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嚴坐在床上鬱結的隻覺腹中腸子都打成了一結結的,耳聽外頭瓔珞還在低聲和妙哥討論著這件衣裳做好後,最好配個什麽顏色的荷包,那件又該配什麽顏色的中衣才好看。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悶聲生氣了,這樣子,他在裏頭吐血身亡,自己把自己慪死,外頭瓔珞也不知道啊。
“咳咳!”
秦嚴頓時躺回床上咳了兩聲,外頭說話聲停了,秦嚴擺好姿勢,隻道這下瓔珞該進來了吧,結果他還沒出一口氣,外頭說話聲便又響了起來。
秦嚴整個人都炸了毛,豁然起身,也不和瓔珞玩迂回了,直接便大步往外走。
於是妙哥剛將一匹天青色的布按瓔珞的吩咐搭在那匹棕綠色的上頭瞧配色,抬頭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冷森森的站在內室通往外室的珠簾後,一身白衣,籠著滿身肅殺。
妙哥額頭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再也不敢聽自家姑娘的,也不敢配合姑娘演戲了,站起來,衝瓔珞投了個可憐巴巴的眼神,夾著尾巴便沒義氣的彎著腰跑了出去,還不忘將房門給關了個嚴實。
瓔珞有些想撫額,還沒起身,眼前就驀然多了個人影,瓔珞啊了一聲,本能地起身就想跑,誰知道這一起,起的猛了,鼻尖一頭撞在了秦嚴的下巴上,頓時便疼的她眼淚模糊起來。
她這廂捂著鼻子唔了一聲,那邊秦嚴卻已抱著她的腰肢將人扛了起來,轉身便進了內室,直奔拔步床,將瓔珞丟了上去,接著高大的身子便壓了上來,將她死死困在了身下。
四目相對,眼見瓔珞鼻頭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疼的小模樣可憐兮兮的,不由揚眉,道:“該!叫你拋夫!”
雖是臉上神情惡狠狠的,可眼神卻出賣了他,到底寫滿了心疼,見瓔珞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忙將她的手拉開,道:“爺看看鼻子撞歪了沒?”
瓔珞鼻梁果然烏青了一片,秦嚴蹙眉碰了下,疼的瓔珞淚珠直晃,拽著秦嚴放在鼻子上的手便送進了口中,咬了下,含含糊糊的道:“說了要好好待我的,洞房便讓我受委屈,回門又攛掇著我幼弟離家,這會子還撞我鼻子,秦嚴,你怎麽能這樣!”
瓔珞言罷,抓了秦嚴的手又狠狠咬了下,秦嚴聽她話裏的意思,竟是知道了蕭承麟要離家去軍營都是他給攛掇的,頓時麵露心虛之色。
哪裏還不知道,方才瓔珞丟了他自去蕭承麟那裏,回來又是挑布匹又是選配色的都是專門在急他,一時也不敢追究瓔珞拋夫之罪了,訕訕笑著,道:“不是爺攛掇,那小子將來是要頂立郡王府門戶的,可你瞧他現在哪裏有半點該有的樣子?爺都聽暗衛說了,上回山崩時,原本好好的,就是那小子臨危慌亂,這才出了岔子。皎皎,他不小了,虛歲都十二了,爺八歲才學會說話,十二也已經進了軍營了。”
見瓔珞紅著眼還瞪視著自己,不過卻也不曾反駁惱怒,秦嚴心頭一鬆,方才又道:“他在京城,上頭有祖父祖母,還有你這個姐姐護著,永遠也別想長大獨當一麵,你不能看護他一輩子不是?老鷹不將幼鷹趕下懸崖,它便永遠學不會飛翔。”
瓔珞想了想覺得秦嚴說的也確實有道理,郡王府人口簡單,溫馨安寧,蕭承麟在這裏確實是無法磨礪不成一柄鋒利的劍的,而對於祁陽王府來說,蕭承麟要擔起擔子來,就必須要有銳氣。
見瓔珞漸漸眼眸沉靜下來,秦嚴才親了親她的鼻尖,道:“你放心,祁陽王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如今怎麽可能不看護好最後的希望?就算去了軍營,小苦頭是要受些,大危險不會有的。”
瓔珞卻哼了一聲,睨著秦嚴,道:“你說的冠冕堂皇,道理一套又一套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是因為上回我救弟弟掉下懸崖的事兒耿耿於懷!小心眼!”
