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自己母親與吳天善出事的動靜這麽大,張兆強、路致遠竟然沒有過來看他,那就很有可能更大的事件發生了,那就是張明國的事。
可惜自己昨晚被靳勇拍倒在床上。
“靳勇哥,四海哥跟我爸都被帶走了,你也不用保護我了吧,你走吧。”
“我的任務沒完。”
“什麽任務?”
“保護你。”靳勇並沒看他一眼,隻管回答,“公安已經發通輯令,抓捕祁英了。”
江羽龍自那天在城市廣場三樓見到他開始,靳勇一直都是這張不亢不卑的臉。
通輯祁英,對江羽龍來說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這麽明目張膽地當街行凶還不通輯,這世界還有王法嗎?!但能不能抓到,肯定是另一回事,因為祁英背後有人替他撐腰,否則這個誰都知道的窮凶極惡之徒,幾年來一直在做壞事,但至今仍逍遙法外。
“嗯。”江羽龍跟靳勇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去太平間看我媽跟天善哥吧。”
靳勇站了起來,應了一聲:“嗯。”
“是這間。”門外傳來張蓓荷的聲音。
江羽龍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悲傷。
他不知道自己聽到張蓓荷的聲音,為何會悲傷了起來。
推門先進來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帶著張蓓荷與張兆強一塊進來。他身高一米八左右,一張威嚴的國字臉,是張明國!
他竟然昨晚沒事?!現在還在自己麵前擺譜,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自己還替他擔心著,可能他跟著父親一塊出的事,沒想到現在竟然出現在自己麵前!他竟然沒被抓走!這人太可怕了!
注意冷靜!江羽龍告誡自己。在昨晚之前,他是自己的長輩;現在他是殺害自己母親與吳天善的幕後黑手!
“阿龍,你還好吧?”張明國一進來,就問江羽龍。
“江羽龍,你沒事吧?”張蓓荷幾乎與張明國同時問他。
“還沒死!”江羽龍惡聲惡氣地說了一句。
張兆強過來拍拍江羽龍的肩膀:“羽龍,節哀順變。”
“嗯。”張兆強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弟兄,江羽龍很感激他現在來看自己,就伸手也抱了抱張兆強的肩膀。
“靳大哥,我們走吧。”江羽龍示意靳勇跟他一起去太平間,看自己母親與吳天善的屍體。
張蓓荷問:“你們去哪?”
江羽龍並沒回答她,他現在心中很矛盾。
張明國竟然還能逍遙自在地,在自己的麵前晃著!
而自己的母親與兄弟吳天善,昨晚就被他的殺手祁英全害死了!
張蓓荷見江羽龍並沒有回答她,心裏也理解他:一個自己母親剛被害死,情緒有所波動屬於正常。
靳勇當然認得張明國,覺得江羽龍不理睬他們有點不妥,就替他回答:“去天平間。”
青城的知名企業家張明國,照片到處有,新聞經常播。
因為有張明國在,去太平間也免去很多麻煩。
進了太平間,法醫正在查看吳天善屍體喉嚨處切口,見張明國進來,紛紛向他打招呼。
江羽龍與靳勇站在吳天善屍體跟前,並沒有去打擾法醫的工作,隻是閉上眼默哀了一會。
江羽龍跟管理員說要找陳玉雲的屍體。管理員就把他們帶到存放陳玉雲屍體的冰棺前。
陳玉雲是被祁英的汽車二次碾壓致死的。法醫昨晚拍了照做了傷口鑒定後,在江大福被帶走之前,江大福給了錢讓收殮師做了遺體修補處理。所以她躺在冰棺中很安詳,宛如正在熟睡。
江羽龍知道,自己母親再也醒不過來了……
江羽龍一直注意著張明國的表情,他看到張明國竟然會悲慟,而且悲慟得身體在發抖!這真是演技一流,不當演員太可惜了!
“你媽媽跟我是高中同學。”
這是第二次聽到有人說他母親陳玉雲跟張明國是同學。第一次是昨晚吃飯時,張蓓荷說過張明國、路昊明與自己母親是高中同學。
江羽龍並沒回答他。
張明國把手放在江羽龍的肩膀上,讓江羽龍感覺很不舒服。
但張明國卻繼續說他的:“張叔叔電話你記了沒有?有什麽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江羽龍心底忽然感到一絲溫暖,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
自己父親被抓進去了,而做為父親的同盟,張明國竟然逍遙法外。
這種事除非一種原因:就是張明國又將父親江大福像處理楊大軍一樣,先下手為強,將江大福提前關進看守所控製起來。
很有可能,他父親、堂哥以及大姑,也會跟楊大軍一樣,某一天也被秘密關押到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去!
但又不像。因為上次找劉科長時,楊大軍進出看守所都沒有手續,而父親的逮捕通知書在自己手中。
不過,自己父親被抓,而張明國還站在這,說明張明國應當先動手了。
看到母親與吳天善冰冷地躺在這裏,江羽龍此時心裏不斷重複著兩個字:
報仇!報仇!報仇!
他隻有這麽一個念頭:報仇!
祁英!
還有張明國!
隻是現在自己沒有力量。
“我們可以領走他們,給他們辦葬禮嗎?”江羽龍問太平間管理員。
“凶手還沒抓到,案子還沒結,暫時還不能。”
江羽龍點點頭,對靳勇說道:“走吧!”
他知道再看下去,母親與吳天善也不會重新站在自己麵前。
江羽龍與靳勇去辦出院手續。
張明國讓張蓓荷與張兆強站一邊等他一會,自己跟著江羽龍過來。
他悄悄地把江羽龍拉到一旁,看周圍沒人,輕聲說道:“你爸這幾天幫你弄了一百萬,卡在你媽媽房裏。你到你媽媽房裏找找,密碼是你的生日。”
什麽?!他怎麽知道?連設什麽密碼都知道!他連我江羽龍的生日都知道!
也對!他跟自己父親是一個陣營的,自己要創業,他肯定知道。
“我不需要錢,我要殺了祁英!”江羽龍恨恨地說。
“別做傻事,祁英自有法律製裁。”
“法律?法律對你們有用嗎?你們都懂法,懂得透透的,你們就是法啊!”
“什麽?”張明國聽到江羽龍忽然很激動地說“你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張董事長,不好意思,他受昨晚的刺激,情緒還有點激動。”靳勇過來摟住江羽龍,跟張明國道歉。