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江羽龍身上沒多少現金，看到有一個ATM機在旁邊，過去去取點錢。
插進後，ATM機上提示：您的餘額暫時不可用，請與發卡行聯係！
他看了一下手機，果然手機上有一條是銀行發給他的，又是凍結個人賬戶的通知！
我去，江大福被抓凍結我的卡，現在張明國被抓又來凍結我的卡，還有什麽事也要凍結，都來吧！
經曆過兩回被凍結的事，江羽龍早對凍結銀行卡的事麻木了，總不會讓咱們勤勞的老百姓餓死的。
還好還有支付寶可以用。江羽龍把卡退了出來，回頭找張蓓荷。
“我陪你回你家看看吧。”青城鋼鐵工廠發生事故，負責人張明國被抓，但他夫人餘美玲應當沒事吧，但是打她電話也沒通，怎麽回事？
張蓓荷看到那則消息之後，又打不通媽媽的電話，自己根本就不知該去何處，含含糊糊地應道：“嗯……”
江羽龍用手機叫了一部車，跟張蓓荷到了她的院子附近，卻不讓過去了。
張家院子門口停了幾輛警車，江羽龍一見警車就慌，中午的時候才被警車帶走的，怕到他到現在還沒吃飯，現在又看到這麽多警車，趕緊拉在張蓓荷拐到一旁去，遠遠地看著他們。
張家院子的鐵門開著，大門開著，一樓窗玻璃破了，二樓窗玻璃破了，三樓的窗玻璃也破了！院子內內外外一片狼藉！
居然還有一群人，坐在院子跟前！什麽情況？還有手持微衝的特警！！
“蓓荷，你家看來進不去了，樓底下坐的都是人。”
江羽龍看到坐在院子門口的那群人，有的穿著青城鋼鐵工作服，戴著安全帽，有沒穿工作服的是婦女、老人。最重要的是，他們在院子圍牆上拉著幾個條幅！
“殺人償命、嚴懲責任人！”
“無良老板、還我命來！”
“請求政府嚴懲張明國！”
張蓓荷已經忤在那裏，目瞪口呆地看著。
江羽龍看一眼眼前這個可憐的妹妹，正兩眼發直地呆立那裏。伸手拉過她的手，說道：“走吧。”
“上去嗎？”
“不是。”要是以往，江羽龍肯定會說：“你笨啊！”可是自己曾經經曆過被“抄家”的事，知道她現在的頭腦，連豬腦都不如。
現在這麽多憤怒的群眾坐在院子裏，可比抄家更嚴重！若自己帶著老板的女兒上去，不被當場撕爛才怪！那可是十七條人命！
江羽龍不知道青城鋼鐵怎麽會發生這麽大的事故！
“那去哪？”
“先帶你吃飯吧。”江羽龍感覺自己肚子也有點餓，中午的飯還沒吃。
“我媽呢？”張蓓荷無意識地說出這句話來。
對，餘美玲呢？
江羽龍又拿起電話，撥打餘美玲給他留的手機號，仍然是關機。
透過院牆看進去，看到餘美玲所開的那輛越野車還停在院子裏，但早被砸得不成樣子了！
車還在，不見人，就怕她人在樓上被人打了！
“我過去問問他們。”江羽龍害怕那些手持微衝的警察，但是他知道那些人是站在那維持秩序的。
張家大院裏該砸的都已經砸了，該搶的可能都被搶了吧，但不能發生更惡性的事件，所以公安派人來維持現場。
“我也去。”
“你躲在這裏別出來。”江羽龍自己心中都害怕，哪敢讓張蓓荷過去冒險！
張蓓荷流著眼淚：“我要去找媽媽……我媽媽會不會被他們打了？”
她的擔心，也正是江羽龍的擔心。
“不行！”
江羽龍怕她說話被院子裏的人聽著，又拖著她，把她往巷子深處拉。
在巷子拐角的位置，江羽龍看到一個單薄的人影蹲在牆角，頭發零亂、衣衫襤褸。
“媽！”張蓓荷已經撲了過去。
她正是餘美玲，看見張蓓荷與江羽龍，又慌慌張張地想站起來逃掉，卻踉踉蹌蹌地沒跑幾步就往前摔去。
江羽龍一個箭步上前把她扶住，讓她不至於摔倒。
張蓓荷也已撲到，緊緊地把她媽媽抱住，痛哭了起來。
江羽龍看餘美玲滿臉汙穢，神情木然，應當她是痛哭過。聽到張蓓荷已哭了起來，江羽龍怕她的哭聲引來院子裏的人，趕緊說道：“別哭，先離開這裏。”
先穿過巷子到另一條路邊打了個車，把張蓓荷與餘美玲扶上車後，江羽龍想起了張玉雲給他留的那個院子。