秦嚴卻笑起來,壓下身子來,右腿膝蓋用力一頂,便分開了瓔珞的腿,笑著在她耳邊道:“嗯,爺就是計較……皎皎,你看,咱們三日前就夫妻一體了,這世上也隻有爺和你是一體的,往後你需得將爺放在你心裏頭的第一位,若不然,你放了誰,爺便滅了誰!”
秦嚴說著便將腰肢一沉,瓔珞頓時紅了臉,啐了秦嚴一口,道:“呸,夫妻一體說的哪兒是這個!”
秦嚴卻笑,聲音震蕩在瓔珞的耳邊,熱氣撲灑在脖頸上,激起一層小顆粒,就聽他聲音低沉的道:“嗯?可爺覺得這個解釋最貼切了。嗯,爺就喜歡和你這樣一體……”
他說著手便解開了她的衣帶,瓔珞被他不知羞恥的話撩撥的身子發軟,隻能眼睜睜瞧著他一雙手四處惹火。
外頭皎月寂寂,屋中卻人影成雙,纏綿難分。
疾風驟雨時,秦嚴盯視著身下如花盛開的瓔珞,揉著她的心窩,逼迫道:“說,你這裏裝著誰?”
瓔珞受不住到底溢出似泣似歎的嬌聲來。
“你……”
翌日一早,瓔珞剛從千禧院陪唐氏用完早膳回來,就聽外頭傳來了桂嬤嬤的聲音,道:“靖王妃來了,這會子正在和郡王妃說話,想必過回去就該來探病了,讓姑奶奶趕緊準備下。”
妙哥應了聲挑簾進來,見瓔珞正懶洋洋的依在美人榻上看書,便道:“世子妃快些起來吧,一會子靖王妃就過來了,咱們怎麽也得做出個病了的樣子來啊。”
瓔珞卻擺手,道:“不必,正要這樣才好,左右她也不會相信我是真病了,何必再多此一舉的演戲呢,她累,我演的也累。”
妙哥一陣愕然,可瓔珞分明有所打算,妙哥便也不再多言。
沒片刻,果然外頭響起了一陣動靜,瓔珞這才施施然的從美人榻上起身迎到了外間。
迎麵靖王妃已帶著丫鬟白鴿進來了,瞧見瓔珞迎了出來,忙上前拉了瓔珞的手,道:“都是母親治家不嚴,出了趙側妃這樣包藏禍心的,害的你這孩子受了大苦,來,叫母親好好看看。”
瓔珞本是福身要見禮的,被靖王妃拉起來便順勢抬了頭,她這一抬頭,分明瞧見靖王妃麵上笑意狠狠凝滯了下。
靖王妃確實有些破功,她能不破功嗎,昨日她來郡王府,明明說的是瓔珞病的不輕,上山請慈安大師看病去了。可今兒眼前的瓔珞哪裏有半點病容,她容色照人,臉色紅潤,眼眸水潤,眉梢眼角一抹紅暈,風流旖旎,帶著春色。
分明半點病都沒有,這兩日隻怕還顛鸞倒鳳受盡雨露滋潤,日子過的別提多舒坦了。
這麽明顯的耍弄人,靖王妃豈能神情不變?!
四目相對,瓔珞衝靖王妃眨了眨水意盈盈的眼眸,笑著道:“雖說是母妃管家不嚴所致,可母妃也非聖賢,怎麽可能不犯錯呢,偶爾有個錯處那也是可以原諒的,母妃放心,我沒往心上去的!”
瓔珞的話差點沒將靖王妃氣個倒仰,她覺得這個兒媳婦壓根就是個不按理出牌的,靖王妃噎了半響都有些接不上話來,臉上有些僵硬。
瓔珞卻一副未曾發現任何不妥的模樣,道:“母妃怎麽瞧著我不說話呀,是不是我今兒臉色特別好看啊?我也覺得今兒氣色特別好呢,一定是一早便見到母妃的原因呢。”
瓔珞說著摸了摸臉,一臉喜意。
靖王妃沒言語,倒是她身後白鴿忍受不了開了口,道:“世子妃今日氣色是好極了,不過昨兒郡王妃不是還說世子妃病的厲害,太醫開的藥都不管用,這才特特的去大國寺醫病的嗎?”
