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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靖王妃卻不曾瞧見秦儀媛的不甘的神情,又撫了撫她的頭發,安撫了兩句,這才令秦儀媛退下。
這次是意外,下回她一定要讓母親對她刮目相看,母親是個不爭的性子,可她卻受不得旁人欺到頭上來!
母親明明是看不起她,覺得她不是蕭涵嫣的對手,可那蕭涵嫣也就隻比她大一歲罷了,母親明明是她的親娘,為何要這樣低看自己的女兒!
秦儀媛低垂著頭,卻微微咬了唇,她心中有些不甘。
靖王妃聞言這才起身,扶起了秦儀媛,替她擦了擦眼淚,道:“這才是好孩子,你大嫂心思多,你莫去招惹她,往後乖乖的,其它的都有父王和母妃呢。好了,罰你回去抄寫十遍金剛經,靜靜心,去吧。”
隻這會子她聽母親的聲音中有失望之意,卻忙忙點頭,道:“母親我真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聽母親的話,再也不敢亂來了。”
反倒因為靖王妃的態度,秦儀媛愈發覺得秦嚴對不起靖王妃,心中愈發不忿,充滿了不平和恨意。
靖王妃從來都是寬和大度,光風霽月的,要騙過靖王,就要騙過自己,騙過孩子,故此靖王妃從來都不教導兒女們陰私之事兒,隻教導著女兒對秦嚴敬重,可秦嚴和靖王關係惡劣,秦儀媛又怎麽可能不受影響?
靖王妃說著,聲音中已滿是疲憊和失望。
秦儀媛說著眼淚又滾了出來,靖王妃見女兒如此,到底不忍心,可想到瓔珞那樣難纏,秦儀媛若還是這個莽撞性子,將來少不得要吃虧,她便忍著去扶秦儀媛的衝動,道:“媛姐兒,你明年就及笄了,不小了,怎麽行事還這樣沒有分寸,你弟弟才五歲,你不愛護他也便罷了,怎麽能慫恿他去做那樣危險的事情呢。更何況,母親早便說了,你需尊重dà哥大嫂,他們如何行事,自有外人評點,你父王心中也自有一杆秤,可你是小輩,不尊敬兄長嫂嫂,那便是錯,是品行不端!你隻要做好自己,旁的事兒母親會操心,為何你就不肯聽母親的話呢。”
雖有些怨懟,可秦儀媛卻不敢和靖王妃再倔著,抽抽搭搭的道:“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不聽母親的話,生出事端來,更不該將蘊哥兒推出來,他那樣信任依賴我這個姐姐,我不該哄他做壞事。可我也是心疼母親,我見不得有人欺負母親,嗚嗚……”
秦儀媛愈發委屈起來,她覺得母親雖然疼愛她,可到底比起兩個弟弟來,卻差了一些。明明今日她也受了驚嚇,她自己也擔驚受怕了半天,可母親卻還這樣凶她。
秦儀媛嚇了一跳,臉色愈發白了起來。她是靖王妃的頭一個孩子,平日裏也是嬌寵著長大的,又有靖王疼愛,長到這麽大,真就沒受過父母這樣的教訓和指責。
“夠了!母親問你可知道錯了!”靖王妃見秦儀媛竟然半點不知錯,還兀自強辯,頓時便拍了下桌子。
秦儀媛的眼淚便滾了出來,抬眸瞧著靖王妃道:“母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傷到小弟啊,我……”
“可知錯了!?”靖王妃的聲音有些低沉,響了起來。
這下不僅沒作弄成蕭涵嫣,反倒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欠了蕭涵嫣的人情,秦儀媛自己也覺得很憋屈。
她是真沒想到,小弟會自己控zhì不住力道跟著栽倒,還險些被水甕砸到。
到時候就算小弟有不敬長嫂之錯,可那也是小弟孝順祖母的原因,誰讓蕭涵嫣將謝太妃給氣病了的,蕭涵嫣要是和小弟斤斤計較,那也隻會讓人覺得她這人以大欺小,而且不愛護小叔,氣量狹窄。
她想著,小弟撞倒了蕭涵嫣,讓蕭涵嫣受個教訓,給她一個下馬威,也讓她出個醜,知道天高地厚。
她還不是因為心疼母親,覺得那蕭涵嫣給了母親氣受,這才攛掇著小弟,想要為母親出上一口氣的。
秦儀媛從沒見母親這樣發怒過,頓時身子一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心裏卻覺得委屈的很。
靖王妃盯視著秦儀媛,卻是麵沉如水,道:“跪下!”
