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怎麽過來了?”這個時候,莊子的管家已經迎了上來,對著千帆諂媚地笑道:“昨個兒您不是說今日是大人的宴會,所以就不過來了麽?”
“想了許久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千帆壓低著嗓子,又吃了雲先生特別研製的感冒藥丸,因此整個人一開口聽上去就十分嘶啞。 。
“大人身體不適何必再跑這一趟,我們肯定給看好的,”那管家也以為麵前的梁金是傷風了,因此毫不懷疑地帶著千帆朝著地牢走去,邊走邊說道:“大人,今個兒還回去麽?那小丫頭知道您看上她了,一直等著您呢!”
“不行,今日還要回去的,大人那邊的宴會不可耽擱,我隻是突然想起跟此人有些話要說,所以一會便離開。”千帆雖然平靜地回了話,但是心裏卻是警醒了一些,萬一這管家口中的女子撲了上來,到時候她可就露餡了。
小魚一直扮作梁金的侍衛跟在千帆身後,看到走在前麵的千帆在背後捏了個手勢,便明白千帆的意思,立刻警覺地暗中打量周圍。
“大人,我陪您下去吧!”那管家走到地牢門口,笑著說道:“下麵挺黑的,您身子又不適,還是別耽擱太久了。”
“我帶人下去就可以了,你忙你的去吧!”千帆揮揮手,示意管家離開,等到小魚確定那管家真的離開了以後,二人才走進了地牢。
“這莊子的地牢看樣子經常用刑,血腥味蓋都蓋不住,”小魚跟在千帆身後,低語道:“前麵還有兩個侍衛看守,不過武功都不算高。”
“大人!”轉過一個拐角,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看到千帆扮作的梁金,立刻迎上來說道:“大人是要見犯人麽?”
“嗯,你們去外頭看著就行了,我有話要問他!”千帆不耐煩地揮揮手,那兩個人立刻便離開了牢房,畢竟每次梁金審問楊林山的時候,他們都被趕出去了。
千帆這會倒是有些慶幸,好在梁金是想問出楊林山口中的秘密,所以每次都會清場,不讓別人留在這裏,不然今日她若是突然這樣做,怕是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楊林山?”千帆走進牢房的時候,隻看到一個滿身汙泥,蓬頭垢麵,看上去就像一灘爛泥一般的人躺在地上,而那人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千帆的話,動都沒有動。
“楊林山,你最好趕快老實說出來,不然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千帆壓低著聲音,似乎並不相信麵前這個人是楊林山。
也難怪千帆謹慎,她隻是想不明白作為梁金這麽陰險的人,為什麽會這麽簡單地將人放在這裏,難道他想不到會有人來救人?還是說他故意放著楊林山在這裏想要將他的同夥一網打盡?
不過楊林山被關了這麽多年都沒有人來救,想必應該也沒有什麽同夥,但是刺史府那麽多密室,梁金為什麽要舍近求遠?把人放在這裏難道就安全了?
梁金手底下不可能沒有幾個高手的,如果楊林山身上真的有那麽重要的秘密,他怎麽可能不安排幾個高手看著?或者說楊林山已經被他折磨的殘廢了,根本無力逃跑?
那麽躺在地上的人是真的楊林山嗎?千帆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楊林山,若是認錯了,到時候豈不是就暴露了自己?
想到這裏,千帆突然又惡狠狠地說道:“給他上刑!”
“大人,您別嚇唬我了!”令千帆沒想到的是,那躺在地上的人突然起身,對著千帆就磕頭道:“您不是說了就讓我冒充幾日麽,我就是個偷兒,您可別嚇唬我!”
“我隻是來試試你,竟然這麽容易承認,萬一我要是帶別人來,你這不是露餡了?”千帆的反應也真的挺快的,幾乎立刻便改了說辭,不滿地說道:“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那人立刻又恢複了方才的狀態,一邊躺下一邊說道:“大人,您放心,現在誰來我也不會起來了,但是您可說好了,等到小的出去,就讓小的在城西做老大的!”