完了，這個院子聽張玉雲是在自己名下，會不會那個院子也被封了？
“師傅，麻煩到城南別苑，到了村口，我指著路你進。”
“好哩！”
張玉雲與吳琦、劉明明她們結束了在青城的拍攝，現在回北京做後期去了，所以那裏空著，先看看再說。
到了城南別苑，從村口到裏邊還是有點距離，江羽龍指揮著司機開進去，自己都感覺有點暈，而這時，他在心中念著：“這裏別也被查封啊！”
“師傅，你在門口等我一會，我們馬上出來。”
“好哩！”那司機就同樣的兩個字。
果然沒被封，沒事。開了門進去，上麵的牌子“蓓荷園”三個字還在。
隻是因為沒住人了，暖氣並沒燒起來，進去之後溫度與外麵無異。
當看到那些綠植因好久沒有室溫而快被凍死了，江羽龍有點傷感。小橋流水沒通電流不起來，池中的水已結成冰了。
江羽龍看了看四周：“沒燒暖氣，今晚這裏不能住人。”
張蓓荷與餘美玲兩人還處於木然狀態。
看著餘美玲呆滯的眼神，江羽龍深深地感覺到，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應當夠大的。
“回不了你家了，要不你回學校，我安排你媽媽到我阿姨那邊住。”
張蓓荷木然地說：“不，不回學校。我要跟媽媽在一起。”
餘美玲幽幽地說道：“我不去金霞那，別告訴她……”
她還會說話，還好。
江羽龍想想，自己那時候剛看到親子報告時也不回學校的，更何況她倆現在經曆了家的巨變。現在經曆的人是她倆，不是自己，而張蓓荷是自己的妹妹，餘美玲是她的媽媽，自己更應當照顧好她倆。
“那晚上到我媽家那裏。”
還好還有一個可去之處。
感謝母親，但願母親在天之靈，保佑他——張明國也沒事。
可能是天色已晚的緣故，天更冷了。江羽龍這時候才發現張蓓荷穿有很單薄，嘴唇都有點發紫、幹裂，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張蓓荷也沒什麽反應，就讓著他披上就披上。
江羽龍一隻手一個人扶著她倆出了院子，又鎖好了門，才坐上那個司機的車。
“師傅，麻煩你到江濱花園。”
“好哩！”
剛坐上車不久，接到路詩晨電話。
江羽龍接了起來：“詩晨妹妹，怎麽啦？”
路詩晨很著急的樣子：“羽龍哥哥，你能聯係上兆強哥嗎？”
“兆強？我剛才還跟他通電話，你等會，一會給你打過去。”
掛了路詩晨電話之後，江羽龍馬上想起了路致遠。
這兩家夥，都玩來電黑名單、白名單，把不願接聽的人設掉！所以他又撥了張兆強電話過去，可是還是關機。原來他沒把電話亂設。
“兆強哥被帶走協助調查了。”
“你知道？”
“剛才王承浩說的。”張蓓荷想起了王承浩說的。
“不對，我也被帶走過，已經回來了。”江羽龍想起這個時間點，不至於他們還關著張兆強，況且張兆強是個學生，就像自己一樣。
他想起了舵鳥，很可能因為張兆強碰到這次這劫數，選擇當舵鳥。自己也當過舵鳥，對！不過現在自己沒資格當舵鳥了，因為如果自己當舵鳥，下一餐沒人給自己飯吃，不僅自己沒有，江四海家也沒有飯吃。陳香還大著肚子呢，哎呀，還有一個餘阿姨也大著肚子。也很久沒見她了，都不知道怎麽樣了。
不過眼前的問題得先解決，張兆強與張蓓荷是一樣的問題。江羽龍想起江濱大廈十六樓，張兆強的師兄鄭正根本就不會呆在那裏，那裏現在空著，會不會張兆強就躲在裏邊。
“師傅，不好意思，麻煩你到江濱大廈可以嗎？”
“你這到底去哪？整個青城都跑遍了，還跑到郊外了！”師傅有點不耐煩。
“不好意思，去江濱大廈吧。”
“好哩！反正你給錢就行。”
江羽龍先撥通路詩晨電話：“詩晨妹妹，你別著急，有可能兆強哥哥手機沒電了。你先給他留言或者微信，他開機了肯定打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