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門毒女

無風自飛

第87章 真相?

書名:重生名門毒女 作者:無風自飛 字數:6797

娘的懷抱很軟也很暖,曼雲緊緊巴在杜氏的身上,小手緊環著不肯鬆開半點。

杜氏看著懷裏的曼雲不禁菀爾一笑。

女兒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撒嬌過了。從平州豐津開始,曼雲先是照顧著用了金鴉暖的自己,再接著就端著長姐的架子帶著小貓兒還有周愷,小小的年紀硬是做出了一副當家作主想要扛起重擔的模樣。

但不管女兒多大,隻要有娘在,就應當是可以肆無忌憚躲在娘親羽翼下的寶貝。

“再大點,娘就抱不動你了!”

很是勉強地把曼雲抱回床上,塞進被窩,杜氏遺憾地甩了甩手道:“還有你弟弟,也是沉得不得了!雲姐兒,你說重男輕女是不是說男孩子天生骨架子就比女娃娃重呀?”

娘親故作愁眉苦臉的樣子,讓臉上還掛著些雨尾的曼雲配合地露出了澀澀的笑,輕聲道:“等雲兒大了,雲兒抱娘好了。”

杜氏親呢地吻了吻曼雲的額頭,當作獎賞。

她掖緊了曼雲的被角,自然放柔的聲音地在曼雲的耳邊絮絮念著些個不著邊際的閑事,待女兒倦倦地合上了雙眼,才躡著步子,悄悄地下了小樓。

一夜夢,雜亂得象是被風旋拋上了高空翻騰不休,落地卻是輕柔的,安適得讓人不想再睜開眼睛。

曼雲睡足方醒,一雙大眼睛懵懵地打開,好半天才收攏了視線集中在杜氏淺笑的臉上。

“那個人醒了?”,雖然很不情願。但明白昨夜所見非夢的曼雲,抿了抿唇。還是用輕如蚊蚋的聲音開口問道。

“昨晚那賊?雲姐兒不是吩咐把他剁了當了花肥使了嗎?”,杜氏驚異地挑起了眉梢。

曼雲無奈地轉側了頭。重又閉上了雙眼,道:“娘又不是那樣的人。”

因為了解杜氏雖然對子女也算護短,但在自己沒受到實質傷害的情況,她是一定不會不查不問就直接傷人性命的。所以在昨晚理智漸漸回歸之後,曼雲才索性對被從她屋裏帶走的蕭泓不聞不問。

“昨夜,那少年在昏倒前有跟你說過什麽嗎?還是你從前小時候在洛京有見過他……”,杜氏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作為親娘,她直覺著曼雲昨晚的失控極不正常。

“都沒有!”,曼雲板著臉。生硬地答了實話。

“這樣呀……”,杜氏的語氣裏帶上些淡淡遺憾的悵然,輕聲道:‘昨個兒夜裏就有請你師父下山把那人弄醒了,現在他在你阿爺那兒……好象你阿爺認識他……‘

周曼雲騰地一下彈坐了起來,光著腳丫就開始衝向衣箱。

“慢點,別毛毛躁躁的,娘在這兒等著你一起過去呢。”

杜氏微笑地看著女兒的背影抱怨,眼裏滿含著一片酸澀。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掛心著女兒,她早就守在耕心堂要仔細聽清那個神秘少年的來曆。

有件事。她還沒有來得及跟曼雲細講。不等天明就火急火燎地請徐訥下山,不是在送人去耕心堂後周顯的主意,而是在之前她吩咐的。

在女兒睡著後離開的杜氏,細心查看了朱媽媽從昏倒少年身上搜出的隨身物品。其中一枚小印讓她當場就震驚非常。

一枚如成人拇指大小的熟栗田黃閑章,印麵隻悠然舒展地陰刻著“遲齋”兩字,莊重雅致。

印石是杜氏曾經細選的禮物。收禮的周柘親手製的印。在生前zuihou的幾年,他所繪的圖畫上都有留這枚印記。遲齋主人的畫作至今還在藏家之中小有名氣。

姍姍來,遲遲歸。隻是一心想著同歸的夫妻。腳程行在路上,快慢並不一致。

公爹周顯攜靈南歸,也收了周柘的幾件遺物,但那時就沒見了遲齋小印。

都以為是這枚印被周柘遺落了,但它卻在這多年以後,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少年帶到了霍城。而這人棄了周宅各處,直撲曼雲住處的行徑,更讓杜氏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悲痛莫名的杜氏甚至已然懷疑被扣下的少年和當年在大慈恩寺殺了丈夫的刺客有關。本來想直接叫起曼雲讓她為人解毒,但又怕聽到的消息會讓情緒本就不穩的女兒再傷神傷心,所以才強忍著派人連夜出城去尋了徐訥下山。

可醒過來的少年麵對杜氏的追問,閉口不答,隻提出要見周顯。

周顯見到這少年第一眼時,隻略顯訝異地問了一句,‘你可姓蕭?‘,就將他帶回了耕心堂。

如果他與公爹相識,他會是誰,又從何得了周柘的小印?重重的疑問壓在杜氏的心頭,越纏越死,隻是話不敢輕易出口,唯恐給本來心事就多的女兒心中又增負擔。

緊握著杜氏的手,站在耕心堂書房門口,等著通傳的曼雲手心裏一片粘濕,她也分不清是自己還是娘親在緊張得心驚肉跳。原本一直猜測著蕭泓來因的曼雲,在發現了娘親隱約的不安後,心中更加忐忑。

