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想得入神,所以沒有看見雲天穎眼底的那一抹陰暗,而當她再看過去的時候,他早就恢複了那溫吞如玉的模樣。
“天穎,除了那湖心的玄氣,此地還有其他的特別之處嗎?”若是想要將那玄氣化為己用,那麽就算眼前的男子多麽迷人,白可還是能夠理智地分析利弊的。此時此地,隻有他們兩人,要麽好處一人一半,要麽就各憑本事。看雲天穎的模樣,應該是不會跟自己來硬的,所以白可決定先商量看看。
白族嫡女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對於眼前的利弊倒是分析得很快,雲天穎一聽就知道白可在打什麽算盤,既然她想要獨吞,那就讓給她罷了。於是他裝作麵上無事,卻偏偏側過臉去,不讓她看見,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這福澤隻怕不是我的肖想的。”
也就虧得這美景無相的湖水無法倒映,否則兩人就站在湖邊,雲天穎即便側過頭去,白可也能從湖水中看見他的表情。當然,若是這湖水不這麽特別,雲天穎也不會做出如此大意的舉動來。
果然白可一聽,心中的柔軟仿佛被觸動了,幾次三番想要伸手去安撫雲天穎,卻又將手縮了回來。最終她不過是歎息了一聲,款款走到了雲天穎的麵前,道:“天穎,你又何必如此,若是我得了這福澤,自當分你……”
不等白可說完,雲天穎便抬手抵住了她的嘴,輕輕搖了搖頭,“你不用多說,既然你與這美景無相有緣,還說什麽分與不分。你隻管去就是了,外麵有我。”
雲天穎說得非常誠懇,白可甚至感覺自己的眼角都微微濕潤了,這麽多年,身為白族嫡女,不是要肩負家族的重擔,就是要在外與人虛與委蛇,如此真情對待自己的人又有幾個呢?就連自己的父親,隻怕在這樣的福澤麵前也隻會紅了眼,而根本不會顧及什麽父女之情。
如今與這雲國七皇子不過是萍水相逢,可他卻能拿一份真心對待自己,而且沒有要求任何回報,這樣的心境讓白可對於方才自己心中的算計都有些不齒了。究竟何時,本該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目下無塵的白族嫡女竟然變成了如今這樣,遇事隻想著計算利益得失了。
雲天穎隻以為白可是被他的表演給蒙住了,哪裏想到他不過逢場作戲,挖了個坑讓她去跳,結果卻換來了一顆他根本看不上的“真心”。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雲天穎接受了白可的安慰,表示自己其實也並不怎麽在意自己這破身子,都這麽多年了,早就習慣了,隻不過一想到自己沒有辦法陪著她同去,擔心她會遇到危險,心中就不禁抽痛了起來。
白可聞言一抬頭,就看見雲天穎如深潭般是黑瞳,深不見底,宛若飽含深情地看著她,含羞帶怯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一改清冷的語調,柔柔地道:“天穎,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她很想說出你等我三個字,可是這千年遺跡是什麽地方,這美景無相的福澤與他無緣,他可以再去別處尋找,自己若是讓他留下來等她,隻怕會被當做一個很自私的人。
雲天穎被她握住雙手,原本習慣性就要甩開,但是好在他忍住了,不著痕跡地抽出一隻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笑著道:“擔心什麽呢?我會在這裏等你的。”
他,他居然知道自己想說什麽?
白可驚得忙用手捂住了張大的嘴,以前怎麽從未聽聞過雲國七皇子是個如此善解人意之人。不過好在雖說沒有什麽好的傳聞傳出來,至少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傳聞,所以白可稍微平靜了心情,衝著雲天穎展演一笑,道:“那我速去速回。”
雲天穎又拍了拍她的手背,點頭示意他知道了,讓她放心地去。
兩人依依不舍了好一會兒,白可才一步三回頭地朝著湖邊一處凹進去的地方走去,從這裏出發的話,可以減少湖邊與湖心的距離,這樣就可以少幾分危險。
看著白可的背影,雲天穎收起了那份溫柔,麵上陰沉了不少,從袖子中掏出一條巾帕用力擦拭了雙手,然後隨手就丟到了一旁。
無相,無相,心思如此沉重,修為又不見得多好,居然也敢去闖,還真不是一般的愚蠢。被男人三言兩語,幾個眼神就騙得團團轉,還配當什麽白族嫡女。
今日讓她放鬆警惕去闖這美景無相,不過是想要拿她去試探一下這古來流傳下來的資料是否屬實。據記載,能闖過這美景無相之人從古至今不會超過十人,而這十人最終都成了不可超越的存在,甚至還有人說,隻要能完好無損地闖過這美景無相,就能升華到更高的境界去。
不過這一點是否屬實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那些都已經是非常久遠以前的事情了。那十人究竟是飛升了還是死了,又有誰能夠知道呢。
雲天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但這並不影響她觀察白可的進度。白可起初還是非常小心的,沒有隨意就踏入湖水之中,但是她還是嫩了點。她居然真的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樓閣下的湖心,沒有踏入湖水之中,隻不過是在計劃她的行進路線,到時候如何落腳為好。
“嗬嗬,也不知道當她踏上湖麵之後會怎麽樣呢?”在遇到白族人的時候,雲天穎是難得會有好心情的,就算當年白畜,也就是白錦求上門來要當自己的棋子時,他也沒有什麽好心情。
但是這次不同,這次是白族嫡女,若是能讓她毀在這裏,自己的心情應該會好一段時間吧。
那邊白可似乎已經計算好了路線,她看準了湖心小閣樓下一小塊吐出的木板,那裏可以讓她單手支撐住自己的身子。至於如何下到湖心或者在湖麵上吸收那些玄氣,以及如何吸收玄氣,那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