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驕沒有明白鳳承誌何出此言,拭去臉上的淚水,靜靜聆聽。
“今日,在場之人麵色如常的雖說占了多數,可有一個人,我卻覺得不太對勁。”鳳承誌回憶起今日在離國王宮之中眾人的神色,娓娓道來——
歐陽紫訫此人似乎有些走神,在想什麽暫且不論,一旁的雲天墨神情冷淡,似乎與平日裏沒有什麽區別。可這種沒有區別,卻是最大的問題。
為什麽呢?
雲國的代表就是雲天墨,而雲國聯合離國打壓夢國已經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如今死了一個夢國的皇子,這事兒說起來不小。就連南宮耀那慵懶的模樣都顯示出了他對鳳承宣的死並不看在眼裏,可雲天墨怎麽會這麽平靜呢?
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的雙眼,讓人心生疑惑。
鳳天驕低頭回憶了一番,似乎今日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雲天墨的身上,所以什麽也沒有想起來。
“這也不怪你。”鳳承誌接著說。
“傳言,雲天墨對歐陽紫訫視如心頭肉,南宮拓曾經肖想過歐陽紫訫,卻被打了回去。可今日,歐陽紫訫明顯心不在焉,他卻視若罔聞,難道不奇怪?”
一個心愛的女子就在身邊,卻走神了,他不但沒有關心,反而還一副沒事兒發生的模樣,這就很可疑了。
隨著鳳承誌的分析,鳳天驕也逐漸明白了他的擔憂。每一個皇家的孩子,都不是傻子,這裏麵的學問真的太大了。
“五哥,你說,有沒有可能,大哥其實是雲天墨殺的?”鳳天驕說出這個猜測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
如果真的是雲天墨的話,那麽他在同齡人當中可以說是沒有敵手的,如今連封印空間都能突破,他要下手的話,還有人能有活路嗎?
鳳承誌沉思了片刻,似乎在認真思考鳳天驕這種猜測的可能性。
他雖然懷疑,卻沒有往這方麵去想過,他無非是心想雲天墨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比如那個假的名單。
今日進宮前,明明還看見司徒蓉嫣在司徒榮保身邊的,怎麽回頭就沒了身影。
可後來話題卻一直沒有提到過假名單的事情,他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如今鳳天驕說起下手之人可能是雲天墨的話,讓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是雲天墨的話,那麽他的目的是什麽?”
鳳承宣和他們一樣,都被當成了夢國的人質,雖然他自己端坐在高台之上,那也不過是表麵功夫罷了,沒有自由還是一樣的。
要在離國帝都弄死他們,對雲天墨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因為南宮耀絕對不會加以阻攔。那麽雲天墨還有沒有必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下毒手呢?
還是說,他不過是想要炫耀一下他高於眾人的修為?
不會的,雲天墨生性冷淡,絕對不會有那種想法。
“可如果不是他,還會是誰呢?”
鳳承誌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似乎除了雲天墨,根本就找不出其他可能性。可如果認定是雲天墨下手,那麽目的呢?方法呢?
同樣被這個問題困擾的,可不止夢國的兄妹兩。
歐陽玄師府中。
歐陽昊獨自坐在書房中,看著搖曳的燭火,思考著同樣的問題。
這件事絕對不會是離國的人做的,因為如果南宮耀要如此安排,那麽他不可能不告訴自己。
既然不會是離國,那麽就隻有夢國和雲國了。
夢國人不會下毒手,起碼白族中白斬就是鳳承宣的合作者,想要加害別人的人,本身成了目標?
如果夢國中有人要下手,那麽首當其衝的應該是五皇子,鳳承誌。因為在鳳承誌眼中,鳳承宣就是他唯一的競爭對手了,隻要除掉了他,那麽回到夢國之後,他就是獨一無二的繼承人了。
可鳳承誌會那麽傻嗎?在這種時候動手?
“又或者說,鋌而走險才能真正掩人耳目?”歐陽昊自言自語道。
雖說這個想法有些荒唐,可卻並不是沒有可能的。要知道,今日他在王宮中的那一跪,和磕的那三個頭,就是鳳承誌最成功的地方。他做得簡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就當做是猜測之一,那麽剩下的就是雲國了……”
如果是雲國,那麽會是誰,根本不用多想,答案是呼之欲出的。
可這個答案,卻不是歐陽昊樂意見到的,如果真的是他,那麽訫兒知道嗎?
說起來,訫兒今日似乎有些不在狀態。
難道,真的是他?
歐陽昊被自己的猜測震驚了,不是震驚雲天墨會出手,而是震驚雲天墨會選在這個時候出手,簡直是極度不理智。
雲天墨不理智嗎?
的確!
“你簡直胡鬧!”
容一冷著臉看著雲天墨,看來是被氣得不輕,“你要殺他,害怕沒有機會?為什麽非要選在比試場上?”
雲天穎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今日他並沒有與雲天墨在一起,這事也是才知曉的。至於他會去王宮,完全是因為白斬手中的毒。
雲天墨麵對兩人的質問,依舊雲淡風輕地在書桌上寫著什麽。
“怎麽?如今連師父都不放在眼裏了?”容一見狀更是生氣,哼了一聲,正準備拂袖離去。
雲天墨終於開口了,“想殺便殺,哪有那麽多顧慮。”
在哪裏殺,不都是殺嗎?
容一被他這話給堵了一口氣回去,想當年,他何曾不是如此?這個徒弟,還真是像了他個十成十。
“墨,你是不是有什麽計劃了?”雲天穎想要打圓場,雖說師徒兩人多年來也沒少鬥嘴,可都跟今日不同,所以他就試圖轉移話題,“容大師也是擔心你,要是有什麽新的計劃,你要說出來啊。”
“哼,誰擔心他!”
“有什麽可擔心的!”
兩人說完,都是一愣,隨即房內的火氣反而莫名消散了不少,這讓雲天穎也鬆了一口氣。
“難道今後,你還要這般?”想殺就殺?
雲天墨手中運筆入神,根本沒有停頓,“正是如此!”
“你就不顧及那丫頭?”容一蹙眉,有些無奈。
“無妨。”我自會跟她解釋。
雲天墨似乎很滿意自己的作品,丟下毛筆,揮袖離去。
留下容一和雲天穎,看向桌麵,上麵竟隻有一個字——
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