,因為西門慶是惡霸,而惡霸喜歡做惡事,他給了武大郎五百兩肯定會想辦法暗地裏再想辦法再拿回去的。
此番過程後,西門慶又白得了一個美人,他怎能不答應?
這個時代又沒有那麽健全的銀行,武大郎這種人得了銀子隻能藏家裏,想要拿回來簡直易如反掌!
可是,西門慶卻不知道,此武大郎非彼武大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