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紫訫這邊被無名一番話直接給說懵了,什麽叫他一直走在他前麵?明明是她先進門,他跟在後麵,然後,然後他就不見了……
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有雲天墨,麵對第二道一模一樣的雙開石門,他明明聽見門的後麵傳來人聲,可是任憑他如何嚐試,似乎都得不到回答。
這第二道門倒是沒有攔住雲天墨多久,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一點點難度,因為他不過是走上前去,輕輕伸手一推,那門就開了。隨著門打開,門後原本持續不斷的交談聲也就消失不見了,隻剩下空蕩蕩的一片。
踏入這第二道門後,雲天墨發現這裏的石壁似乎不單單是光滑這麽簡單了,上麵鑲嵌著的照明物質很特別,在禹海大陸上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一片片薄如蟬翼,看著像是覆在了石牆上,可又像是被強行嵌入的,伸手在牆麵上拂過,雲天墨發現指腹處可以隱隱感覺到一些凹凸的線條。
“蟬如玉?”
蟬如玉,其形酷似蟬翼,輕薄無比,似玉而非玉,能千百年持續散發光芒。此物盛產於五千年前,曾是貴族摯愛,但後因某些原因逐漸稀缺,到了如今更是幾乎絕跡了。若不是曾經聽容一提起過,這蟬如玉的藥用價值遠遠高於它的賞玩價值,隻怕雲天墨也不會將如此數量龐大的照明物質與稀缺於世的蟬如玉聯係在一起。
看來這千年遺跡還真不簡單,雖說現在出了這蟬如玉之外還沒有看見什麽稀世珍寶,但就這一個,就足以說明它的不凡了。
“七皇子身中之毒非同一般,且不說如今的我無法醫治,就算我有辦法,但是那稀缺的幾味藥材,你又如何找來給我?”
這是當年容一在給雲天穎診脈之後留下的一句話,而也正是這句話,雲天墨幾乎翻遍了整個禹海大陸,十年了,還真被他找到了不少罕見的藥材,而容一的醫術也越來越精進了。
“小子,你倒是有毅力,高階玄蛇膽,你又要何時能取來?”
容一對於雲天墨總是有提不完的要求,似乎從來就沒有完結的一天。但是為了雲天穎,雲天墨可以忍。
淩遲峰之後,雲天墨也將高階玄蛇膽交給了容一,而他那時候忙著給歐陽紫訫療傷,所以這事兒也就沒有再提過。
要不是今日在這裏見到了如此之多的蟬如玉,隻怕他都要忘記容一究竟是什麽時候跟他提起過這個東西了。
站在布滿蟬如玉的石牆麵前,雲天墨陷入了回憶之中,曾經求而不得,如今近在咫尺,心中可謂是感慨萬千。
雲天穎之所以身中劇毒,是遭人毒手,而同時被害的還有他們的母妃。隻不過雲天穎運氣稍微好些,沒有當場斃命,而他們的母妃就沒有那麽好命了。當時雲國國主因此震怒,下令徹查,可是宮裏又有幾個人是幹淨的呢,查來查去最終也隻是不了了之。
反倒是兩兄弟不肯放棄,一直默默在查,終於被他們發現這件事情背後的關鍵人物之一就是白族。這也是雲天穎堅持拖著病體,也不肯撒手離去的原因,他看起來好運沒死,可實際上卻是生不如死,若是再看不到殺母仇人和毒害自己的仇人被手刃眼前,他隻怕死不瞑目,更沒有臉麵去見母妃。
而雲天墨自然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兩人一個長期在雲國坐鎮,不放過任何一絲消息;一個則長期遊走各國之間,組織聯係,統籌謀劃。不光為了雲天穎身上的毒,更是為了天大的血仇。
隻不過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都隻是以為雲國九帥與胞兄感情甚篤,不忍他被毒拖垮了身子,所以總是在四處尋醫問藥。
稍微知道一些內幕的也不是沒有,隻不過多數人都選擇了緘默,畢竟這種事情,還是少插手的好。
兩個半大的小子就這麽自己瞎折騰,直到雲天墨偶遇了容一,之後的事情才真正有所改善。
“十五年之內,若是尋得我需要的所有藥材,我保證七皇子恢複健康。”容一給兩兄弟的承諾已經過去了十三年了,最後的兩年時間就顯得各位珍貴了。
雲天墨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原以為最難找到的蟬如玉居然得來全不費工夫,一掌拍出,石壁一陣震動,倒是脫落下來不是石屑,但是蟬如玉卻紋絲不動。
也對,這東西若是這麽輕易就能到手,容一也不會說得那麽稀罕的樣子了。一擊不成,雲天墨也不氣餒,更加貼近了石壁一些,發現方才被他擊中的石壁雖然脫落了一些,但是那都是蟬如玉周圍的,但凡挨著蟬如玉的石壁全都完好無損。
果然是好東西。
方才那一擊,雖說沒有用上十成十的力,但也用了六七分了,想不到這看是薄如蟬翼的蟬如玉居然如此堅硬,能夠正麵受下這一擊。
“你聽到了沒有?”
