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跟林清說了一聲,隨後便起身和薑不知向外走去,孩子身邊有翠煙她們照看,暗處有八營護著,自然不會有什麽危險,所以千帆並不擔心。
“那日冒充納蘭瑉皓的是雲子升,你確定麽?”千帆邊走邊問道:“雲子升想要做什麽?”
“那一日屬下沒敢離開這裏,派出去的人跟丟了他,但是門主身子好了之後,屬下便偷偷溜進了雲子升的府邸,發現他的確受傷了,而且那傷處和屬下刺傷那人的地方是一樣的。”
薑不知聽到千帆問自己,立刻說道:“不過雲子升的警惕性很高,很快便察覺到屬下的存在,因此屬下沒能查出更多的事。”
“知道是他就行了,估計八成離不開元尊的慫恿,”千帆皺著眉頭說道:“這個元尊還真是禍害,一日不除都是咱們的心腹大患。”
“世子妃!”這個時候,千帆和薑不知迎麵又碰到了順子,看到千帆順子連忙走上前來說道:“翠柳那一日找回來的穩婆,神機營已經審出來了,她們說她們是被人要挾,所以才會在世子妃生產的時候做手腳。”
“查出來是誰要挾的麽?”千帆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不管是誰,這件事都不能就此罷休,我是低調了太久了麽?這些人竟然一個一個都敢把手往世子府裏伸?”
“那兩個人說是英武侯府的三管家,”順子立刻答道:“其中那個年長的趙姓穩婆交代,那個人以為她們倆不認識他,但是那個趙姓穩婆的遠房親戚在英武侯府做事,所以她曾經偶然見過那個人一次。”
“三管家?有沒有查過跟誰接觸過?”區區一個管家怎麽可能這麽大膽算計世子府,這背後定然是有人指使的。
“那個三管家喜歡賭博,咱們的人已經抓來了,他交代的是英武侯安排他這麽做的,但是屬下查過洛朗瑜認祖歸宗後去過英武侯府幾次,所以屬下懷疑這件事不單單是英武侯府所為。”
聽完順子的分析,千帆點點頭,隨後說道:“把那個三管家直接殺了,然後給我扔到英武侯的書房裏去。”
“就這樣麽?”順子聽完不覺得一愣,要是按照千帆以前的做法,至少得把這個人剝皮在扔過去的吧?就簡簡單單的殺了?什麽時候千帆這麽仁慈了?
“這才剛剛開始呢!”千帆笑著看了順子一眼說道:“敢謀害我的孩子,也得看看他有幾條命跟我鬥!我記得英武侯在外麵不是養了不少女人麽?一日殺一個,給我掛在英武侯府門前,再寫個血書,控訴下咱們英武侯的不仁不義。”
“屬下明白!屬下這便去安排!”順子這才放下心來,笑著應聲道:“等到激起民怨,英武侯怕是也要告老還鄉了。”
“這裏麵可不排除皇後出了主意,我看皇後打得算盤比較響,要是我生產時死了可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千帆眸中閃過一絲殺氣,冷聲道:“先對付英武侯府,之後才是皇後,你盡快去辦,薑先生,咱們去地牢。”
順子應聲離開,千帆和薑不知進了世子府的地牢,一直走到最裏麵才停下來,看著裏麵狼狽不堪的人,千帆笑著說道:“嶽翎,咱們又見麵了。”
“你根本沒打算把我送到邊關去!”嶽翎看到千帆立刻撲到門前,雙手抓著欄杆說道:“你竟然打算殺了我!”
“你真的以為你自己做的事別人都不知道麽?”千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當初我就懷疑,大伯被流放本就身無分文,一個農婦的孩子怎麽會長途跋涉地來到京城,原來你是投靠了洛朗瑜!”
“原來你之前做給我看的那些都是假象!你故意在我麵前說送我去邊關,又故意讓他們給我透露出假消息,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嶽翎憤怒地大喊道:“你竟然騙我!”
“嶽翎,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千帆沉下臉,冷冷地看著他說道:“你身為嶽家的人,卻幫著外人對付我們,然後還怪我在騙你?那麽你又何嚐不是在欺騙我的父母?”
“我是嶽家的人?”嶽翎雙目通紅得看著千帆,怒吼道:“你們嶽家給了我什麽?我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們在京城享受著榮華富貴,我在挨餓的時候你們吃著大魚大肉,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如果不是莊公子,我早就餓死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存方式,嶽翎,你那些把戲在我麵前還不夠用的,也頂多就騙一騙我父母的同情,你在洛朗瑜莊子上那幾年作惡多端,要我細數麽?強搶民女,殺人搶寶,能做的壞事你都做了,那也是嶽家逼你的嗎?”