周貴安從書房裏出來,打了簾子,示意著母女二人進去。

曼雲的耳朵清晰地聽到她與娘親象是同時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周顯半睜開眼,看了看正屏著呼吸的杜氏母女,苦澀地提醒道:”蕭公子,你不是說此次南來,就是想見周柘遺孤嗎?你剛才也跟老夫講,柘兒的骨肉應當知道真相,那麽你不如就直接把跟老夫講過的再給她們講上一次。‘

蕭泓錯愕地抬眼看向了眼前的老人,他此前求見周顯已然將所知的事情都一一說明。想著是讓周顯在合適的時候告訴周柘的家眷,特別是待周柘三歲的遺腹子長成之後。至於周曼雲,他並不想讓這個女孩知道太多事情,爹爹有說過女人就是放在後院寵的。不需要承擔太多的責任。

“什麽真相?”,周曼雲一張嘴就滿是煙火氣。一雙眼牢牢地鎖在了蕭泓身上,不避不讓。

昨晚沒有看清的女孩這會兒在眼前顯了分明。模樣居然與自己描摹過千次的形象有著七八成相似,但卻一點也沒有想象中溫柔可親的樣子,即使一身淺藍,但還是象帶著撲不滅火,視線更是火辣辣灼著他的脖頸。

昨晚咬了自己一口的又是什麽東西?蕭泓忍住了想要再摸一次脖子上傷口的衝動,此前他已經對鏡看過,昨晚覺得被咬到的地方半點痕跡都沒有。

“周世叔在大慈恩寺遇害前,我就在他的身邊……那時,家父帶我們兄弟幾個就住在離大慈恩寺不遠。我那時常常會溜到寺裏玩……六月十五那一天,我和往常一樣,又跑到周世叔畫壁的西林塔院跟他學畫……”

少年聲音終於從仿若雲端處飄然而下。曼雲每個字都聽得清,但卻零落地組合不成完整的句子,因為娘親牽著她的手一直在不停地顫抖著。

蕭泓斂著眉眼,肅手立著,仿佛對麵上顯出異色的母女二人視若未見已自沉浸在他再次講述的舊事中。

永德十五年的蕭泓隻是個九歲的孩子,因為自小母親的偏寵,在一群愛打愛鬧的兄弟中是個略嫌文靜的異類。所以當他在大慈恩寺結識了一個和自己一樣喜歡安靜寫字繪畫的忘年交後,就天天準時地換了不紮眼的衣裳跑到寺裏學畫,在兄姐的掩護縱容下,自得其樂。

‘我們在西林根本就沒看到刺客。隻是聽到寺裏遠遠地傳來一片嘈雜……有個叫宣明的和尚跑來跟周世叔講,梁王在寺裏正殿遇了刺客,由護衛護著要塔院暫避一會兒。因為我不想跟齊家的人打照麵。周世叔就讓我先走,我胡亂將桌上畫具包了。爬窗出去……因為擔心真有刺客來,也不敢走太遠。就在塔林裏找了個正好能遠遠地偷盯著畫室的塔頂藏身……‘

蕭泓的眼圈又忍不住地一下子紅了。

他斟酌了下,才幹澀地繼續道:“梁王來了,拉著走到廊下周世叔重又進了畫室,侍衛們都在門口守著,室內隻有他們兩個。我聽到寺裏有人喊刺客都死了,也就想著溜走,這時畫室門開,梁王走了出來,前襟濺滿了血跡。我看到他舉著滿手鮮血高聲大喊,喊什麽聽不真,但那些守在門口的侍衛居然就抽刀向著剛才正陪著他們說話的僧人砍了去。”

“從始至終,我沒親眼看到周世叔究竟是如何死的。畫室門大開,我也隻能看到他的一角袍子和一灘血跡。我當時想趁亂再靠近些,結果被趕來找我的姐姐抓住了……”

蕭泓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放在身側的手掌緊緊地攥成了拳。

有些事他不想在人前提,雖然回憶中的故事已可能改變了他一生的軌跡。

同樣是在那天,為了把蕭泓迅速帶離現場,他的長姐蕭婉在一片混亂中摔傷了腿,雖然後來得了醫治,可隻要仔細看著就還有跛行的痕跡。也是從那一年開始,一向享受母親徐氏溺愛的蕭泓開始聽話地接受父親的所有安排。周柘的死,還有蕭婉的傷都證明了父親說的是對的,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和自己所重視的人簡直就是廢物。

與隨著蕭泓的講述漸漸泣不成聲的杜氏不同,曼雲仍一動一動直挺挺地站著,臉上沒有半星淚花。

梁王齊衡?那麽,應當就是現在正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九五至尊?

曼雲探究的眼睛緩緩地從蕭泓的身上轉到了周顯的臉上。

雖然她對蕭泓恨意難解,但是這個“是當今天子殺了父親”的說法,曼雲相信是真的。前世認識的蕭某嘴刁心狠,但並不擅長說謊,無論喜歡還是厭棄,他都會直接了當地紮人心。

白發蒼蒼的周顯看著向他求證的孫女,緩緩地點了點頭,道:“蕭公子說的,我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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