秦儀媛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哪裏敢離開,一直就呆在靖王妃的寢房中,此刻被母親喚來,臉上滿是驚慌,進了屋,便呐呐的站著,手指攪著衣帶,一臉不安。
然後她又細細囑咐了丫鬟仔細盯著秦蘊,莫讓他睡著了碰到傷口,要不時瞧一瞧是否發燒諸如此類的事兒,這才滿身疲累的移步回到西暖閣,令丫鬟將秦儀媛喚過來。
靖王妃又花了許多時間哄了秦蘊吃下安神湯,也不放心送秦蘊回他自己的院子,讓丫鬟收拾了碧紗櫥,就哄著秦蘊睡在了她內室的碧紗櫥裏。
靖王妃這會子卻沒有功夫留意靖王的神情,她還在抱著秦蘊哄著,好容易弄了一身大汗才控zhì著秦蘊包紮好傷口。
靖王以前覺得靖王妃非常會教導孩子,他在靖王妃這裏永遠覺得最舒心,最溫馨,可如今頭一次覺出了煩躁。
以前他明明覺得女兒乖巧嬌俏,兒子一個孝順懂事,一個嬌憨可愛,如今怎一轉眼便成了這個樣子。
靖王不覺便失了耐心,豁然站起身來,看著哇哇大哭,虛歲六歲了卻還好似什麽都不懂的小兒子,看著站在旁邊犯了錯卻瑟縮著肩膀臉色蒼白的秦儀媛,再看看有些不知所措的秦靖,頭一回覺得什麽都變了樣。
靖王哄罷,示意丫鬟去取那瓷片,那丫鬟一觸,疼痛更加劇烈,秦蘊便哭的更加厲害了起來,反應也更強烈,一個勁兒的往後縮手,踢著腳要蹬開丫鬟。
滿屋子的淒風楚雨,靖王心情愈發暴躁起來,耐著性子哄著秦蘊,道:“蘊哥兒乖,莫哭了,蘊哥兒別動也別哭,讓丫鬟將瓷片取出來,才能上藥包紮,等上了藥蘊哥兒才能不疼,蘊哥兒勇敢一點,明兒爹爹給蘊哥兒一個特別好玩的東西,好不好?”
可秦蘊實在疼的厲害,對玩具徹底沒了興趣,哇哇的哭的愈發厲害。丫鬟取了藥箱,卻要先將秦蘊手中插著的碎瓷片先取出來方能消毒上藥,秦蘊的哭喊聲更撕心裂肺了起來,引得秦儀媛也抽抽搭搭的跟著哭。
旁邊秦儀媛知道自己闖了禍,也不敢說話,隻瑟縮著肩膀,緊緊咬著嘴唇。而秦靖卻蹲在地上,正拿了個小九連環一麵解著一麵逗著秦蘊,企圖吸引他的注意。
靖王妃已經回過了神從地上爬了起來,也坐在羅漢床上,抱著秦蘊,見粉雕玉琢的小兒子瞬間哭成了淚人,心疼的也要掉眼淚。
靖王將他抱放在羅漢床上,又催著丫鬟去快去拿止血藥,繃帶等物。
秦蘊嬌生慣養長大,五歲了根本就沒有嚐過疼的滋味,如今一下子被割破了手,又受了驚嚇,渾身濕透,哭的瞬間便滿臉鼻涕,渾身直抽。
此刻的梓涵院中卻沒有這樣的好氣氛,瓔珞捂著臉奔了出去,靖王便臉色鐵青的揚聲喚丫鬟去叫大夫。
窗外掛著的紅燈籠灑下一片清淡的暖光,隱約透窗而入,給兩人籠了一層朦朧的微光,一室溫馨。
瓔珞回過神來,環住了秦嚴的腰,笑著道:“我知道,你會的!”