千帆冷冷地看著目瞪口呆得嶽翎說道:“像你這種人,永遠把不甘怪罪到別人頭上去,還要跟別人說那不是我的錯,是他們逼我的!那麽你告訴我,這世界上跟你一樣無父無母的人多了,難道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麽!”
看到嶽翎不說話,千帆轉了轉手上的扳指,平靜地說道:“吳崢按照我的安排給過你機會,庸官一戰若不是你,吳崢又怎麽會損失十幾個士兵的性命?不過接下來倒是要謝謝你的傳信,我想捷報很快就會傳到京城來了。”
“你們讓我傳給他們的是假的消息!”嶽翎驚恐地看著千帆,瘋狂地晃著牢門,大喊道:“那是埋伏!你這是要殺了我!”
“不錯,你也知道如果元尊知道你傳的消息是假的,會如何對你吧?”千帆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冷聲道:“因為你的消息,元尊派出了三萬大軍攻打名關,全軍覆沒,而珈藍女帝趁機奪了元尊的兵權,嶽翎,真是要謝謝你啊!”
原來,千帆在將嶽翎帶走之後便寫了一封信給吳崢,讓他試探嶽翎,而吳崢利用庸官一戰發現了嶽翎竟然與珈藍國有聯係,便將這件事告訴了千帆。
而千帆早先派去的神機營也查出來嶽翎當年與洛朗瑜有過接觸,因此千帆將計就計,讓吳崢假裝糧草不濟,兵餉不足,士兵人心浮動,任由嶽翎把這個消息傳到元尊那裏。
千帆又讓一直潛伏珈藍的曲子故意散播珈藍女帝要取消兵權的消息,所以元尊果然坐不住了,他急需要一場戰爭來鞏固自己在軍中的地位,也就有了名關之戰,吳崢以區區五千兵力埋伏,大獲全勝。
不過那個時候的千帆正在坐月子,所以也是等到吳崢獲勝之後傳來消息才得知了此事,吳崢隨後便派人將嶽翎押送了回來,交給千帆處置。
嶽翎聽完千帆的話便知道自己這一次定然在劫難逃,就算千帆放過他,元尊也不會放過他的,所以這一刻他想也沒想地就跪在千帆麵前。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姐姐,你救救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姐姐,我是嶽家大房唯一的孩子了,姐姐,你也不忍心看著我死對不對?”
薑不知看到嶽翎這番模樣,不禁皺起眉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說道:“堂堂七尺男兒,真是丟人現眼!”
“姐姐,我知道錯了,姐姐看在你和我都是嶽家子孫的份上你救救我好不好?”嶽翎根本無視了薑不知,隻知道如果千帆不救他,那麽他就必死無疑。
他不想死,以前他家裏窮的時候他沒辦法,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可是在莊羽帶著他遊戲人間之後,他才知道權利和金銀是多麽重要。
所以他不想死,隻要千帆願意留下他,元尊定然殺不了他,到時候他依舊可以依靠嶽家,而嶽崇南和冷氏絕對不會看著他吃苦受罪的,所以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讓千帆原諒他!
“你見過雲子升的人對吧?”千帆看著恨不得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她的嶽翎,冷冷地問道:“他讓你做什麽?”
“他,他讓我偷偷給孩子吃下這個!”嶽翎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焦急地說道:“我怎麽可能聽他的,他是想毒死咱們嶽家的人,我怎麽會做這樣的事!姐姐,你救救我吧!你不會看著我死的對不對?”
“可是你接了這個藥了不是麽?”千帆看著手裏的瓷瓶,突然從心底開始厭惡麵前這個人,但是她的麵上愈發的平靜,淡淡地說道:“你覺得吳崢派來押送你的人會是那麽無用麽?區區**香就能放倒他們?”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回來是為了下毒是不是?”聽到這裏,嶽翎終於明白,自己自始至終都是千帆眼裏的跳梁小醜而已,所以他突然明白,嶽千帆根本不會放過自己的!
“我要見叔父!”嶽翎這一刻知道,隻有嶽崇南才會念及舊情,而麵前的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冷血之人!
“把這個藥給他喂下去,隨後丟到雲子升府上去,他們願不願意救那就不是咱們的事了!”千帆將藥交給薑不知,看著嶽翎說道:“早在你答應他們回來毒害我的孩子之時,你在我這裏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不要!不要!”千帆轉身離開,走出地牢的時候才深吸一口氣,她本以為大房留下血脈乃是天意,所以她也有心放過嶽翎,卻不想那人一而再再而三幫著別人來害自己。
千帆自問自己並不是個善心之人,但也一直秉承絕不濫殺無辜,可是那些人竟然要對她的孩子下手!所以嶽翎必須死!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永遠都是禍害!
“世子妃!”就在千帆沉思的時候,方才離開的順子匆匆跑了過來,隨後沉重地對她說道:“大事不好了,城南出現了鼠疫!神機營現在發現的隻是幾個人,世子妃,咱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