瓔珞臉上的笑容頓時斂了,拉著靖王妃的手,道:“母妃方才還說自己治家不嚴,這才生了禍患,我瞧著也是呢,我和母妃說話,如今一個丫鬟倒敢沒規矩的插話了,依我看,這等沒規矩的丫鬟就該嚴懲,若不然還不得再養出一個包藏禍心的?這都是她們欺母妃您寬厚溫和,良善溫軟,可這風氣可不能慣著啊!”
瓔珞言罷這才看向白鴿,道:“跪下!掌嘴!”
白鴿臉色一變,平日裏長輩跟前的阿貓阿狗那也是金貴的,更莫說是大丫鬟了,婆婆身邊的大丫頭到了跟前,哪個不是禮讓三分。
再說有時候這做主子的不好說的話,大丫鬟就得替主子來說,這都是有的,故此雖說是有主子說話,丫鬟不能隨意插話的規矩,可得臉的大丫鬟平日裏和主子們開個玩笑,湊個趣兒之類的也多見,真按這等規矩的就沒幾個。
白鴿萬沒想到瓔珞就不按理出牌,拿出這錯處竟就真要懲自己,頓時慌了神,瞧向靖王妃。
靖王妃的臉色愈發不好看了,可瓔珞卻將話說的滴水不漏,還是拿她早先治家不嚴的客氣話來堵她,這會子她卻是連反駁的話都尋不出來。
而且白鴿確實是被抓住了錯處,若然她袒護著白鴿,誰知道今日瓔珞又要如何鬧騰,靖王妃發現,自己竟然完全猜不成瓔珞的套路來。
不過有一點她卻瞧的明白,瓔珞就是想要逼自己發怒,逼自己破功。
她就偏不如她的意!
靖王妃想著,瞧了眼白鴿,道:“既是錯了,就要認錯!”
白鴿頓時眼睛裏就漫出了一層淚光,跪在了地上,道:“世子妃見諒,奴婢錯了!”
言罷便啪啪地掌起了自己耳光來,原以為打兩下也便是了,豈料那邊兒瓔珞也不攔著,反倒拉了靖王妃在美人榻上坐下,道:“母妃一定不會像這丫鬟一樣疑心我的,我知道!我本來就是受了驚嚇才病倒的,這是心病,昨兒慈安大師就給我念了兩遍經,說來也是神了,馬上我就覺得這精神也回來了,身體也輕便了,這不,昨兒夜裏安眠一夜,今兒起來這臉色就養了回來,到底是年輕就是不一樣呢,母妃說是不是?”
那邊白鴿一張臉已經紅腫了起來,靖王妃雙手捏緊,麵上卻已恢fù了從容,笑著道:“是這個道理,既然都已經好了,是不是也該回王府去了?免得皇上以為王府慢待禦賜的兒媳,以為王爺對此婚事不滿,那就不好了,你說呢?”
瓔珞一臉吃驚,笑著道:“瞧母妃這話說的,我自然是要回王府的啊,王府是我的家,我是未來王府的女主人,哪裏能不回去呢。當初回來時便說了,等找到了幕後黑手,我便回去,趙側妃不是已經俯首了嘛,其實母妃今兒就算不來,我傍晚也是要回去的!”
瓔珞這樣幹脆就應了下來,靖王妃有種自己蓄積全身力氣,一拳頭打上棉花團的憋屈感,頓時又是一噎。
感情她這一趟趟的跑,都是白跑了?
和瓔珞說了沒一盞茶時間的話,靖王妃覺得自己已經內傷了,有種兩輩子修為都不夠用,兩輩子修身養性都壓不住暴躁的感覺――
題外話――
三更了,真要吐血了,妞們趕緊用你們手中的月票給素素充充電吧,真趴了
庶女為妃之世子爺請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