原本還在糾結無名到底是不是在逗自己玩兒,歐陽紫訫卻突然聽到了轟的一聲,於是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
無名點了點頭,他也聽見了,應該是有人一掌打在了石壁或者地麵上發出的聲音。難不成是有人跟在他們後麵,想要用武力直接將石門打破嗎?
轉過身去,想要看看石門那邊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強攻,歐陽紫訫被身後的情形直接驚得瞪圓了雙眼,長大了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身後本應該存在的石橋已經不見了,石橋下的深坑也變成了萬丈深淵,距離之寬讓人幾乎絕望,這是沒有了退路了啊。那雙開石門在歐陽紫訫過橋之前就已經閉合了,如今自然也不會再打開。
“無、無名,我們是不是撞鬼了?”
——主人,鬼是什麽?
歐陽紫訫把方才自己過橋前就見不到無名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上橋之後也並沒有看到自己前後有人,這讓無名也驚得長大了嘴,那表情簡直就跟歐陽紫訫一模一樣,不愧是主仆二人。
——這就是鬼?所以主人的意思是,無名其實是鬼?
天呐,歐陽紫訫一巴掌蓋在了無名的臉上,用力將他向後一推,這貨是越來越找不到重點了,誰說他是鬼了,誰說了?!
無名被歐陽紫訫一推,整個身子輕飄飄地倒飛了出去,若說他原本就沒有什麽實體,但是也不至於輕飄成了這個德行,無名覺得此時要是吹一陣風來,隻怕他就能被吹出十萬八千裏去。
“你就不能雙腳挨著地好好走路嗎?”
——主人,不是無名不肯,而是真的不行。
難道無名進入這千年遺跡之後真的變成阿飄了?
不可能!
“你先回來。”衝著無名勾了勾手指,然後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為了防止怪事再次發生,歐陽紫訫還是決定讓無名先回來,免得突然又不見蹤影,把她嚇個半死。
對於歐陽紫訫的命令,無名從來都是絕對服從,隻不過這一回——
“主人,無名無法變形了。”無名苦著臉,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回去。
“太詭異了,這下下去不行,我覺得我們被一種什麽力量給控製了。”這地宮看起來似乎跟自己進來時候一樣,除了石橋不見了,深坑變成了深淵,整個地宮依舊十分平靜,隻有主仆兩人對話的聲音,除此之外就隻剩下回聲了。
轟。
又是一聲巨響,但是這一次聲音不像是從石門後傳出來的,而是從地宮的深處傳來了。
歐陽紫訫與無名麵麵相覷,一同點了點頭之後,一左一右呈半弧形朝著聲響發出的地方繞了過去。石門後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們暫且還管不著,但是身處地宮之中,若是遇到了什麽危險,那必須第一時間排除,至於無名究竟是人是鬼,歐陽紫訫從來就沒有在意過,所以此時就更不會放在心上了。
要說她真正在意什麽,那就是當她看到麵前坍塌的石壁上露出來的居然是一個顏色鮮豔的太極雙魚圖的時候,她內心真的奔潰了。
這個太極雙魚圖黑白分明,就好像是用新鮮的水彩剛剛描繪過一般,流暢的線條勾勒得雙魚如同隨時可以破牆而出,就連外麵的八卦也是清晰且完整的。這可不就是自己前世生活的那個地方的太極雙魚圖嗎?簡直是分毫不差。
無名見歐陽紫訫愣在了原地,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石牆坍塌得太詭異了,看起來不像是外力所為,而是被內部的一股什麽力量給震碎的。這地宮難道不是個死物?
