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嬤嬤惶恐下跪:“奴婢疏忽,還望公主恕罪!”
她臉上惶恐,可眼底,哪裏見得半點緊張害怕的意思,這可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嬤嬤所該保有的鎮定和淡然。
慕瀟瀟也不說什麽,微微側開身子,不去看那灑了一地的燕窩粥:“郡主的身邊好像並沒有伺候的人,這位嬤嬤你是哪尋來的?”
柳風舞臉上閃過愧疚。
“阿嬤是我在牆牢裏救下的,當時她剛被鬼屍咬到,傷的不重,我便將她救下了。聽她自曝身世,這麽大的年紀卻無依無靠,一時心有不忍,便把她向皇上討要了過來。”
她這一番說辭,倒是說的令人動容深信不疑。
慕瀟瀟隻道:“燕窩粥是給你補身子用的,隻熬了這一碗。打撒了自然就沒得喝。”
她見不遠處的茶幾上,放了些幹糧。
輕笑道:“皇叔也真是粗心,來之前就該與你備些調養身體的藥。”
她往後退了幾步:“郡主好好歇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阿嬤,快替我送送公主。”
“不用。”慕瀟瀟站定,看也不看她:“你還是讓她留下來打掃一下房間,好好的照看你吧。”
“阿嬤,公主好不容易主動獻一次殷勤,你幹嘛將她端來的燕窩粥打碎。”
待慕瀟瀟走後,柳風舞不悅說她。
柳嬤嬤也不搭腔,默默的掃著地上的狼藉。
有幾個碎碗渣子濺到她的鞋子裏麵,她卑微的彎下身,替她將鞋子裏麵的碎渣用手掏出來。
小心翼翼的放回原處。
看她這般舉動,柳風舞不由心生歉意:“阿嬤,我知道我這話說的你不滿意,我也知道你是――”
“郡主難道不知道,公主是在這燕窩粥裏下了毒嗎?”
“毒?”
柳嬤嬤從身上將銀針掏出來,插進地上的碎渣裏,霎時,銀針變成黑色。
柳風舞的一張臉,一瞬間,變了。
“她竟敢對我下毒?難道她不知道毒死了我,她將――”
“郡主,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輕易的相信人,宮裏的女人,有幾個會是好的?若不是奴婢這次巧然得來的機會,蒙混到你身邊,隻怕你現在,早已是一具屍體了。”
柳風舞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她自認自己和慕瀟瀟之間,除了因為帝王爭風吃醋以外,並未有什麽不可原諒的事得罪過她。
她怔住,盯著地上被她打掃幹淨的一堆殘渣:“方才公主與我對話時,我不曾從她的眼睛裏看出半點敵意。”
柳嬤嬤聽此也不多說:“奴婢也不曾。郡主是懷疑,是有人從中動的手腳?”
柳風舞沉默片刻:“傳言大祁安康公主性子暴虐,殘忍蠻橫,與她相處的這些時日,我倒不覺得她如外界傳聞那樣。如若她真的想要殺我,也不會在你故意將這燕窩粥打碎之後,還能這麽平靜,無動於衷。”
“這也是奴婢所懷疑的,如果公主對這件事毫不知情還好,若是知情,卻能隱藏的這麽好,郡主。”
柳嬤嬤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奴婢跟在你的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依這麽多年的看人眼光,不會有錯,她將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郡主日後做事,可要多加小心謹慎,莫要被她抓住手腳,借機除掉你。”
柳風舞扯唇冷笑:“不,她永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柳嬤嬤冷漠的臉上彌上不解。
柳風舞抬了抬自己纏上白布的手腕:“我想,隻要我不對皇上作出肖想,我便成不了她的敵人。可惜了...”她這聲可惜歎的可歎,不再與她在這件事上糾纏:“我讓你帶來的人都帶來了嗎?”
柳嬤嬤點頭:“都帶來了,藏身在半裏之外,不會被他們察覺。”
“夜冰微是我的滅國仇人,既是他那昏庸的父皇留下來的罪孽,就該由他來償還!若不殺他,我便不配被稱為南嶽的公主!每一步棋,我都走的小心謹慎,切莫記得,不要有半點差池,要不然,我們所做的一切,就要前功盡棄了!”
“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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