瓔珞神情黯然,秦嚴卻擁了她,俯身輕輕親吻她的發頂,道:“你放心,爺將來一定會做一個好父親的。”
隻可惜這樣一個愛護妹妹,體貼長輩,通達世情的好女子卻白瞎了靖王這種渣男,未曾得到應有的珍愛,早早便香消玉殞了。
皇權爭鬥,不贏輸掉的便是所有人的性命,敏穎長公主當年也許是瞧出來,犧牲自己的婚姻,便可換來親人的安寧,這才說願意的吧。
敏穎長公主當年說自己看上了靖王,願意下嫁,隻怕也是不願太後和天璽帝為難,更不願最後被犧牲的人是孿生妹妹。
所以,敏穎長公主其實和靖王並沒多少夫妻感情,兩人是因為利益被捆綁在了一起。
秦嚴明白瓔珞的意思,搖頭道:“當年雖是利益所驅,可皇祖母卻也問過了母親的意思,是母親自己說瞧上了父王,願意嫁過來的。可嫁了後,夫妻感情卻很是淡漠,母親多是生活在旁邊的公主府中,父王嫌少過去。任誰都瞧的出,母親過的不快樂。沒幾年,母親又因為生我難產,早早便去了,偏姐姐和我,皆是命途多舛。也是因此,皇祖母總覺得有愧於母親,皇上也感激於母親的付出,心有愧歉,對我也便格外寬容寵信。”
敏穎長公主和敏慧長公主是雙生子,年紀一樣大,為何兩個人的親事卻這般的不一樣,待遇也這樣的不同。
她猶豫了下,卻還是問了出來,道:“皇祖母她……我看姨母和姨夫就非常恩愛,聽丹華說,她的父親母親是兩廂心悅方才成的親,為何……”
瓔珞聞言心中卻有些發堵,雖然公主的婚事總是和政zhì聯係在一起,可瓔珞卻總覺得太後那樣愛孩子,不是為了利益便犧牲女兒幸福的人。
見她變了臉色,懊惱的捂著嘴,他忙收斂了神情,拉下她的手來,順勢握在手中,道:“母親嫁進靖王府時,正是先帝晚年,當年先帝寵信晉王,今上雖從小養在皇祖母的正宮之中,充當嫡子,可到底並非皇祖母親生,故此太子身份便有些岌岌可危。老靖王是個精明擅謀的,他早瞧出兒子能耐不足,偏又剛愎自用,眼高手低,唯恐自己死了後,靖王不能守住靖王府未來幾十年的富貴榮華,也看到了當時皇祖母和皇上的危境,便主動向先帝提出了讓母親下嫁靖王府的請求。當時皇祖母和皇上需要靖王府的勢力,穩固地位,抵抗晉王。而靖王府也需要母親這位長公主來延續其後數十年的富貴權勢,兩方都有意,極力促成此事,這才有了母親嫁進靖王府這樁婚事。”
秦嚴自然知道,瓔珞不是在暗指自己的母親紅杏出牆,他隻是因靖王衝瓔珞發怒心生不愉,這才臉色不佳。
見秦嚴臉色難看,瓔珞忙捂了嘴,道:“我沒有侮辱母親的意思,我就是……就是覺著靖王好似對你真沒什麽父子情。”
瓔珞將在梓涵院的事情和秦嚴說了遍,言及靖王當時的反應,便瞧向秦嚴,道:“你會不會就不是靖王的親生兒子啊,怎麽他待你倒更像待仇人!”
本來也沒想弄傷那孩子,後來卻是秦蘊自己受了秦儀媛的影響,害怕她,躲閃間碰到瓷片紮傷了手。
所以她才會順勢跌倒還做了點手腳,令秦蘊滾向了花架,又在那敞口水甕落下來時,及時拉開了秦蘊。
隻她到底是個大人,算計個小娃娃還是有壓力的,瓔珞就想將秦蘊嚇唬住,讓他有所忌憚,最重要的是,借此敲打下靖王妃,讓靖王妃約束秦儀媛。
即便為了自己的安全,瓔珞也不能不和秦蘊計較。
若是秦儀媛再慫恿他往她的吃食裏投毒,不用想熊孩子都會去照做。而一個小孩想投毒,可能真不會有人懷疑和防備。
秦蘊雖是被秦儀媛攛掇的,瓔珞也不願意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可若然這次放任不管,下次那熊孩子就能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秦蘊就是個小孩,還沒形成自己的價值觀,可古代的孩子都早熟,虛歲六歲卻也不是完全不懂事,分不清是非對錯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