“天呐,能告訴我到底哪裏是先哪裏是後。我到底是後世穿越來的,還是前世穿越來的?”歐陽紫訫自言自語著,反正這地宮之中除了自己就隻有無名了,而無名也是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的來曆的。
沒有了防備的歐陽紫訫口中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鼓起勇氣去觸碰那太極雙魚圖,而是讓無名去看看,那上麵可有什麽玄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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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美啊。”
白可看見正麵石壁都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心中驚喜,這千年遺跡之中居然還有如此美麗的石牆,一時之間將跟夢國兩位皇子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畢竟就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在深沉的心思,碰到了美好的事物時,也會多少有些放鬆的。
石壁上的正是珍寶蟬如玉,隻可惜白可並不知道,所以她跟歐陽紫訫一樣,以為不過是以前人照明的東西罷了。
“若是能帶一些出去就好了。”白可一邊欣賞,心中感慨,這東西被鑲嵌在石壁上,就算不是什麽珍寶,但是這麽久遠了還能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也是不容易。
想著,白可就從袖子中掏出了一柄小匕首,匕首通體散發著暗紅色的光芒,可見是飲過血,認了主的玄器。雖然拿這匕首來撬石壁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白可手邊也沒有其他工具了,隨便撬幾個也損耗不了什麽。
匕首被白可輕輕插入石壁之中,沿著其中一片蟬如玉的邊緣剔了過去,石牆剝落了好些,可就在白可以為可以將蟬如玉揭下來的時候,卻發現這蟬如玉原來並不是薄薄的一層罷了。透過剝落的石壁,發現這東西居然深入了石壁內寸許,不將它整個鑿開根本就不可能取下來。
“怎的如此麻煩。”不過是想著弄來當個玩物罷了,想不到居然還要花費一些功夫,白可眼下有些不想要了。好看歸好看,但是她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耽誤不起。
算了,若是之後還有機會遇見,再來取吧。雖然略微覺得有些遺憾,白可還是不再糾結了,繼續前行,相信之後還能遇到更多珍寶,而不隻是具有觀賞意義的東西。
所以說啊,蟬如玉是什麽寶貝,這禹海大陸知道的人還真的沒幾個了。白可後來知道這件事之後簡直是後悔莫及,若是當時知道,她就算花費了所有的時間在那裏都是值得的……
無知也是一種福氣,對不對?
白可的無知讓她錯過了寶貝,也正是她的無知,用玄器觸動了地宮深處的某個機關,這才讓歐陽紫訫和無名聽到了那第二聲轟響。
太極雙魚圖加上了八卦,是不是直接就叫太極八卦圖了?
歐陽紫訫看著無名在那圖上摸來摸去,心中也是十分糾結,原本太極雙魚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連八卦的天幹地支什麽的都出來了,這要是自己再說不知道,沒聯係,那簡直就是騙鬼!
——主人,這圖似乎看不出什麽玄機。
嗯。
——主人,莫非你知道了什麽?
嗯。
誒?知道什麽?
歐陽紫訫本來想說自己什麽也不知道的,可是想想,又有什麽好隱瞞的呢,來不就是為了找答案嗎?於是她有氣無力道:“我想這個大陸似乎跟其他位麵的某些大陸是有聯係的,比如一個叫做地球的大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