“嗯,好好呆著吧!”千帆不願與此人多說,轉身朝外麵走去,小魚一臉尷尬地低語:“我沒想到梁金竟然還能偷梁換柱,是屬下辦事不利。”
“這件事不怪你,讓我想想……”千帆突然停住腳步,轉頭朝著地牢深處走去。
就在千帆發現關在地牢裏的楊林山是假的時候,納蘭瑉皓和洛朗釋已經頂著江雲州和江雲龍的麵具和徐萬吉出現在了刺史府外。
“兩位公子裏麵請!”看到納蘭瑉皓出示的燙金帖子,守門的小廝立刻喜笑顏開地往裏麵帶人,徐萬吉連忙掏了一錠銀子遞給他,那小廝愈發熱情了。
“梁大人吩咐了,幾位一到便將諸位帶到刺史的書房,刺史想要親自見一見諸位。”那小廝揣好銀子,熱情洋溢地說道:“要說二位真是幸運,徐會長可是知道的,想要來咱們邨州做生意的人多的去了,能像二位這樣頭次來就能讓刺史見的人還真是少之又少。”
“那是那是,二位有所不知啊,刺史很少見外客的,本來老夫也沒有把握能為二位引薦,沒想到刺史竟然打算親自見二位,真是好造化!”徐萬吉自然是順著那小廝的話,極力地奉承著楊振,也是故意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他與江家這兩個人也是頭次相見。
“梁先生,兩位貴客到!”那小廝一眼便看到等在書房外頭的梁金,立刻諂媚地迎上去說道:“梁先生,您安排的事小的已經辦好了。”
“嗯,下去吧!”梁金意味深長地看了納蘭瑉皓和洛朗釋一眼,對著那徐萬吉說道:“徐會長,你且到前院去吧,刺史大人隻想見他們二人。”
“是,是!”徐萬吉收到了納蘭瑉皓傳遞過來的信息,也是笑著點頭,對納蘭瑉皓二人說道:“那老夫就不打擾二位跟刺史大人議事了,咱們待會見。”
“有勞徐會長!”納蘭瑉皓淡淡地笑著回了禮,看上去十分有禮,但是梁金是何許人,自然發現了納蘭瑉皓的疏離,眼珠轉了轉才說道:“二位請進來吧!”
納蘭瑉皓和洛朗釋跟著梁金走進去的時候,赫然發現裏麵竟然坐著兩個人,不過他們一眼便認出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正是邨州刺史楊振無疑。
“江家江雲州見過大人,這是我六弟江雲龍,”納蘭瑉皓笑著跟楊振拱手道:“早就聽聞楊刺史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洛朗釋聽到納蘭瑉皓的話,真是差點都沒有忍住,這一眼看上去跟個肥豬似的,果然是名不虛傳,隻不過他還是分得清場合的,所以依舊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你們不認識?”楊振打量了他們一眼,卻指著自己旁邊坐著的男子說道:“你們可認識他?”
“不認識。”納蘭瑉皓不知道楊振打什麽主意,但是他沒有猶疑,立刻回道:“不知道這位公子怎麽稱呼?”
“江家,江波。”那男子一開口,洛朗釋心道壞了,沒想到這楊振和梁金真是狡詐,竟然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這麽一個人,誰知道是不是江家的人?而且如果這人真的是江家的人,萬一與江雲州和江雲龍相熟,方才納蘭瑉皓的話豈不是就露餡了?
不過那楊振可看不出納蘭瑉皓和洛朗釋心裏的想法,隻是冷笑著說道:“二位能不能解釋下,為什麽江家的人不認識二位呢?”
“莫說他不認識我們,我們也未必認得他吧?”洛朗釋可是有備而來的,在他們的調查裏,江雲龍是個不可一世,除了他三哥江雲州,誰的話都不聽,在江家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區區一個外族子弟,不認識我們不是很正常?難不成我們兩個人還要去跟這些外族子弟報備一聲,哎,我們是江家誰誰誰?”
洛朗釋的話很顯然戳中那江波的心思,其實要說起來那江波的確是江家的某個外族子弟,但是畢竟還是代表了江家,平日裏也備受那些人尊敬,就連刺史都對他另眼相看。
結果今日刺史找他過來,說是江家來了這麽兩個人,讓他看看是不是,其實以他的身份哪裏能見過江雲州和江雲龍,但是他也不能承認自己不認識啊!
結果沒想到人家上來就說不認識自己,而且那個江雲龍一點麵子也不給自己,幾乎是毫不留情地鄙視了自己一番,讓他臉上白一陣黑一陣,幾乎都掛不住麵子,既然這兩個人不知好歹,那麽他又何必給他們留情麵?他倒是要看看這兩個人是真是假!
想到這裏,江波立刻起身說道:“刺史大人,我從未見過他們二人,至於他們究竟是不是江家的人,江波也不得而知,隻不過大人信得過江波,江波自然會為大人分憂,江家所有人的左臂上都有青龍紋身,隻不過外人並不知道,所以想要確定他二人的身份,隻要看一看他們的左臂自然就知道他們是不是江家的人了!”
“哦?不知道二位能不能給本官看一看左臂呢?”楊振抬眸看向納蘭瑉皓和洛朗釋,意味不明地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